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硯冷寂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誰讓你來喝酒的?”
燈光幽暗,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眼里隱忍克制的怒意。
仿佛有什么東西一觸即發。
“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沈佳期卻管不了這些,清美的眸子里是難掩的怒意,“要你管!還給我!”
周京硯直接把那酒往旁邊的垃圾桶里擲去。
酒瓶子應聲而碎,酒香在空氣里肆無忌憚的擴散。
沈佳期看著他,突然就紅了眼:“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管我?”
“我叫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滾啊!”
周京硯眸子里的怒意瞬間凝結成霜,伸手就把沈佳期拎了起來。
沈佳期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扛到了肩膀上。
就像扛了件貨物一般。
酒吧雖然人不多,但此時全部看了過來。
沈佳期氣得眼圈發紅,發狠一般的狠狠打他:“放我下來,你這個瘋子!”
“周京硯,你是不是有病?”
周京硯陰沉著臉,扛著她大步向外走去。
沈佳期踢打不已。
可兩人體型懸殊,力量也懸殊,沈佳期的那點掙扎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一小會兒功夫,就被周京硯扛著回了酒店。
沈佳期氣得快要瘋了。
這個時候酒精也開始起作用了,沖動之下,她向工作人員求救,“幫我報警,這個人是個瘋子!”
“幫我打110!”
“我不認識這個人,救我!”
那前廳站了好多個工作人員,卻每一個都非禮勿視,連看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只迎來了幾個正在辦理入住的客人好奇的目光。
當周京硯扛著她進入電梯的時候, 有客人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詢問。
卻被酒店的大堂經理制止了:“這位女士, 謝謝您的好意,但他們是情侶,小兩口吵架,我們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客人不信:“你怎么知道是情侶?”
經理恭敬的道:“不瞞您說,那位先生是我們酒店的老板。”
客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另外一邊,沈佳期被扛著進了房間。
喝了那么多酒,又被那樣扛著,他肩膀頂著胃走了一路。
這會兒胃里已經翻江倒海。
一被放在地板上,她就沖進了洗手間。
她整個下午和晚上什么也沒有吃,這會兒胃里全是酒。
即使是都吐了出來,可胃還是燒得特別難受。
吐完后,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
手心,額上,背上,已經全是冷汗。
周京硯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她抱著馬桶狂吐。
看吐得差不多了,上前托著她的腰,把她扶了起來。
又拽著她漱了口。
她抬起臉時, 他看到她額上全是細汗,鬢角的頭發都打濕了。
顯然被折騰的厲害。
他眸中的怒意更盛。
她就這么在意那個人渣?
一個和前女友糾纏不清的廢物,也值得她這么痛苦?
他面無表情的取過毛巾,沾了熱水想要給她擦臉,卻被她一把就拍掉了。
“滾開!”
她推開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周京硯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目光沉得似乎要她的背都盯個大窟窿出來。
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他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狠狠的收拾她。
談戀愛!
酗酒!
還為了那個人渣傷心!
每一件事,都在反復的挑戰他的底線!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舍得動她一下。
他就這么在原地站了許久。
久到外面有人敲門,他才理了理衣服,慢慢的走了出去。
是服務生過來送他吩咐廚房做的粥和小吃。
他接了托盤, 把吃的放在了餐桌上。
然后看到她趴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在哭。
他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上前把她從地毯上抱了起來。
她臉上全是淚,卻沒有一點聲音,唇被咬得都要出血了。
室內暖氣很足,她穿著羽絨服,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墨染般的頭發貼在濕掉的臉頰上 ,有一種無辜的幼態之感。
但她又實在倔強,唇都要咬破了,還是不能哭出聲。
周京硯面無情的把她的羽絨服脫掉,又打了熱水過來,用毛巾一點一點的把她臉擦干凈。
再把手也擦得干干凈凈。
沈佳期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力氣推開他。
任由他擺弄自己。
做好這些,他把她抱起來放在了餐桌前,把醒酒靈喂了一點給她。
又把熬得香濃的粥和小菜推到她前面,“吃一點,會舒服一些。”
沈佳期坐不穩,一個勁的往凳子下滑,只得用兩只手扒著桌子。
周京硯便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拿著勺子喂她。
沈佳期這個時候腦子已經完全糊了,看著他,口齒不清的道:“你長得好像一個人……”
周京硯不動聲色的道:“像誰?”
沈佳期張口咬住他遞上來的勺子,努力的咽下里面的白粥,這才含糊不清的道:“一個,一個我討厭的人……”
周京硯手一頓,眼中閃過明顯的怒意:“為什么討厭他?”
沈佳期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臉,斷斷續續的道:“就,就是討厭……”
話還沒說完,身子就往開始往下滑。
周京硯只得放下勺子,把她提起來放在沙發上喂她。
整個過程她也沒閑著,一雙手一個勁的在他臉上揉捏。
周京硯只得一邊喂,一邊防止她把粥碗打翻。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便不肯再吃了,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
周京硯又把醒酒靈給她喂了一點,然后抱著人去了臥室。
本以為會有好一番折騰。
卻沒想到她喝了酒后還挺乖的,在床上翻了幾下就睡著了。
周京硯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想了想,把她往里面挪挪,躺了她身邊。
本以為會一 夜無事。
可半夜的時候被她的哭聲驚醒。
他開了床頭小燈,看到她額上和臉上全是汗,哽咽得身子都在顫抖。
嘴里還不停的叫著“爸爸”。
周京硯剛要去拍她的背,就被她抓著手,死死抱在懷里,怎么也不肯松開。
那樣子,就好像此時的他,成了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