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門前人頭攢動,百姓們對著門上那個穿著大紅喜服的身影指指點點,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
“這是誰啊?” 一個挑著擔子的路人甲踮著腳張望,滿臉困惑,“怎么穿著喜服被掛在這里?難道是辰王從哪兒搶來的新娘子?”
旁邊賣糖葫蘆的路人乙聞言嗤笑一聲,手里的糖葫蘆在陽光下閃著油光:“你是不是傻?哪有把自己新娘掛門口的?要掛也得掛床沿上啊,哈哈!” 他的話引得周圍人一陣哄笑,可笑聲里都帶著對這詭異景象的好奇。
突然,一個膀大腰圓的路人丙擠到前面,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你們仔細瞧瞧,這不是司徒府的二小姐司徒霜嗎?就是那個前陣子傳出和下人通奸的那個!”
“對啊!” 路人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說看著眼熟,原來是那個不知廉恥的小姐!怎么會跑到這兒來?”
路人丙被眾人的目光包圍,頓時來了精神,唾沫橫飛地說道:“我知道這里頭的門道!我有親戚在宮里當差,昨兒就聽說了,宮里的公公傳了命令,要辰王和司徒府的大小姐司徒玥立刻完婚。我當時還不信呢,你看這陣仗,既沒見迎親隊伍,也沒見朝廷重臣來送禮,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眾人聽得入了迷,七嘴八舌地追問:“那到底咋回事啊?”“難不成這里頭有貓膩?”
路人丙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故意賣了個關子,見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才慢悠悠地說:“這不明擺著嗎?肯定是宮里有人故意安排的!說是讓司徒玥嫁過來,卻弄這么個偷偷摸摸的排場,實則嫁過來的是這個早就和別人私通的小賤貨!我看啊,她就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想賴上辰王,結果被辰王發現了,辰王一生氣,就把她掛在這兒示眾了唄!”
這番話像鑰匙一樣打開了眾人的思路,大家紛紛點頭,臉上露出 “原來如此” 的表情。
再望向掛在門上的司徒霜時,眼神里的疑惑早已變成了**裸的鄙夷,還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嘴里冒出 “不要臉”“不知廉恥” 的罵聲。
人群里很快起了騷動,幾個性子急躁的百姓越聽越氣,指著司徒霜破口大罵起來,污言穢語像冰雹似的砸過去。
剛才那個路人丙趁著眾人情緒激動,悄悄溜到旁邊的雜貨攤,買了三籃雞蛋、三籃白菜,懷里還揣了幾個沉甸甸的小石子。他提著籃子鉆回人群最前面,猛地舉起一個雞蛋,狠狠朝司徒霜砸了過去。
“啪” 的一聲,雞蛋在司徒霜胸前炸開,黃澄澄的蛋液順著喜服往下流,看著格外狼狽。路人丙還在那兒叫囂:“你個殘花敗柳,也配纏上王爺?趕緊滾遠點!”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像被點燃了引線,紛紛涌上前拿起籃子里的雞蛋、白菜往司徒霜身上扔。一時間,雞蛋殼碎裂的脆響、白菜葉拍打布料的悶響混在一起,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場面混亂不堪。
掛在門上的司徒霜被塞住了嘴巴,只能發出 “嗚嗚” 的嗚咽聲。她雙眼通紅,淚水混合著蛋液、菜汁往下淌,原本喜慶的大紅喜服瞬間變得骯臟不堪,沾滿了污穢。可眾人的怒火絲毫沒有平息,雞蛋和白菜扔完了,就有人撿起地上的小石子繼續砸,石子落在身上,疼得司徒霜渾身發抖,卻連躲都躲不了。而那個挑事的路人丙,早就趁著混亂消失在了人群里,仿佛從未出現過。
此時的司徒府里,柳姨娘正坐在梳妝臺前慢條斯理地描眉。她一早就在盤算著,女兒司徒霜代替司徒玥嫁入辰王府,就算被發現了,生米也煮成了熟飯,辰王再不情愿,也得給司徒府幾分薄面,讓霜兒做個側妃或是妾侍。至于真正的司徒玥,她早已安排好人把她打暈送走,還特意囑咐那四個壯漢,一定要讓司徒玥嘗嘗被人玩弄的滋味,也好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柳姨娘不知道司徒玥昨夜就已偷偷回府,她還在琢磨著待會兒該怎么對外解釋,怎么把 “找不到司徒玥才讓霜兒代嫁” 的戲碼演得更逼真。可當她坐著馬車來到辰王府附近,看到那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聽到那此起彼伏的辱罵聲時,心里 “咯噔” 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急匆匆擠到人群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被掛在門上、滿身污穢的司徒霜。
“霜兒!” 柳姨娘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腦袋 “嗡” 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手腳都變得冰涼。她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瘋了一樣撲到門前,張開雙臂護住司徒霜,對著人群怒吼道:“你們這群賤民在做什么?!這可是司徒將軍的女兒!你們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信不信我稟告將軍,把你們統統砍頭!抄家!”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歇斯底里的恐懼和憤怒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