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臨溪躺在臨時準備的簡易擔架上,看著那些冰冷的儀器,內心毫無波瀾。
哥哥死了,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
失去對顧云深的愛,活著于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醫生,”
她閉上眼,聲音平靜:“麻藥就不用打了。”
就這樣吧。
如果身體上的疼痛能讓她徹底清醒,那么痛死,也好過麻木地活著。
冰冷的針刺入皮膚,穿透骨骼,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她死死咬住嘴唇,一聲不吭,只有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直到痛暈。
手術過后,顧云深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日夜陪著自己的心上人吧!
至于鹿臨溪的死活,無人在意。
一個月后。
看守所的守衛告訴她:“案子查清楚了,是那個綁匪頭目自己逃跑時不慎摔倒,被身上的刀捅死。現在真相大白,你可以走了。”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詮釋了她被拘留的這一個月。
好似無事發生。
走出看守所的大門,陽光刺眼,鹿臨溪迎面直視。
都說,這世上最不可直視的莫過于兩樣東西。
是太陽和人心,不過如此。
她下意識看了看周圍。
這一次,沒有顧云深的喜帖,也沒有哥哥被綁架的消息。
想到哥哥,鹿臨溪第一時間趕到醫院,想帶走哥哥的骨灰,帶他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是,當她來到醫院時,醫生卻告訴她:“鹿先生的骨灰,顧先生已經替您領走了。”
一瞬間,刺骨的冷傳遍全身!
顧云深,他連哥哥最后的安寧都要剝奪嗎?
他是在逼她,逼她主動去找他。
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鹿臨溪拖著虛弱疲憊的身體,再次來到顧家別墅。
她剛按下門鈴,管家立刻就開了門,就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態度恭敬道:“鹿小姐,里面請。”
客廳里,保姆正在收拾餐桌,看得出,這里剛剛有人用過晚餐。
“鹿小姐來了,”
保姆微笑著打招呼,“先生在書房等您。”
鹿臨溪點點頭,麻木地走向樓梯,抬腳剛要踏上臺階的瞬間,她卻猶豫了。
這么晚了上去,指不定會看見什么不該看到的畫面。
她收回步子,拿出手機撥通了顧云深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那頭傳來低沉淡漠的聲音:“上來。”
“不方便。”鹿臨溪冷言冷語。
“隨你。”
他干脆地掛了電話。
鹿臨溪攥緊手機,指尖都在顫抖。
可為了拿回哥哥的骨灰,即便樓上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上去。
鹿臨溪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上樓來到書房門口。
門沒關嚴,她抬手,鼓起勇氣推開,里面空無一人。
只有浴室里傳來流水的聲音。
她不敢側眼去看,怕看到里面兩個人交融在一起的畫面。
估摸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舉行完婚禮,住一起了。
鹿臨溪晃了晃腦袋,此刻,她只想盡快拿到哥哥的骨灰離開。
終于在一旁的茶桌上,看到一個白瓷壇,是哥哥的骨灰壇!
鹿臨溪心臟一抽,小步沖過去抱起骨灰壇就要走。
“去哪?”
下一秒,一雙大手從身后猛地將她拉進懷里。
鹿臨溪抬眸,正好看見顧云深穿著深色的絲質浴袍,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
他俯身,眼神帶著審視:“怎么,想偷走?”
偷?
鹿臨溪抱緊骨灰壇,冷眼看他:“我竟不知,顧總還有偷人骨灰的癖好?”
顧云深眼底閃過一絲波動,似乎被她這副帶刺的模樣取悅了。
“我不僅偷骨灰,還偷……”
他勾唇逼近,強大的氣場壓迫而來。
鹿臨溪渾身一僵,她太了解顧云深了,每一次的靠近都不懷好意。
“你干嘛?放開我!”她奮力掙了掙。
可越掙扎,顧云深禁錮她的手臂就抱得越緊。
“還想逃?”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溫熱的唇毫無預兆地壓下來。
這個吻粗暴而深入,充滿了掠奪的意味,仿佛要將她啃食。
鹿臨溪又驚又怒,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反而被他擁得更緊了。
在他強勢的掠奪下逐漸放棄了掙扎,腳下一軟雙雙往床上倒去。
“今晚,留下來陪我。”
顧云深的吻再次落下,克制的**再次得到釋放。
甚至在他的誘哄下,鹿臨溪開始熟練地取悅他。
她真的無法拒絕顧云深的吻。
明知道這是錯的,也甘愿沉淪。
心很痛,可身體上當愉悅又短暫地將她治愈。
這個男人,她愛了五年,愛到愿意為他去死。
可現在不同了。
他訂婚了,他要娶別人了。
心被刺痛,鹿臨溪狠狠咬了他的舌。
舌尖滲出血絲,情到深處顧云深吃痛松開,“鹿臨溪,你屬狗的吧?”
他額頭抵著她鼻尖,喘息粗重,眼底暗潮翻涌,指腹滑過性感的唇瓣,淺啄一下壞笑:“裝什么?剛剛不是很享受嗎?”
“顧云深,你……唔!”
所有的抗議被再次堵回嘴里。
這次的吻更加兇猛,似要將她所有的反抗都揉碎。
天旋地轉間,她整個人被豎著抱起。
顧云深呼吸急促扯了扯浴袍,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從嘴唇到脖頸。
“云深......不要......”
她掙扎著,聲音卻因本能的反應而變得軟糯無力。
明明恨他,身體卻顫抖地迎合著他每一次的觸碰。
“不要什么?”
顧云深趴在她耳邊低語,濕熱的氣息在她敏感的耳廓散開,“告訴我......臨溪……”
愛意淪陷,身體逐漸軟化成水。
就在她幾乎沉淪深陷時,哥哥的骨灰壇映入視線。
鹿臨溪瞬間驚醒。
原本情潮洶涌的眼眸逐漸變得荒涼,絕望:“做完,是不是就能把哥哥還我?是不是,就能放過我?”
身上的男人動作猛地頓住。
顧云深撐起身,黑眸沉沉地鎖住她,眼底的**迅速褪去,蹙眉問:“放過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輕笑:“鹿臨溪,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我們,早就結束了!”
鹿臨溪迎上他的視線,極力克制不讓淚水落下。
“回去好好愛你的新婚妻子,別等你的心尖肉又鬧自殺,再來賴上我!”
顧云深瞳孔驟縮,周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結束?鹿臨溪,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鹿臨溪閉了閉眼。
不愛她,為什么不肯放過她?
三年婚姻,不過是他鞏固權利的籌碼,而他一心想娶的人,只有鹿知遙。
甚至為了鹿知遙守身如玉,從未碰她。
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想到這里,鹿臨溪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的心,抬眸瞪他:“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手別伸太長。”
“小臨溪長大了,敢兇我?”
顧云深不緊不慢起身,抽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提醒你,我們只是簽了離婚協議,可還沒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