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溫鳳娟、何致和何大明腦子瞬間炸開了,溫老三和溫婆子也變了臉色。
“大人啊——”溫鳳娟無法接受,搖著頭嚎哭,“我們明天就上門退親道歉了!明天就......”
他們已經作出讓步了!可最后兒子還是被剝了功名,那這親還退什么退?不退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想著,她眼里盛滿恨意和狠厲。
“放肆!”姚縣令怒喝一聲:“若不是念你們悔過認錯,那就不只是剝奪功名,而是永世不得科考!”
溫鳳娟等腦子還沒轉過來。
何致已經一把按住溫鳳娟的手,顫抖著給姚縣令磕頭:“學生謝大人教誨。”
說完便對溫鳳娟說:“娘,這事是我們疏忽大意才釀成的惡果,大人這是在教訓我。明年我再考回來就是了。”
溫鳳娟和何大明一怔,是啊,明年還能再考!
但科考談何容易!
可縣令明顯已經是給他們機會了,沒有斷了兒子的科舉之路。若不退親,怕是連科考都不能了!
溫鳳娟咬牙磕頭:“謝大人恩典。”
何大明壓著怒火:“謝大人恩典。的確是我們疏忽了,要怪就怪我們心軟,太想照顧林氏的心情,定親那天才讓小致冒充了一下。哪想......唉!”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已經妥協了,還非得陰陽怪氣、說些有的沒的出來惡心人。
而且他們這話更是一次比一次無恥。
開頭還含糊承認自己騙婚,接著何致又借著溫老三站他們這邊,說這是溫老三和林氏的夫妻矛盾,是他們夫妻沒溝通好!
他們何家很冤,自己作為小輩更冤!
一步步地又把責任推到林氏和溫葉等人身上。
還不等溫葉等反駁,上首的姚縣令狠狠一拍驚堂木:
“咄!你們真是不知好歹!雖然沒有證據,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門兒清!”
“何致你身為讀書人,希望你以后行事光明磊落,不要凈想些投機取巧、既想要人錢財為你鋪路,又不想給人名份的美事!”
說著,姚縣令又望向溫老三,冷笑:“哼,這是家事,本官原不該過多干涉。但,身為人夫人父,該愛護好妻子兒女,而不是親疏不分,聯合外人欺辱至親!”
這番話說完,直接把這事給定性了!
前頭何致等人的狡辯全都變得蒼白無力,成了廢話!
意思是說:那就是騙婚!何家一窩貪圖人家姑娘能賺錢,一起改名,騙人家姑娘嫁地痞爛人!
何致全然知情!身為童生不阻止還很贊成,他是既得利者!既能多個人賺錢供養他念書,又不用娶她,等高飛后再娶個高門妻!心思歹毒!
溫多石愚蠢無知,被哄得一步步推女兒進火坑,發現真相后不但不阻止,還為虎作倀!枉為人父!
何家人和溫婆子臉色扭曲,卻又不敢說話。
生怕多說一個字,縣令一怒之下連何致的科考機會都剝奪了。
溫老三卻是委屈到了極點,他干什么了?
他不過是想一家人更親厚,更和睦而已,有什么錯?
為啥都不理解他?為啥都要指責他?
“退堂!”隨著驚堂木一拍,案件就此結束。
溫葉和溫蘭扶著林氏起來,溫元看著溫鳳娟等人:“小姑和表哥明天記得來退親和道歉。”
溫鳳娟和何大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們,又見人群嘲諷打量他們,哪里還有臉呆在這,轉身便快步往外走。
溫婆子等老宅之人瞪了溫葉等人一眼,也快步離去。
溫老三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碎了,哭喪著臉緊跟溫婆子等人的腳步。
“哈哈哈,喪家之犬!”人群朝著他們喝倒彩,三五成群地離開,回味著剛剛的案件:“真是太精彩了。”
“老姜頭,這么好的案子可別放過,回去編成書,說得給我們!”
“放心,包精彩的!到時得財酒樓見!”
竟然還有人來找素材的!
溫蘭和溫元噗嗤一笑。
林氏目瞪口呆之余,又有些擔心:“這事會不會對蘭丫名聲不好?”
溫葉道:“不會的。而且縣令大人都定了性,他們也不敢亂說。大家只會把姐姐夸成天仙,再把何家踩成癩蛤蟆。否則就是跟縣令大人作對。”
林氏一想,覺得有理,便放心了。
溫葉道:“里正爺爺,福爺爺、桂花嬸,張嬸......今天謝謝你們。時間不早了,咱們到得財酒樓用飯吧!”
溫里正等人哪會拒絕,興沖沖地答應了。
一行人像得勝的將軍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衙門,直奔得財酒樓,來到溫葉早就預定好的包間里。
這次來的村民足有十人,再加上自家四人,擺了兩桌。
眾人吃完豐盛的午餐后,溫葉又給每人送了一盒點心和一百文錢紅封。
溫里正又是喜又是不好意思:“我們能到這里吃飯已經很滿足了,哪能再要你們的禮。鄉里鄉親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溫葉笑道:“若是我們沒有,那就磕頭謝恩。但我們有,那就多謝一些,盡自己的心意。里正爺爺你們不要客氣,以后我們家的事還得麻煩你們呢。”
溫里正想了想,便笑道:“行吧!以后有啥事,到我家嚷一聲就好了。”
福老頭和張嬸等也笑著答應。
他們也不是貪心的人,正如溫葉說的,要是沒有,說一句謝謝就好了,他們也不要什么禮。
但溫葉家有錢,愿意厚謝,他們自然也不推拒。
吃完飯,眾人便各自坐車回村。
老福頭和溫里正都有牛車,載上張嬸和桂花嬸等人,剛剛夠坐。
溫葉一家四口坐自己的驢車,緩緩地走在縣城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