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芊!
又是你!
在他蜂蜜陷阱收網的節骨眼,這毒蛇竟敢亮毒牙!偽造破產?潑他臟水?離間?!
他幾乎能看見于玲看到文件時煞白的臉、滔天的怒火…還有可能產生的動搖!這是他媽的死線!
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上一點,回復指令簡潔如刀:
「監控玲玲反應。引導她發現漏洞。反制指令:A級。目標:顧氏東南亞能源管線。時限:24小時癱瘓。同步:凍結GQQ全球所有離岸賬戶。」
發送。手機屏朝下扣死。他目光重新投向蒸鍋里那顆蜜里調油的蛋,眼神卻比剛才更深。
玲玲…
別慌。
陷阱鋪好了。
蛇的七寸,也捏穩了。
這次,讓你親眼看著,她怎么被自己的毒牙咬死。
而你…
只要習慣這份,我為你特調、加了“糖霜”的甜。
蒸鍋嗡嗡,蜜香霸道。
于玲辦公室厚重的隔音門被推開。周正和技安部的首席鑒定專家老陳,倆人都一臉“出大事了”的凝重,快步進來。于玲已經把文件關鍵部分掃進加密電腦。
“于董。”周正嗓子發緊。
“坐。”于玲下巴一點沙發,自己還在大班臺后坐著,臉白得像紙,眼神卻利得像刀子,直射桌上那堆破紙:
“這堆破爛,最高密級。最快速度給我扒皮!重點:簽名筆跡、公章真假、債權人底褲、國外報道源頭。我要鐵證!證明它是坨屎!”
“明白!”老陳立刻打開帶來的頂級裝備,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周正戴上白手套,抄起紙質文件,摸出專業放大鏡,一寸寸死盯。
辦公室里只剩設備運行的嗡鳴和紙頁翻動的沙沙聲。于玲抱著涼透的保溫杯,指尖無意識蹭著杯壁,眼珠子焊在老陳屏幕上。時間像灌了鉛。
突然!
老陳“臥槽”一聲。
他指著屏幕上放大N倍的、那份瑞士催款單的“Chen ZhaO”簽名,又調出于玲提供的、斯坦福年鑒上趙辰簽名的掃描件。
“于董!周總!快看!”老陳聲音帶著發現金礦的興奮,“這倆簽名!形似神離!年鑒上的,起收筆力道變化流暢內斂,轉折有自然的頓挫,整體一股藏鋒的牛逼勁兒!再看這假貨……”
他把偽造簽名懟到最大,“模仿個形,筆力虛得發飄!轉折刻意!尤其最后那個‘O’的尾巴,翹得風騷又做作!典型的模仿痕跡!模仿者絕對是個筆跡浮夸的女人!”
女人?!
于玲心臟猛跳!顧芊芊!
周正那邊也爆了猛料!他用特制光譜儀懟著報表上的“絕密”公章,眉頭擰成疙瘩:
“這章子邊緣太他媽干凈了!真鋼印砸紙上,油墨會自然暈染出毛刺邊!這邊緣利得跟激光切割似的!高清掃描打印的!假得不能再假!”
緊接著,老陳鍵盤敲得飛起:“于董!查清了!那幾個‘債權人’,注冊地全在開曼群島,但信息全是空殼!成立時間清一色上個月!臨時搭的草臺班子!那國外財經報道,IP繞了地球三圈,最后定位到東歐一僵尸服務器!發布時間造假!原文庫毛都沒有!”
鐵證如山!
一份精心偽造、卻漏洞百出的垃圾!
每個洞,都精準指向顧芊芊!
巨大的憤怒和沉冤得雪的狂喜,像海嘯把于玲拍懵了!她“騰”地站起來,激動得渾身微顫!賭對了!沒沖動!沒撕破趙辰的皮!守住了!親手撕了顧芊芊的畫皮!
“周正!”于玲聲音帶著冰碴子和不容置疑的殺氣,“立刻!馬上!把鑒定報告給我釘死!證據鏈焊牢!匿名舉報通道備好!我要顧芊芊和顧家,為這份‘大禮’,賠得傾家蕩產!”
“是!于董!”周正和老陳吼得震天響,抱起資料旋風般沖出去。
辦公室門關嚴。于玲重重跌回椅子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弦一松,巨大的疲憊和胃里的絞痛同時襲來。她抓起那杯涼透的紅糖水,看著暗紅的液體,心卻亮堂了。
她擰開杯蓋,涼氣刺得胃一抽,又放下了。
咔噠。
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于玲警覺抬頭,手已經摸向桌上的內線電話。
門口探進來的,不是秘書。是系著柴犬圍裙、手里端著個小巧保溫食盒的趙辰?!
他臉上堆著溫和的、甚至有點狗腿的小心笑容,金絲眼鏡后的眼神清澈無辜,渾身散發著“送溫暖”的氣息。
看到辦公室里殘留的凝重空氣,他好像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哎呀打擾了”的歉意,聲音放得賊輕:
“玲…于董?還忙著呢?我…燉了點湯,想著你胃不舒服…” 他的目光飛快掃過于玲蒼白的臉和桌上那堆還沒來得及收干凈的偽造文件,眼神幾不可察地閃了閃,又迅速恢復人畜無害。
于玲的心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她看著趙辰這副“居家煮夫”的德行,看著他手里冒熱氣的食盒,再想想剛才那堆破爛指控他是“負債累累的騙子”……巨大的荒謬感和一股又酸又暖的洪流,瞬間沖垮了堤壩!
