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枕?!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于玲被加班和代碼風暴雙重蹂躪過的混沌大腦里炸開!她猛地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寫滿“無辜”和“期待”的俊臉,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轟”地一聲涌上了頭頂,臉頰、耳朵、脖頸瞬間爆紅,燙得能煎雞蛋!
“你……你……”她舌頭打結,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破膛而出!這個前一秒還在展示非人類手速敲代碼、氣場凌厲如出鞘利劍的男人,下一秒居然能頂著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用撒嬌的語氣討要“膝枕”?這畫風切換得也太驚悚了吧?!
趙辰看著她瞬間蒸熟的蝦子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只偷腥成功的狐貍。他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又湊近了一點點,鼻尖幾乎要碰到于玲的鼻尖,溫熱的呼吸帶著雪松的淡香,拂過她敏感的唇瓣和臉頰,帶來一陣細密的戰栗。
“玲玲……就一會兒……好不好?”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揚,像羽毛搔過心尖,“今天敲代碼……脖子好酸……”他微微蹙起眉頭,適時地流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委屈和疲憊,眼神濕漉漉的,像只等待主人安撫的大型犬。
于玲被他這波“美色 撒嬌 示弱”的組合拳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理智在尖叫著“拒絕!這是糖衣炮彈!是得寸進尺!”可身體卻背叛了意志,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徒勞地感受著耳根和臉頰那驚人的熱度,以及被他氣息籠罩下的、令人心慌意亂的壓迫感。
“我……我……”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就在這僵持不下、空氣都仿佛要擦出火花的時刻,趙辰的手機突然響了!尖銳的鈴聲如同冷水,瞬間澆滅了玄關里旖旎又危險的氣氛。
趙辰的動作頓住,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快得讓于玲以為是錯覺。他直起身,拉開一點距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抱歉,接個電話?!彼麑τ诹崧冻鲆粋€略帶歉意的笑容,眼神已恢復清明,隨即轉身走向客廳的落地窗前,按下了接聽鍵。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對著話筒簡短地說了幾句什么,語氣沉靜,帶著一種于玲從未聽過的、疏離而公式化的威嚴。
于玲趁機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彎腰換好拖鞋,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了自己的次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臉頰的熱度久久不退。
膝枕……他居然敢提膝枕!這個扮豬吃虎的大尾巴狼!
門外隱約傳來趙辰結束通話的腳步聲,他似乎在她門口停留了片刻,最終沒有敲門,腳步聲朝著主臥的方向去了。
于玲撲倒在床上,把滾燙的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趙辰湊近時那雙深邃的琥珀色眼睛和他低沉誘哄的聲音……還有那行云流水般的代碼殘影……以及家里那些低調奢華的頂級品牌……
這個男人,像一本永遠翻不到底的書,每一頁都充滿了令人心驚的反差和謎團。她以為自己靠近了一點,卻發現只是看到了冰山更龐大的一角。
接下來的幾天,于玲刻意避開了與趙辰的過多接觸。項目進入白熱化階段,她全身心投入工作,早出晚歸,回到家就一頭扎進自己房間,美其名曰“趕工”。
趙辰似乎也默契地沒有“討債”,依舊每日清晨準時奉上花樣翻新的精致早餐,雷打不動地接送上下班,深夜的“夜宵投喂”也從未缺席。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地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名為“膝枕事件”的尷尬紗幔。
直到周五下午。
“星海計劃”的第一階段優化方案在高壓下成功上線!A/B測試數據反饋良好,用戶轉化率有了顯著提升!雖然距離林薇的高要求還有差距,但總算看到了曙光!整個項目組緊繃了數日的神經終于得以稍緩。
“晚上聚餐!必須慶祝一下!陳總監……哦不,林總請客!”小組長李明興奮地宣布,引得一片歡呼。
于玲也很高興,連日來的壓力和疲憊似乎都隨著數據的向好而消散了不少。她拿出手機,給趙辰發信息:
【Ling】:晚上部門聚餐慶祝,林總請客,不回家吃飯啦。不用接我,結束我打車回去。
【ZhaOC】:[OK.ipg] 玩得開心。少喝酒。結束給我位置,我去接你。
【Ling】:[白眼.ipg] 知道啦!趙老媽子!
