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辭見他為難,便笑道:“劉伯父,不知你喜歡哪幅?”
劉老爺道:“就這鹿鳴金山吧,富貴!”
宴辭道:“這幅鹿鳴金山以水墨暈染之法,繪就自然勝景。中軸主畫金輝覆峰巒,如天工鑄金脊,平湖倒映,靄靄似鏡納煙嵐,三鹿逸立,野趣生機。”
“不過,山鹿略顯奪目,若將其三數易雙,并以花草掩映其間,或更添清幽之致,使畫面疏密得宜,意境愈顯悠遠。”
劉老爺:“.......”
劉夫人:“.......”
溫葉:“.......”
她默了好一會,看著宴辭笑道:“說人話!”
宴辭也默了默,這才干咳一聲:“抱歉,忘了你們讀書少。”
劉老爺:“.......”
劉夫人:“.......”
劉老爺憋了好一會,才尷尬道:“哈哈.......賢侄,倒、倒也不必如此誠實。”
宴辭噗嗤一笑,望向溫葉:“鹿太多了,過猶不及。右邊近景的那頭改成花草,會不會更好些?”
溫葉吁出一口氣:“早這樣說話不就好了。成,我改。”
還不等劉承舟和溫璃玥嘲諷,溫葉已經一手拿筆,一手背在身后,開始改畫了。
只見才寥寥數筆,近景的一頭鹿已經發生了變化,不過幾息功夫,便漸漸變成一叢淡雅的花。
整體畫風一點變化也沒有,自然流暢。
改完后,確如宴辭所說,疏密得宜,更為清幽。
劉老爺哈哈大笑:“好好好。”
劉夫人更是盯著溫璃玥看,冷笑:“如此,你可以確定是溫葉所畫的了嗎?要不要繼續嘴硬?”
溫葉道:“啊?若是夫人老爺愿意加價,我可以再畫一幅出來。”
劉夫人又瞥了劉承舟一眼:“都是姓溫的,小葉姑娘怎這般才華橫溢。”
溫璃玥和劉承舟臉色變幻,十分難看。
溫璃玥羞憤不已,狠狠一跺腳,便哭著轉身中兇。
“野丫頭.......”劉承舟喚了聲,回頭狠厲地瞪了溫葉一眼便追了出去。
.......
離開客廳后,溫葉便隨劉夫人回到原來的起居間。
劉夫人坐在上首,笑道:“剛剛多虧了溫姑娘。你的畫我們很滿意,不知價格如何。”
溫葉知道,劉家有錢,不在乎錢。
溫葉早想好了:“上次縣令夫人的三扇屏風是180兩,夫人這個是七扇大座屏,我算夫人400兩吧!”
劉夫人很是滿意,點頭:“那就算400兩。跟縣令家一樣,這是你們畫畫和做繡活的錢。到時你把繡品交上來即可,其余的我們自己負責。”
溫葉對此結果也很滿意。
有了上次縣令夫人給出的超高價打底,劉家自然不可能給得太低,否則不是駁縣令夫人的臉面嗎?
而且劉家也不差錢。自己再少二十兩,是量大從優。便是縣令夫人知道自己更低價,也是能理解的。
劉夫人道:“至于交貨時間,你瞧著什么時候能交?”
溫葉想了想:“十月十五之前。”
劉夫人點頭,朝孫嬤嬤使了眼色。
孫嬤嬤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端著一個托盤上前,上面都放著銀票。
劉夫人笑著道:“這400兩是作畫繡屏風的,另外50兩是我個人賞你的。這錢你好生拿著,孫嬤嬤,回頭可不能透露溫姑娘的工錢。溫姑娘,我很喜歡你,有空多來玩。”
溫葉看著她,劉夫人真是細心貼心。
在原著中,怎就把她形容得那般無理取鬧,十惡不赦?
對了,站在劉承舟和溫璃玥的角度,只要不支持他們的愛情,不就是個棒打鴛鴦的大惡人嗎?
溫葉道:“回頭給夫人送點山貨,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你盡管送來。我和老爺都喜歡山貨。”
.......
溫葉從劉家角門離開。
才出了門,突然瞥見不遠處的小巷里冒出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來,可還不等他朝她走來,突然被拖了回去,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和慘叫聲。
溫葉怔了怔,剛剛那男人.......是沖她來的?
“溫姑娘。”一個清雅聲音響起。
溫葉回頭,卻見宴辭站在她身后:“燕公子?”
宴辭目光落在她抱著的兩幅畫卷上:“這兩幅畫能賣給我嗎?”
溫葉自然樂意至極:“賣什么.......這個,我送給你吧!不過,你不能跟劉夫人和劉老爺說的。”
宴辭眉眼含笑:“那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發現這小姑娘一直在刻意討好自己,那自己便遂了她的心意吧!
溫葉果然很開心:“燕公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九月十五。”
果然!
“那.......到時我能送你一程嗎?”
“可以。”
成了!溫葉暗喜,把手中的畫塞他手里:“喏,送給你了。”
宴辭接過,回頭:“東南,你送溫姑娘回去。”
只見一個精壯的小廝從巷子里出來,笑道:“溫姑娘,請。”
溫葉點了點頭,跟著小廝離開了。
不一會兒,小廝東南便套了一輛馬車。
馬車灰樸樸的,極為低調,可一坐進去,溫葉就覺得這是低調奢華,因為太穩了。
一路回村,溫葉跟東南說話:“這位大哥,你剛剛是在巷子里打架嗎?”
東南道:“對呀!我瞅著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可疑得很。就把他拖進去打了一頓。”
溫葉嘴角微抽:“.......”
不過,鬼鬼祟祟的人?不用猜,她也知道一定是劉承舟想找人教訓她了!
不得不說,溫葉猜對了。
劉承舟討厭溫葉,他覺得上次親嘴之事就是溫葉引起來。今天又出了風頭。
他心里實在氣不過,便決定派人教訓溫葉一番。
不料,派出來的小廝才扳了扳指骨準備上前揍人,就被東南一把薅了進小巷,狠狠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