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支棱著耳朵, 原來最狡猾的不是林間的豺狼,而是眼前這些笑里藏刀的人類!它耷拉著腦袋,毛茸茸的耳朵貼在背上,一副認栽的模樣。
辰王看著它這副模樣,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隨即斂了神色,正色道:“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也算是你的造化。我要把你送給我的心上人,你若是能逗得她開懷,我便饒你一命;可你要是沒這本事,或是敢傷她半分,我就把你剝皮剔骨,燉成一鍋鮮美的狐貍湯。記住了嗎?”
小狐貍在心里把眼前這個男人罵了千百遍,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可奈何爪子太短,只能委曲求全。送人就送人,總比變成一鍋湯強!它拼命點著毛茸茸的腦袋,喉嚨里發出 “嗚嗚” 的聲音,算是應下了。
翌日,天還未亮透,窗紙剛泛出一層魚肚白,司徒玥正安靜地沉睡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忽然,一陣細密的癢意從鼻尖傳來,她不適地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就見一團毛茸茸的白球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嚇得她呼吸一滯,猛地往后縮了縮。那白球似乎也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嗖” 地一下躥下床,像顆被拋出去的雪團,“咕咚” 滾到凳子底下,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床上的人。
司徒玥定了定神,仔細打量著那團白球,試探著開口:“小白貓?哪來的小白貓?”
凳子底下的白球不樂意了,小鼻子里發出 “哼哧” 的聲音 ,什么小白貓?爺可是高貴白狐!只見它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幾步,對著司徒玥 “嗷嗷” 叫了兩聲,像是在抗議,然后得意地轉過身,把那條蓬松的大尾巴在她面前晃啊晃,絨毛在晨光里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司徒玥這才看清那蓬松的尾巴,恍然大悟:“原來是只狐貍,不是貓啊?!?/p>
可狐貍怎么會跑到她的屋子里?司徒玥滿心疑惑,又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小白狐歪著腦袋,又 “嗷嗷” 叫了幾聲,一步三回頭地朝床邊靠近。司徒玥哪聽得懂狐貍語,只當它要撲過來咬人,頓時厲聲道:“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
走到半路的狐貍猛地頓住腳步,圓溜溜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水汽,擺出一副楚楚可憐、求抱抱的模樣。它本以為這招對所有女子都管用,沒成想司徒玥根本不吃這一套。
“裝可憐也沒用,再過來我真的喊人了!” 司徒玥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狐貍瞬間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天??!它可是天下最可愛、最帥氣的狐貍爺,居然被這般嫌棄,真是丟盡了狐貍的臉面!
躲在窗外的辰王看得直發笑,這情形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原以為司徒玥見了狐貍會欣喜若狂,抱著它又親又揉,沒成想竟是這般光景。
沒辦法,他只能輕咳一聲,身形一晃落在狐貍身后,伸手一把拎住它的后頸,淡淡道:“看來你是沒本事逗玥兒開心了,也罷,今晚就加道狐貍湯。”
說完,不管手里亂蹬亂踹的狐貍,也不顧身后司徒玥驚訝的目光,轉身就要走。
剛邁出兩步,就被司徒玥叫住了:“等等!你要宰了這只狐貍?”
辰王回頭,挑眉道:“嗯,先前說好了,它若不能讓你開心,就做成湯?!?/p>
司徒玥急忙擺手:“我挺開心的,小狐貍,過來姐姐這里?!?/p>
小白狐一聽這話,瞬間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嗚嗷” 一聲掙脫辰王的手,像道白光似的躥進司徒玥懷里,死死扒著她的衣襟不放。
司徒玥摸著狐貍柔軟的絨毛,輕聲道:“看把你嚇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個大壞蛋?”
狐貍立刻從她懷里抬起頭,一邊眼巴巴地望著司徒玥,一邊拼命點頭,小腦袋點得像撥浪鼓,就是就是,他就是個大壞蛋!本狐貍心里苦,求安慰,求抱抱!
