林天盛帶著張錦榮,馬德龍,何立,劉毅達四人,跟著隊伍,連續(xù)攀梯。當隊伍來到大廈五層時,小組幫辦的陳升抬手話道:“林sir,你帶人守住梯口,小心戒備。”
行動中,唯有督察級以上,可單獨帶隊行動,具有臨陣指揮權(quán)。所以,重案組四位幫辦,分為四個行動組。
林天盛幾人調(diào)入的時機特殊,平時都直接聽皮sir命令行事。可在行政上隸屬陳升的小組,只是警署警長屬于最資深級的警佐,非是緊急情況,陳幫辦不會對林天盛直接下令。
眼下,把他留在距離火線較遠的五層樓,亦算是出于好心。林天盛當然不會抗命,立刻答道:“收到,幫辦!”
“我嘚繼續(xù)往上爬。”陳升咬著牙,帶上剩余組員,繼續(xù)爬樓,將一層層樓道納入控制。施展鵬,李偉豪,江志凱三位小組幫辦,帶伙計挨家挨戶,敲門喊人,協(xié)助PTU將剩余的市民撤出。
馬德龍聽見樓頂傳來的激烈槍戰(zhàn),臉色發(fā)白,吞著口水:“那班戴帽子,能撐得住?”
PTU警員統(tǒng)一裝配藍色貝雷帽,和軍裝警警一樣,可歸類為“戴帽子”的,但更鐘意別人稱他們?yōu)椤柏惱酌薄?/p>
日常負責治安巡邏,大型活動執(zhí)勤,惡性案件的支援等事項。全港五大警區(qū)各設(shè)一支大隊,每個大隊168人,下設(shè)分隊,小隊,對應(yīng)著軍事部隊的“連排班”指揮鏈。
并采取輪換制度,每隔三年,所有大隊人員解散,再重新抽調(diào),遴選,招募,以確保所有警員都受過軍事訓練。
除PTU大本營的警官,教官和常設(shè)的空中小隊、防爆小隊、訓練隊外,是沒有警員可以在PTU長期任職的。
有新晉升的警官,也會被調(diào)入PTU擔任小隊,分隊和大隊長,以訓練作戰(zhàn)指揮能力。
不過,這套警務(wù)改革后的體制,尚未實施十年。算起來,目前執(zhí)勤的PTU,還是年初剛遴選的新兵!
馬德龍信不過他們很正常,伙計們面對惡性案件,還是更信賴飛虎隊,沖鋒隊更多。張錦榮竟還有心忙里偷嘴,旋開酒壺,飲了一口,出聲道:“緊急事件,都系PTU優(yōu)先響應(yīng),調(diào)動飛虎隊要二哥簽字來的。”
“驚呀,軟腳蝦,來一口壯壯膽?”
馬德龍緊張之余,面生怒意,瞪向張錦榮:“張sir,我都敬你是老資歷,但講話還是多注意點,泥人都有火。”
林天盛則沒理會兩人的拌嘴,豎起耳朵,聽著樓上的交火聲,竟能聽出警匪兩班的火線布置,武器型號,和移動走位,實力不可謂不驚人。
或許這就是他除了眼界外,敢于卷土重來,大干一場的底氣。一個吃滿二十五年軍餉,有資格轉(zhuǎn)業(yè)的老兵王。
從可以罪犯從容的拉扯換點來看,PTU的進攻不容樂觀,并且連續(xù)有人受傷。
“這伙劫匪不一般,在飛虎隊抵達前,PTU恐怕很難吃下。”
何立哀嘆一聲,竟拿手錘墻,頭一回痛恨手上的點三八如此輕便,低聲道:“飛虎隊還沒到,搭直升機也塞車呀?”
張錦榮又把酒壺遞給他:“來,軟腳蝦,飲一口壯壯膽。”
何立臉頰霎時間變得通紅,染到耳根。
張錦榮得意道:“刁,變大閘蟹了,果然系蝦兵蟹將嘢,盛哥。”
“張錦榮,不要太過分!”馬德龍身為水塘警的阿頭,立刻對張錦榮吼道。林天盛甩手道:“全收聲,我冇興趣聽你們唱大戲,機動部長官肯定還沒call飛虎隊。飛虎隊同PTU可是競爭關(guān)系,一次進攻受挫就call飛虎隊,以后PTU還要不要混了?”
馬德龍啞口無言,面無血色道:“那還得打呀!”