聚餐地點定在公司附近一家口碑不錯的粵菜館包間。林薇果然大氣,點的都是硬菜,席間氣氛熱烈。項目組成員們劫后余生般興奮,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林薇作為新總監,也放下了平日里的高冷,與大家打成一片,言談風趣,氣場卻依舊強大。
于玲作為項目執行負責人,自然成了焦點之一。同事們的祝賀、林薇的肯定,讓她心情舒暢,也跟著喝了幾杯紅酒,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像初熟的蜜桃,在燈光下格外動人。
酒過三巡,氣氛更加熱烈。市場部另一個項目組的經理,王濤,端著酒杯湊到了于玲身邊。王濤三十出頭,能力一般,但酒量極好,又特別擅長在酒桌上拉關系、搞氣氛,是出了名的“勸酒王”。
“小于!來來來!必須單獨敬你一杯!”王濤臉上帶著夸張的笑容,大著舌頭,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這次‘星海’能起死回生,你可是頭號功臣!林總都對你贊不絕口!前途無量啊!哥哥我佩服!這杯酒,你必須干了!”
他說著,不由分說地把一個斟滿白酒的小酒杯塞進于玲手里。那杯子不大,但里面是高度數的茅臺,辛辣刺鼻。
于玲的酒量本就一般,剛才幾杯紅酒下肚,已經有些微醺。看著手里這杯透明的、散發著濃烈酒精味的液體,她本能地感到抗拒和不適。她笑著推辭:“王經理,您太客氣了!功勞是大家的!我酒量真不行,這白酒……”
“誒!這叫什么話!”王濤立刻板起臉,聲音拔高,帶著酒后的蠻橫和不依不饒,“看不起你濤哥是不是?一杯白酒而已!你看人家張薇都喝了!(張薇在另一頭正被幾個人圍著灌酒,臉色難看)人家可是‘總策劃’!你這大功臣怎么能不喝?不給面子是不是?”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攬于玲的肩膀,身體也靠得更近,帶著酒氣的呼吸幾乎噴在于玲臉上。
于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和咄咄逼人的態度弄得十分不適,身體僵硬地往后躲,眉頭緊緊蹙起:“王經理,我真喝不了白酒,我……”
“什么喝不了!就是不給面子!”王濤的聲音更大了,帶著一種酒鬼特有的偏執和蠻橫,整個包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他不由分說地抓住于玲拿著酒杯的手腕,力道不小,帶著強迫的意味,就要往她嘴邊送!
“今天這杯酒,你必須干了!不干就是不認我這個哥哥!看不起我們項目組!”
手腕被攥得生疼,濃烈的酒氣熏得她頭暈,周圍同事或尷尬或看戲的目光更是讓她難堪又憤怒!于玲又氣又急,奮力想抽回手:“王濤!你放開我!我說了我不喝!”
“小于,王經理也是高興,你就意思意思”旁邊有人打著圓場,卻沒人真正上前阻攔王濤的蠻橫。
就在這拉扯僵持、于玲氣得眼眶發紅、幾乎要忍不住把酒潑出去的當口,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帶著一身室外的微涼氣息。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羊絨大衣,里面是簡單的白色高領毛衣,襯得氣質清雋溫潤。正是趙辰。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喧鬧的包間,瞬間就鎖定了被王濤糾纏、一臉怒容和委屈的于玲。他臉上那溫和無害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腳步卻沉穩而迅速地徑直走了過去。
“玲玲?”趙辰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蓋過了包間的嘈雜。他走到于玲身邊,極其自然地伸手,輕輕搭在于玲被王濤攥住的手腕上。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帶著溫熱的觸感,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不著痕跡地、卻無比堅定地分開了王濤那只蠻橫的手!
于玲只覺得手腕上一松,那股令人厭惡的鉗制感瞬間消失。她驚訝地抬頭,正對上趙辰垂下的目光。他琥珀色的眼眸依舊溫和,像平靜的湖面,但于玲卻敏銳地捕捉到那湖面深處一閃而過的、冰冷銳利的寒芒!快得像錯覺。
“怎么了?喝多了不舒服?”趙辰的聲音放得輕柔,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仿佛沒看到旁邊臉色難看的王濤,也沒感受到這桌詭異的氣氛。
他自然地接過被于玲攥得死緊、差點潑灑出來的白酒杯,動作流暢地放回桌上。然后,他拿起旁邊于玲那杯還剩小半杯紅酒的高腳杯,對著臉色鐵青、正要發作的王濤,臉上揚起一個無可挑剔的、溫和又疏離的社交笑容。
“這位是王經理吧?你好,我是于玲的丈夫,趙辰。”他語氣禮貌得體,姿態從容不迫,“玲玲酒量淺,剛才已經喝了不少,再喝怕是要難受了。這杯酒,我替她敬您,感謝您平時對玲玲的照顧。”
他說完,不等王濤反應,便姿態優雅地舉起那杯紅酒,對著王濤示意了一下,然后仰頭,一飲而盡。喉結滾動,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無聲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