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相處?” 媚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當我是傻子嗎?皇后在世時,陛下眼里只有她;她失蹤了,陛下又轉頭對你百般呵護!我呢?我入宮不比你晚,容貌不比你差,為何始終得不到陛下的真心?”
她猛地轉向東方玨,眼神怨毒,“還有你!老匹夫!你瞎了眼嗎?只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其他都是狐媚子!”
東方璃聽得目眥欲裂,剛要發作,卻被令妃拉住。令妃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媚妃見眾人不語,更是得意,她緩緩抬起手,似乎想攏一攏散亂的頭發,手指卻摸到了發髻深處一根不起眼的銀簪 , 那是她早就藏好的,簪頭淬了劇毒,本是留著以防萬一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 令妃終于忍不住呵斥,“四皇子尚且年幼,你怎能如此教他?”
“我教他?我是在告訴他,屬于他的東西,就該搶過來!” 媚妃突然狂笑起來,“就像你,憑什么占著陛下的寵愛?你就該去陪皇后那個賤人!”
話音未落,她猛地拔出發簪,寒光一閃,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令妃!她被侍衛按著,本就離眾人不遠,這一下突襲又快又狠,誰也沒料到她藏了兇器。
“母妃!” 東方璃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飛身擋在令妃身前。那淬毒的銀簪毫無阻礙地刺入他的后背,尖銳的疼痛瞬間傳來,伴隨著一股麻意迅速蔓延。
“璃兒!” 令妃驚呼出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媚妃看著銀簪沒入東方璃的身體,臉上露出病態的狂喜:“哈哈哈!中了我的‘牽機引’,神仙也難救!令妃,你不是最疼這個兒子嗎?看著他七天后痛苦死去,是不是比殺了你還難受?” 她癲狂地叫著,“太子是假的,辰王死了,璃王也活不成了!只有我的泰兒,是陛下唯一的親骨肉!這東宇的江山,遲早是我兒的!我死亦何妨?哈哈!”
“夠了!” 炎帝眼神一冷,一步上前,掌風凌厲,毫不留情地劈在媚妃后頸。
媚妃的笑聲戛然而止,像一截斷木般軟軟倒下。炎帝再次舉起手,想一掌了結媚妃。
司徒玥大叫道:“留活口!”炎帝舉起的手,微微一頓,終究是收了回去。
殿內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令妃壓抑的啜泣聲和東方璃隱忍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刺得人心頭發緊。東方玨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兒子,臉色變幻不定,一口血氣險些涌上喉頭。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然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東方璃身上,那倒映在他蒼白臉龐上的驚恐,遠勝過對逆賊的憎惡。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發黑,那毒性之猛烈,簡直觸目驚心。慕容馨沖上前,迅速檢查傷勢,她的臉色凝重得如同烏云壓境,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絕望。
“回稟殿下,此毒...是‘千機引’,中毒之人會在七日后死亡。而這七日或能與常人無異。造成一種沒有中毒的假象。“”慕容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指尖觸及東方璃的皮膚,那股寒意似乎直透骨髓。
司徒玥分析道:“此都估計是媚妃留著對付陛下的,只要提前劃傷陛下,再找借口遠離陛下數日,即使陛下毒發身亡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東方璃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跡,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麻木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毒,這毒仿佛能吞噬生命,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皇帝東方玨的心情從大獲全勝的狂喜瞬間跌入谷底,看著兒子因救令妃而瀕死的模樣,心中悔恨交加。令妃更是早已癱軟在地,淚如雨下,自責的哭喊聲回蕩在大殿之內。
炎帝上前搭住東方璃的脈搏,眉頭緊鎖,隨即搖了搖頭,對慕容馨的診斷表示認同。這種毒,他曾在古籍中有所耳聞,乃是南疆秘術,劇毒無比,七日之內,若無奇跡,必將死無疑。
慕容馨站在人群之中,清冷的眸子里,那股震驚與痛楚卻如同冰川融化般洶涌而出。她看著東方璃那痛苦而逐漸渙散的眼神,心頭猛地一揪。她從不相信什么“世間無解”,但司徒玥和東方辰的神情,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她默默地退出了大殿,心中的波瀾卻久久無法平息。
接下來的兩日,整個皇宮都籠罩在陰霾之中。
東方璃被安置在福壽宮,由太醫輪番診治,然而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身體的狀況每況愈下。
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清醒時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再也尋不到往日的溫情與光亮,只剩下絕望與一種不愿被察覺的痛苦。
第三日清晨,東方璃艱難地睜開雙眼。他看著帳頂的流蘇,眼前浮現出慕容馨清麗的面容。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七日之期,已過其二。
他更知道,慕容馨的性子堅韌,一旦他離世,她定會陷入無盡的自責與悲痛之中。他絕不能讓她承受這份痛苦。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形成。與其讓她痛苦終身,不如讓她恨他,讓她將他徹底遺忘。他要親手斬斷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能讓她對他徹底死心然后獨自迎接死亡的到來。
當天夜里,東方璃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命人將自己抬去了京城最繁華的青樓,醉夢樓。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京城嘩然,百姓們議論紛紛,那位剛凱旋歸來的戰王殿下,竟然在性命垂危之際,沉溺酒色,流連青樓?這簡直是荒唐透頂!
慕容馨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聞,她原本在司徒府中,日夜翻閱古籍,試圖尋到一絲解毒的線索。然而,那些流言蜚語卻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房。
她不相信,那個在馬車中對自己噓寒問暖,在戰場上為自己保駕護航的東方璃,會是這般墮落之人。她曾以為他只是表面清冷,內里卻溫柔體貼可如今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