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落的站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記得把牛奶喝了,醫生說你貧血,牛奶不能斷。”
沈佳期還是沒回頭。
周京硯眼滿都是不舍和心疼。
可是 ,她的背影寫滿了對他的排斥。
他自顧自的道:“你吃了東西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馬上給我打電話,明天早上我給你送早餐過來。”
“對了,明天是周末, 你想吃什么?”
“東區那邊新開了一家溫泉山莊,我們過去好不好?”
沈佳期沒有回答 ,仍舊是背對著他。
他失落極了,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拉開門下了樓。
走到車邊,他拿掉車門上插著的小廣告紙,點了一根煙。
已經是凌晨了,路燈已經熄了一半。
他靠在車門邊,斑駁的樹蔭掩去他有些落寞但仍舊讓人驚艷的臉。
黑色的車和風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只有手中橘紅的煙頭在陰影中半明半滅。
他長久的望著她房間的方向。
一支煙熄滅了,又點上另外一支。
直到旁邊的垃圾桶蓋上落滿了煙頭。
他拿出了電話。
很快,那邊傳來顧知行懶洋洋的聲音,“半夜打電話,叫魂啊?”
周京硯道:“你知道什么戒指最好嗎?”
顧知行沒好氣的道:“我一個大男人,哪里知道什么戒指?你要戒指做什么?”
周京硯又道:“不知道就算了,你把我手上的投資清點一下,還有我所有的房產也清點出來。”
顧知行警戒的道:“你要做什么?你貪污被抓了要上報財產?”
周京硯一臉黑線:“滾!”
掛了電話,他又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想了想,然后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是個女人的聲音,也是懶洋洋的:“周書記半夜給我打電話,是想我了嗎?”
周京硯淡淡的道:“趙明月,你們那個圈子,好像對珠寶很了解。”
“你知道現在最好的婚戒,是哪一款嗎?”
趙明月嗤笑一聲:“嘖 ,大半夜的想向我求婚?”
周京硯皺眉:“別貧,我要買。”
趙明月懶洋洋的道:“最近有一個拍賣會,會有一批珠寶名品展出和拍賣,其中有一款叫做冠冕的戒指,是壓軸戲。”
“你確定要買的話,我可以叫人聯系賣家。”
“不過,據我所知,這枚戒指一個億起拍,周書記真大方!”
周京硯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淡淡 的道:“那就麻煩你了,幫我聯系一下賣家。”
“好嘞,你就等消息吧。”
收了電話,周京硯把手中的煙頭扔了,拉開了車門。
回家后,他把沾著血跡的床單做了消毒殺菌處理,然后拆成很小的一塊,再放進真空袋里,鄭重的放進了保險柜里。
另外一邊,沈佳期也幾乎一.夜未眠。
她本想好好看書學習一會兒,可腦海里全是周京硯在床上的樣子。
越想越覺得驚懼和難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以后要以何種態度來面對他。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勉強睡著。
夢里全是周京硯,追著她強迫她親熱。
幾次被他得手,她又痛又怕。
醒來后,她發現已經到中午了。
起床后感覺自己有些發燒,下面還是痛。
吃了點退燒片和消炎藥,又上了一次藥,然后看著桌上的東西發呆。
肯定是周京硯來過了。
桌上的早餐全是她愛吃的,窗臺上的花瓶也插上了新鮮的白色玫瑰。
看著這些,她心里異常復雜。
在那么難堪的情形下發生了關系,還是被迫的,又受了傷,她覺得,可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都會有陰影。
現在她就有些排斥他。
不僅不想見他,還有點想離他遠遠的。
她甚至有點想挖個洞鉆進去,這樣最近就不用再面對他。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她打了個電話。
過一會兒,換鎖的來了,她把大門重新換了一把鎖。
想了想,她又給沈山湖打了電話,說這兩天打算在家復習,就不回去了。
然后,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打了車,約了唐笑去圖書館。
周京硯中午去沈佳期出租房的時候,發現新換了鎖。
有些難受。
但并不意外。
他做了那種事,她生氣和憤怒是正常的。
可是,飯還是要吃的。
他打她電話,沒人接。
發信息過去,也不回。
一直到下午,她才回了兩條信息過來。
“周京硯,我們這幾天不要見面了,我想冷靜幾天,你也好好想想那天我說的話。”
“如果兩人做不到平等的說話,還是分開比較好。”
他看著那信息許久,沒有回。
第二天,她也沒有回出租房。
星期一上課的時候,他在校門口,遠遠的看著她帶著孩子在校門口站著。
好像恢復了正常。
他發了信息過去:“你好些了嗎,還疼不疼?”
她當然沒有回。
第三天,第四天, 第五天,他都在放學的時候把車停在學校對面,在車上靜靜的看她。
她好像發現了他的車,但并沒有理會。
兩人好像又恢復到他剛來云城時的狀態。
慢慢的,周京硯原本還能穩著的心,有些慌了。
又到了周末,他過去敲門的時候 ,發現她家里沒有人。
連小院也沒有回。
細問之下,才知道她和唐笑一起去了下面的曲水縣玩。
她這分明是在躲著他!
他翻開了唐笑的微信,但發現這個平時很喜歡發朋友圈的人,竟然一周都沒有更新。
他皺了皺眉,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曲水縣的一家溫泉山莊里,沈佳期趴在溫泉邊上,一邊往嘴里塞水果,一邊看平板上的難題講解。
唐笑看她異常認真,把平板奪走扔到一邊,不滿的道:“我看你辛苦,周末請你出來放松,不是請你來學習的!”
“為了你家周書記,這么認真,一定要考博?”
聽到周書記三個字,沈佳期的背僵了僵,皺眉道:“誰為了他,我就不能為了自己?”
唐 笑嘖了一聲:“吵架了?難怪這一周他的臉色一直難看,每次開會都像別人欠了他五百萬沒還一樣。”
“冷戰一周了?”
不等沈佳期回答,她一眼瞥到她脖子下面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淤痕,調笑道:“親得這么厲害?都親青了,看不出,你家周書 記這么猛。”
她朝她擠眉弄眼:“他在床上是不是更猛?”
沈佳期心里一顫:“你別亂說。”
唐笑把臉湊過來,低聲道 :“我可沒亂說,網上說,男人的鼻子高挺,中指修長,就是那方面厲害,你家周書記,可樣樣都符合! ”
沈佳期心里不自在極了,皺了皺眉,起身往岸上走,“懶得理你,大黃丫頭,越來越不像話。”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周書記,您怎么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