周正和老陳交換個眼神,抱著資料光速消失,門關得嚴絲合縫。
辦公室里只剩他倆。
趙辰端著保溫食盒,走到于玲巨大的辦公桌前。他好像選擇性失明,沒看桌上散落的破紙,把食盒穩穩放在那疊刺眼的“破產通知”旁邊。然后,極其熟稔地、帶著點笨拙的討好,擰開了食盒蓋子。
“嗤——”
一股霸道到炸裂的、混合著頂級松露異香和清甜雞湯味的熱浪,轟然噴薄!瞬間碾碎了辦公室里殘留的紙墨味,也驅散了于玲指尖的冰涼!
食盒里,不是湯。
是一份重新加熱、盛在雪白骨瓷盤里的——糖心煎蛋!
“早上那份…涼了,怕傷胃。”趙辰的聲音有點啞,帶著小心翼翼的緊,拿起食盒里的小銀叉,遞向于玲,眼神里全是卑微的期待和能溺死人的溫柔,“剛熱的…蜜…加量了…嘗嘗?”
他的目光,極其短暫地、飛快地掠過她手邊那個涼透的、空了的銀色保溫杯。
于玲的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眼前這顆被蜂蜜溫柔囚禁的煎蛋上。
再瞥向旁邊桌上那堆毒蛇吐信般的偽造破產文件。
最后,落回趙辰那張寫滿“求表揚”的、小心翼翼的臉上。
冰與火。
毒藥與蜜糖。
惡毒的謊言與笨拙的溫柔。
在她這張象征著權力與冰冷的巨大紅木辦公桌上,碰撞出荒誕到極致的畫面!
一股滾燙的熱流帶著巨大的酸楚和釋然,轟然沖垮了于玲最后一道防線!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她再也繃不住,猛地伸出手,卻不是去接那柄銀叉!
她狠狠地、死死地抓住了趙辰端著食盒的那只手腕!指尖冰涼,力道卻大得驚人!
“趙辰……”她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全然的托付,眼淚大顆砸在光潔桌面,洇濕了偽造文件的邊角。
“…你那‘辰星資本’…”她吸著鼻子,目光卻像最亮的星星,直直捅進他驟然緊縮的瞳孔深處,“…是不是窮得叮當響了?” 問著最扎心的話,眼神卻燙得能融化寒冰。
趙辰身體猛地一僵!金絲眼鏡后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端著食盒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于玲淚流滿面的臉,看著她眼中那份洞穿一切的了然和全然的信任,再低頭看看桌上那堆刺眼的破爛……
秘密被戳穿的恐慌,和被全然信任的滅頂狂喜,瞬間把他撕成兩半!所有“普通丈夫”的偽裝,在于玲這雙清澈見底、淚光閃閃的眼睛面前,碎成了渣!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得像要脫臼,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于玲卻不需要他回答了。她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拽近。
然后在趙辰懵逼的目光中,她抄起那柄小銀叉,沒碰那顆蜜蛋,而是——快!準!狠!地叉起了旁邊那份偽造的瑞士銀行催款單!
沾著油墨和假簽名的破紙,被她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摁進了食盒里那汪金燦燦、粘糊糊的蜂蜜里!
“滋啦——”
紙張被滾燙粘稠的蜂蜜瞬間吞沒!扭曲!變形!上面那些冰冷的數字、惡毒的指控、偽造的簽名,在甜蜜的琥珀色沼澤里,迅速糊成一團,徹底玩完!
于玲抬起淚痕狼藉卻霸氣四射的臉,看著趙辰徹底石化的表情,唇角勾起一個帶著淚、卻比太陽還耀眼的弧度:
“破產?”
“欠債?”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像驚雷炸響:
“…在于玲這兒,你趙辰這輩子唯一能破產的——”
于玲迎著他驟然變得滾燙幽深的眼神,一字一頓,霸道宣判:
“…是你家的糖庫!”
“所以,趙先生,”她微微湊近,帶著姜糖味兒的呼吸拂過他沾了蜜的唇角,“糖庫都見底了…還不滾回家補貨?!”
趙辰的瞳孔里,倒映著于玲淚痕交錯卻光芒萬丈的臉,唇上那點蜂蜜的甜膩如同最烈的火星,瞬間引爆了他所有的理智!巨大的狂喜和被徹底征服的戰栗席卷全身!
去他媽的破產!去他媽的負債!去他媽的契約!
他的女王,用最彪悍的方式,宣判了他的“甜蜜”破產!并勒令他——終生為她補倉!
他猛地低下頭,無視那泡在蜜里的文件,也無視了滿桌的荒唐。滾燙的唇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狠狠地、深深地吻上了于玲沾著淚水與蜂蜜的唇!
蜂蜜的齁甜,淚水的咸澀,松露的異香,還有硝煙散盡后,獨屬于他們的、滾燙的烙印,在唇齒間瘋狂交融。
那份冰冷的破產文件,在溫暖的蜜罐里,徹底化為烏有。
而那份名為“習慣”的契約,在唇舌的糾纏和蜜糖的浸透里,無聲升級成了永久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