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上被救了回來,但情況卻一點也不樂觀。
一到醫(yī)院,周京硯立刻就被送到了急救室。
沈佳期自己也一身是傷,卻不肯從急救室門口移開半分。
直到顧知行匆匆跑來。
看到沈佳期臉上和手上全是傷,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皺眉道:“你先去處理一下,這里我來守著。”
沈佳期不肯走,一直望著急救室的門不動。
顧知行嘆氣道:“你現(xiàn)在呆在這里也沒用,趕緊處理一下,一會兒他要是醒了,看到我這里,你又是這么個狼狽的樣子,不得罵死我才怪。”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看得比自己眼珠子還重要。”
沈佳期一動不動的看著急救室前的燈,突然開口道:“顧知行,五年前他生日那天晚上,你明知道他喝醉了,為什么要引著他說出他對我只是玩玩這種話?”
顧知行愣了一下,“你聽到了?”
沈佳期一動也不動,“我當時站在門口,你們說的話我全聽到了,你們嘲笑我送的衣服是廉價貨,笑我只是他玩玩的小菜,我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她轉(zhuǎn)過身,哭得通紅的眼珠子冷冷的盯著他:“是,我送的衣服只值兩千塊,可你這輩子也穿不上那樣一件衣服。”
“那是我花了一個月時間去打工兼職,省吃儉用才買下的,有人愿意為了給你買一件禮物耗費一個月的精力嗎?”
“你是很富有,一件外套價值幾十萬上百萬,可是,卻一輩也不會有人為你花一個月精力攢一件禮物。”
“你妒忌,所以才引著他說出那種話,包括我會出現(xiàn)在門口,也是你一手安排的,你別以為我是傻子!”
顧知行愣住了,半晌也沒有說話。
沈佳期無比冷淡的看著他:“我和我小姨離開周家,被人堵在巷子里那一次,你當時就在對面的樹下站著,對不對?”
“他走之前拜托過你,請你照顧我一下,你看著我們被打卻選擇沉默,也沒有把實情告知他,我猜的對不對,顧總?”
顧知行沒說話,眼神微閃。
沈佳期冷笑一聲:“還有 ,周京硯告訴我,他生日第二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周家,但我第三天卻在書房外聽到了他和周夫人的談 話。”
“所以,周夫人叫我去書房時,我在她門口聽到的,其實是她放的錄音。”
“那里面周京硯說的話,全部是他親口說的,這一點沒有假!”
“但卻是你引誘他在醉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然后被你錄音,剪輯出來放給我聽的,對嗎?”
顧知行站在原地不動,半晌才道:“不是我剪輯的,也不是我錄音的。”
沈佳期冷笑:“那你當時就是在現(xiàn)場了,你對這一切是知情的,但到現(xiàn)在也沒有告訴周京硯。”
“你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你現(xiàn)在看著對他很好的樣子,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是出于內(nèi)疚對吧?”
“你們當時是想,我這樣一個玩物,一個清貧人家出來的底層女孩,走了就走了,周京硯過幾天也就忘記了,卻沒想到他一直沒有放棄。”
“所以,你現(xiàn)在這樣不遺余力的幫他,也不過是想要彌補。”
顧知行道:“你猜中了一半,但我當時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們被打卻沒有伸手,其實也一直后悔,我沒想到你小姨會因此落下病根……”
“錄音不是我做的,剪輯也不是我做的,但我的確誘導(dǎo)他說了那些話,這些年,我也的確在盡量彌補……”
沈佳期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當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今天的話,我也不會告訴他,但是顧知行,人在做天在看!”
“以后別把你生意人那一套放在周京硯身上,不然,我會告訴他,在他生日前幾天晚上,你對我說了什么。”
“要是他知道你覬覦過他喜歡的人,你說,他還會和你做兄弟嗎?”
顧知行臉色發(fā)白,“我當時喝多了,對不起,沈老師,我當時以為你和京硯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一時喝多了就發(fā)癲亂說話。”
“我沒想過他這么執(zhí)著,我要是知道他這么喜歡你,我不會說出那種話。”
沈佳期冷笑一聲:“也不怕你知道,當年在他離開的前幾天,不止你一個人對我說過,要不要和他們試試,說周家不要會我,他們可以給我很多錢。”
她輕蔑的道:“你們那個圈子,真惡心。”
“我曾經(jīng)以為周京硯也是那種人,所以,鐵了心不會再回頭,但現(xiàn)在看來,他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顧知行眸光微閃:“所以,你打算原諒他,和他復(fù)合嗎?”
沈佳期轉(zhuǎn)過身:“這不關(guān)你的事。”
“顧知行,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想要得到真心,就要用真心去換,不然,只配孤獨終老。”
顧知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清冷的背影默默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醫(yī)生神態(tài)很嚴肅,“情況有些不好,馬上轉(zhuǎn)院吧,去省上的醫(yī)院。”
沈佳期一下急了,“醫(yī)生,是怎么回事?”
醫(yī)生嚴肅的道:“病人失溫嚴重,搶救過程后,心跳復(fù)蘇做了好幾次,而且,有幾根腳趾頭凍壞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馬上轉(zhuǎn)院,去省人民醫(yī)院!”
沈佳期一聽便氣血攻心,差點沒站穩(wěn)。
顧知行忙扶住她,“你別太著急,馬上轉(zhuǎn)院,不會有問題。”
沈佳期腦子中全是醫(yī)生那句“腳趾頭可能保不住了”。
她勉強站穩(wěn) ,對顧知行道:“顧知行,給周總打電話,就是周京硯的大姐,她有本事能治好周京硯……”
沒多久,一輛救護車急速駛向高速 路,直奔省城的方向。
省第一人民醫(yī)院。
周京硯在ICU里待了一天一.夜,也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周聽云早早就趕了過來。
在外面守了一天,一直聽不到想要的消息,也是著急。
中途換了兩撥醫(yī)生,最后從京市陸軍總院又調(diào)來了醫(yī)生,幾個人這才稍微安心下來。
但這樣一來,自然就驚動了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