“至少還得再攻一次,但PTU應(yīng)該會呼叫自己人增援,實在搞不定才會叫飛虎隊。”張錦榮插嘴答道,把酒壺喂到自己嘴里:“我系軟腳蝦,我喝,我喝行吧。”
在外部看來,機動部隊,飛虎隊,沖鋒隊都是警隊的準軍事單位,一支部隊打不過,呼叫更猛的一支即可。
但有點頭腦的都知,一個行政部門,內(nèi)部必有競爭。既是優(yōu)化的必要,亦是政治的藝術(shù)。
上級唯有拆分職權(quán),互相鉗制,才可達成平衡,令行禁止。為此付出一些摩擦成本,又是不必可少的。
就林天盛而言,他也不會在進攻受挫時,輕易呼叫飛虎隊。至少也得等到PTU西九龍大隊的支援趕到,把求援的鍋甩給上司再講。
樓上的槍火忽然停息,不等劉毅達,何立倆人開心,一名接一名的PTU警員,便被伙計搬下樓道。
同時,在重案組警員的保護下,醫(yī)護人員開始進場。警方辦案常耗費人力,布置點位,把守通道,除了圍堵罪犯,更大的效用,便是維持一條生命線。叫受傷的警員可以撤回,使剛抵達的支援,可直接投入戰(zhàn)線!
匪徒一旦陷入包圍,不管苦戰(zhàn)多久,火力多猛,敗亡的時間,都只會越來越近。
此時,陸續(xù)已有多名西九龍警官抵達現(xiàn)場,其中有旺角行動科官員,亦有消防署隊目。
最后指揮權(quán)落在西九龍行動科總督察亨利的手上。
“轟!”
一間房屋內(nèi),猛地發(fā)生爆炸。
多名穿著西裝,站指揮車旁的官員,連忙抱頭蹲下。
紛飛的玻璃碎片,灑落地面,遠方觀望的市民們驚叫連連。
“有炸彈。”
“快跑,有炸彈啊......”
亨利見爆炸結(jié)束,灰頭土臉的直起腰,呵斥道:“罪犯怎么會有爆炸性武器,情報科的人呢?”
PTU的高級督察看著一臉狼藉的爆炸點,蹙起眉頭,言語中帶著恐懼,分析道:“長官,沒有硝煙痕跡,是閃爆,有濃煙,不是炸彈,應(yīng)該是煤氣罐。”
“罪犯就地取材,布置了簡易引爆器,一定受過專業(yè)軍事訓練。”
亨利露出見鬼的表情:“哪來這么多爆破專家,特種部隊!”
皮志邦抿了抿干裂的嘴,低聲道:“長官,大圈仔一個比一個猛的。”
其實,警隊并不怕所謂的“十大通緝犯”,或是知名悍匪。那些人都已露過尾巴,有多少本事,有多少火力,內(nèi)部是很好評估,很好針對的。
可像眼前的突發(fā)案件,罪犯什么來頭,什么本事,一概不知,常常會有大驚喜。
亨利可不想再見到有煤氣罐爆炸,立刻下令:“調(diào)飛虎隊。”
PTU高級督察毫不猶豫,搶聲話道:“sir,再過三分鐘,就有支援,再等一等。”
“等?”
亨利目光銳利,盯著PTU的藍帽子。
皮志邦忽然開口:“PTU還有多少人?”
“來了三支行動小隊,還剩下十二個人。”
TUP的編制,每個小隊十個人,由一名警署警察或督察帶領(lǐng)。
“抽調(diào)重案組,整編成兩個小隊,再沖一次!”皮志邦咬咬牙建議。
PTU長官冷著張臉,并未拒絕,因為重案組不乏前PTU警員,只要更換裝備,完全可以暫時頂上。只是重案組探員們,疏于訓練軍事,傷亡率可能會很高很高。
亨利揚起眉毛,凝視皮志邦片刻,心領(lǐng)神會,露出笑容:“好,皮sir,抽調(diào)重案組的精銳警探,混編進PTU,就地換裝,準備強攻。”
皮志邦立正敬禮。
“yes,sir。”
PTU長官沒料到一次性械劫案,還能碰上更愛搶功的“瘋子”
“別怪我啊,盛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說過的。這么好的機會,送你一馬,下次記得請我吃飯。”皮志邦念念有詞,拿起對講機,摁下通話鍵后,表情一變,嚴肅道:“警署警長林天盛,高級警長張錦榮,警員馬德龍,何立,劉毅達,就地換裝,編入PTU,準備做事!”
真金不怕火煉,廢柴一條,憑什么叫他們一幫老兄弟,一口一個盛少叫著?面子拿本事掙,前途靠性命闖。做兄弟的,扶他一馬,這一馬,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