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期氣得快要瘋了。
她這人一向把教養(yǎng)和素質(zhì)當(dāng)外衣,可現(xiàn)在被周京硯逼得這外衣也不想要了。
她覺得自己像個潑婦,又難受又悲哀。
被這么多目光看著,她恨不得把臉都扒下來揣兜里。
她更氣的是,這些都是他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放不下臉,但想?yún)s用招來讓她屈服。
她就偏不如他的愿!
啪的一下就將他手中的勺子打在地上:“滾!”
眾人的目光更驚異了。
知道周京硯身份的人,都知道他是上面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去云城不過是下放基層添加一些資歷。
所有人都對他尊敬有加,本以為他的身邊人也會溫柔莊重,卻不料來了個會撒潑的。
長得雖然精巧秀美,但脾氣實在大。
當(dāng)眾就不給周書記面子。
但也沒人敢吭聲,只有一個管事的上前道:“周先生,這邊食堂沒有準備特別精細的飯菜,可能口味不合您太太的要求,她喜歡什么口味的,我讓人重新做。”
周京硯道:“不用,她不是嫌飯菜不好,是嫌我惹她生氣了。”
“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他撿了地上的勺子,重新取了干凈的過來。
然后遞給她:“吃一點,不然會餓。”
沈佳期看也不看他,直接把臉扭到一邊。
周京硯又道:“你年前拍的那個短劇效果還不錯,粉絲量大增,所以,你現(xiàn)在好歹也算個小名人,要是被人拍到在食堂發(fā)脾氣,會有很多負面影響。”
沈佳期臉色更加難看,轉(zhuǎn)過身道:“周京硯,我以前不知道你這么卑劣,你的那些手段,是不是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周京硯定定的看著她,眼里是無人能看清的晦暗。
他也不想的。
他只想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的疼愛。
可是,她不肯給一點機會,對那個江致太過上心。
如果繼續(xù)放任,以后陪在她身邊的, 就會是那個江致。
一想到這些,他覺得,卑劣一點也沒有什么不好。
看著她冷漠的臉沉默了一會兒,他拉起她的手:“不想吃就走吧,我讓家里早點備午飯,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到家。”
說罷,也不管她如何掙扎反抗,將人禁錮在臂彎里就往后面走。
出了食堂大廳,穿過一條走廊,能看到外面有一個很大的草坪。
草坪上,一架直升機蓄勢待發(fā)。
沈佳期又急又怒,徹底爆發(fā)。
但周京硯卻像提了個小貓崽一樣將她直接塞了上去。
當(dāng)直升機飛到海上的時候,沈佳期終于安靜。
但那冷漠中帶著憎惡的眼神,卻讓周京硯無法承認。
他低低的道:“朝朝,別這樣看我。”
沈佳期故意用最厭惡的眼神看他:“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討厭你,周京硯,你做這些,讓你現(xiàn)在和你母親一樣讓人厭惡!”
周京硯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伸手蓋住 她的眼睛,“我只是帶你回見見祖母,江致只有十天回家的期限,他走后,我們馬上回來。”
他何嘗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她的反感,可他無力承認失去的痛苦。
五年的尋找,日復(fù)一日的沒有消息,午夜夢回時的失落和痛苦,讓他已經(jīng)顧不上許多。
他是有些能力,也有財力。
可是,華國這么大,世界這么大,茫茫人海中要找一個人,是非常難的。
當(dāng)年在楓城的時候,那么一個小地方,他也找了兩年。
那時候,只要有一點風(fēng)聲,哪怕只是一條小小的線索, 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都會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消息中斷,耗盡了他的心力。
他怕的,真的怕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人就在身邊,他是不會放手的。
別說她現(xiàn)在恢復(fù)了單身,就算她結(jié)婚了,有孩子了,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回來。
所以,即使知道這種方法會讓她反感厭惡,他還是做了。
他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她和江致的四年,是他的心病。
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在一起發(fā)生過什么,一起經(jīng)歷過什么,他不知道。
加上她對周家的恨,對他的排斥,真的讓人不安。
他不能賭 。
他賭不起。
他只能鋌而走險,把人圈在身邊。
至于以后,他有的是精力和時間去把人慢慢哄回來。
一路上,沈佳期拒絕和他說話。
沒多久,直升機就越過海岸,在對面降落。
迎接他們的是加長版的紅旗車和有些上了年紀的管家。
看到沈佳期,老管家也沒有驚訝,似乎覺得在這里見到她很正常。
他朝沈佳期點點頭,以示問候。
轉(zhuǎn)身對周京硯道:“老太太知道你要帶著沈老師回來,高興的半夜就起來了, 指揮著人準備了好多菜。”
“把她親手養(yǎng)的,最寶貝的雞鴨魚全都抓來殺了一只,這會兒還在后廚親自盯著人煲湯呢。”
“正好,回去差不多就能開飯了。”
周京硯把一件軟羊絨披肩搭在沈佳期身上,牽起她的手,“你不知道,祖母很喜歡你,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她對你印象特別好。”
“她說你干凈,眼里沒有別的東西,對人一心一意,像年輕時候的她。”
頓了一下,他又道:“她把手鐲給你,是希望我們能結(jié)婚,你卻退給了她,她很失望。”
沈佳期直接甩開他的手,冷笑:“是嗎,可那是你的祖母,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有, 你認為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還有結(jié)婚那一天?”
周京硯抿了抿唇,輕聲道:“沒關(guān)系,我會等的。”
沈佳期卻只是冷笑,眼里的冷漠和厭惡讓人心驚。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對話,連眼神交流也沒有。
沒多久就到了周家老宅。
是那種占地幾千平的中式宅子,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整個院墻一圈,全是果樹,品種不少,一眼望去就有十幾種。
院內(nèi)樹木林立,在這白雪皚皚的冬天,樹葉子掉得差不多了,白雪覆蓋在上面,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
沈佳期想過周家在這邊也不尋常,卻沒想到是這種大戶人家。
以前在京市的時候,她聽過周家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