辰王走到床邊,看著一人一狐 “同仇敵愾” 的模樣,無奈道:“玥兒,這狐貍是難得一見的靈物,我送給你,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司徒玥斜睨著他:“你從哪兒拐來的寶貝?”
辰王斜眼瞄了一下狐貍,嘴角噙著笑意:“從一個狐貍販子手里買的,晚一步,它恐怕就只剩一張狐皮了。”
“哦?是這樣啊……” 司徒玥低頭看向懷里的狐貍,只見它前爪抱著腦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小身子還微微發抖,可愛得緊。
她忍不住安慰道:“別沮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狐貍聽到這話,瞬間又開心起來,在她懷里蹭來蹭去,蓬松的尾巴掃過她的手臂,惹得她一陣輕笑。旁邊的辰王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里暗暗后悔,剛才怎么沒直接把這狐貍燉了。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轉移話題:“玥兒,這狐貍會變色,是百年難遇的靈物。”
司徒玥來了興致:“它有名字嗎?”
辰王道:“我初次見它時,它是一身灰毛,就叫小灰吧?!?/p>
司徒玥狠狠翻了個白眼:“小灰?” 懷里的狐貍也不樂意了,對著辰王 “嗷嗷” 叫了兩聲,像是在抗議 —— 什么小白、小灰,就不能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嗎?真是沒文化!
辰王看著一人一狐那嫌棄的眼神,臉上有些發燙,連忙道:“還是玥兒取名吧。”
司徒玥低頭撫摸著狐貍的腦袋,輕聲道:“小狐貍,辰王說你是寶貝,又是難得一遇的靈物,就叫你靈寶可好?”
狐貍歪著腦袋想了想,靈寶?這名字還不錯,挺符合它高貴的身份。它開心地在司徒玥懷里蹭了蹭,算是答應了。
辰王道:“玥兒,這幾日我會親自保護你。”
司徒玥不領情地別過臉:“不需要。”
辰王也不氣餒,徑直坐到床邊,一手把還在司徒玥懷里亂蹭的靈寶拽了出來,隨手扔到地上,然后將司徒玥緊緊摟在懷里,回頭對地上的狐貍道:“靈寶,自己出去玩吧,別走遠了,敢跑路就宰了你?!?/p>
被扔在地上的靈寶超級不爽,對著辰王 “嗷嗷” 叫了幾聲,見沒人理它,只能悻悻地搖著尾巴離開了。
辰王低頭看著懷里的司徒玥,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玥兒,我會等你的,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刻。”
司徒玥掙扎了一下:“少來煽情,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辰王輕笑一聲,松開了手:“好吧,我先進宮了,你定要乖乖等我回來?!?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司徒玥一眼,轉身離開了。
辰王走后,躲在門外的靈寶就溜了進來。
司徒玥起身把它抱進懷里,柔聲道:“靈寶,我叫司徒玥,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p>
靈寶從一開始見到司徒玥,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如今聽到她要和自己做朋友,而不是把它當成玩物或寵物,更是歡喜得不得了,在她懷里蹭來蹭去,柔軟的絨毛劃過司徒玥的頸間,惹得她一陣歡笑。
半月后,遠在寒山寺參佛的太后終于回宮了,隨行的還有當今圣上唯一的女兒 ,安平公主東方馥雅,也就是被貶為蕭婕妤的淑妃的女兒。
安平公主自小在蜜罐里長大,被眾人捧在手心里,性子蠻橫又任性。她在寒山寺時就聽說了京城里的事,得知那個被傳得又傻又丑的司徒玥,三番四次欺負太子妃和她母妃,還害得母妃被貶為婕妤,心里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司徒玥,你敢如此欺辱我母妃,我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安平公主坐在馬車上,捏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戾氣。她發誓,一定要讓司徒玥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