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莊時,司徒玥早已細心吩咐了飛雨和小桃備好熱水。
拓跋烈也從隔壁房間取來沉甸甸的藥箱,箱內瓶瓶罐罐整齊排列,透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飛雨與小桃手腳麻利地上前,小心翼翼地為御風和卿書處理傷口,棉簽蘸著烈酒擦拭破皮處時,兩人雖疼得額頭冒汗,卻都咬牙忍著沒吭聲。
正忙碌間,烈劍腳步匆匆地推門而入,對著屋內眾人拱手行禮,沉聲稟報道:“主子,外面那六位俠士求見。”
“快請他們進來!” 拓跋烈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他早聽說這六人出手相助打退了追兵,卻始終不知是何方高人,此刻難免心癢。
片刻后,六位戴著獸面的黑衣人魚貫而入。他們身形挺拔,步伐沉穩,進屋后便齊刷刷地單膝跪地,面具下的目光齊刷刷投向辰王與璃王,聲音低沉而齊整:
“屬下子鼠。”
“屬下丑牛。”
“屬下寅虎。”
“屬下卯兔。”
“屬下辰龍。”
“屬下巳蛇。”
六人齊聲叩拜:“拜見辰王殿下、拜見璃王殿下!”
屋中眾人聞言皆是一怔,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辰王臉上。
辰王更是瞳孔微縮,滿心震驚, 這十二生肖衛本是父皇身邊最貼身的護衛,尋常時刻連皇宮都不出的,如今竟悄無聲息地跟著他們來到了南蠻國?
他連忙快步上前,伸手欲扶:“諸位快快請起,你們怎么會在此地?” 語氣中滿是疑惑。
為首的子鼠并未多言,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雙手呈給辰王。
那信封上印著皇家專用的金龍紋章,一看便知是父皇親筆。
辰王接過信,拆開火漆,展開信紙逐字細看,越看越是心驚,末了忍不住低呼一聲:“父皇果然神機妙算!” 說罷便將信紙遞給身旁的璃王。
璃王看完,亦是贊嘆:“父皇此舉,當真英明!” 隨即又將信紙遞向司徒玥。
司徒玥與慕容馨湊在一起,腦袋挨著腦袋,細細讀完信中內容。司徒玥輕嘆一聲:“不愧是陛下,凡事都能未雨綢繆,相較之下,我們還是太......太弱了......”
“就是就是,” 慕容馨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敬佩,“這么一看,顯得我們很呆哎~”
一旁的拓跋烈被勾起了滿腹好奇,忍不住試探著問道:“東方兄,不知東宇皇帝在信中……” 話說到一半,他便自覺失言 , 這畢竟是東宇國的機密,自己貿然打聽實屬不妥,故而話語一頓,面露尷尬。
辰王卻爽朗一笑:“拓跋兄不必介懷,你我如今是盟友,此事也無需隱瞞。”
他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父皇在我們出發前三日,便已派這六位心腹提前潛入南蠻。他們一路散播‘沈氏珠寶商’的名號,讓沿途百姓都信以為真,只當這沈家是經營多年的老字號,旗下珠寶個個價值連城。如此一來,不僅震懾了周邊的山賊劫匪,就連每座城池的關卡,一聽‘沈氏’名號,都是直接放行,省了無數麻煩。所以我們這一路走官道,帶著幾箱‘珠寶’,才能安然無恙。”
拓跋烈聞言,不由得頷首贊嘆:“怪不得,沈氏珠寶商我也略有耳聞,據說背靠四國富商,曾有山賊強盜欲搶奪財物,連箱子都沒摸到,反被滅了個干凈。我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東宇皇帝這般遠見,果然名不虛傳!”
璃王見狀,忍不住揚起下巴,帶著幾分驕傲說道:
“這還不止呢。父皇在我們出發后的第五日,便已安排了東宇使團出使南蠻。如今國書已遞到你們南蠻皇帝手中,使團再過三日便能抵達。到時候,我與二哥只需換回身份,便可以東宇辰王、戰王的名義入宮,甚至能順理成章地暫住皇宮,行事方便許多。”
“真的?” 拓跋烈頓時眼前一亮,臉上難掩興奮,“這可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正說著,御風和卿書已被飛雨、小桃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走了出來。
兩人身上的傷口雖已包扎妥當,但臉色依舊蒼白,行動間牽扯到傷口,疼得眉頭緊蹙。他們掙扎著想要跪下謝罪,聲音沙啞地說道:
“屬下無能,非但沒能完成任務,反倒要主子冒險相救,甘愿領罰。”
“屬下卿書,甘愿領罰。”
辰王連忙上前按住他們,溫聲道:
“起來吧,此事怪不得你們。夜探皇宮本就是我與璃王商議后的決定,要說責任,我也有份。”
他看了一眼兩人身上的傷,語氣更是溫和,“何況你們如今傷勢不輕,先養好身體要緊。對了,你們該好好謝過這六位,若非他們及時送來情報,我們根本無法趕在危急關頭救下你們。”
御風和卿書聞言,連忙轉向六位面具人,拱手行禮,齊聲說道:“多謝幾位援手之恩。”
子鼠微微頷首,開口解釋道:“無妨。我等發現二位蹤跡后,便已派寅虎和卯兔暗中跟隨,他們沿途都做了記號,所以我們才能迅速趕來支援。”
卿書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救援時,一側是辰王、璃王帶著人馬來襲,另一側卻只有兩人接應,原來那兩人便是寅虎和卯兔。
御風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解問道:“既然你們一直跟著,為何不早些出手相助?”
話音剛落,一個渾厚的男聲便悶悶地響起,帶著幾分不以為意:“陛下的命令是保護辰王、璃王以及天月郡主,又沒說要保護你們。” 說話的正是寅虎,語氣里滿是理直氣壯。
其實當時他與卯兔躲在暗處,看御風和卿書與敵人纏斗,兩人還時不時探出腦袋點評幾句。
寅虎看著卿書揮刀的動作,撇了撇嘴:
“這刀法看著倒是有幾分力道,還湊合,就是不夠靈活。”
卯兔則盯著御風的劍法,輕輕點頭:
“那劍法靈動有余,有那么點意思,就是內力稍顯不足。”
后來見兩人漸落下風,被逼得連連后退,寅虎還在那兒嘀咕:
“完了完了,看這架勢,這倆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卯兔也皺著眉,附和道:
“確實夠嗆,再不撐住就真沒救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完全忘記了要上去幫忙這回事。
若非辰王等人帶著人馬及時趕到,恐怕這兩位還在那兒興致勃勃地 “觀戰” 呢。
辰王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飛雨、小桃,辛苦你們帶他們下去好好休息,務必細心照料。”
“是。” 飛雨和小桃齊聲應道,再次攙扶著御風和卿書,緩緩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