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將水靈佩貼身戴好,玉佩的溫潤觸感順著衣襟傳來,與丹田內的靈氣隱隱呼應——這幾日按《柔水訣進階篇》修煉,他的靈氣愈發凝練,已摸到引氣中期的門檻。林風師兄特意叮囑,引氣期修士需多接觸修仙界典籍,故他一早便往藏經閣去,想找本記載水靈根修煉心得的冊子。
藏經閣分三層,一層是基礎心法與雜記,二層藏著中階術法,三層則需內門核心弟子才能進入。程石剛走到一層角落,就見一個穿灰袍的青年正蹲在書架前,手里捧著本《低階陣法詳解》,指尖劃過書頁的動作格外輕,像是在確認什么。青年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看了眼,隨即又低下頭,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程石沒多想,徑直走向“水靈根”分類的書架。剛抽出一本《玄水初解》,就聽身后傳來輕微的紙張摩擦聲——他余光瞥見灰袍青年正悄悄將一張紙條塞進書架縫隙,紙條邊緣泛著淡藍微光,像是用靈液寫就。
“這位師弟,也是來查水靈根典籍的?”灰袍青年突然開口,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我前幾日在這看到本《玄水訣殘篇》,據說能快速提升水靈根修士的靈氣純度,就是不知被收去了哪。”
程石心里一動——《玄水訣》他曾在林風師兄的課上聽過,是青云閣失傳多年的中階水系心法,若真有殘篇,對他的修煉大有裨益。但他很快警覺:這人剛塞了紙條,又突然提及失傳心法,未免太過刻意。他不動聲色道:“沒聽過這本,或許被長老收去二層了。”
灰袍青年笑了笑,沒再追問,只拿起手里的《低階陣法詳解》,轉身往藏經閣后門走。程石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青年的鞋邊沾著些暗紅粉末——是“朱砂礦粉”,只有外門后山的朱砂礦脈才會有,而那里,正是上次吳三布血祭陣的地方。
他快步走到剛才青年蹲過的書架前,摸出那張小紙條——紙條上用靈液寫著“子時三刻,藏經閣后巷,取《玄水訣殘篇》”,字跡刻意模仿了外門弟子的筆鋒,卻在“玄”字的起筆處露出了破綻,與吳三之前字條上的筆法有幾分相似。
“是陷阱。”程石瞬間反應過來——灰袍青年定是吳三的同黨,知道吳三被逐,想借《玄水訣》引他上鉤。他沒將紙條收起,反而按原樣塞回書架縫隙,轉身往藏經閣外走,心里卻已盤算起來:對方敢用失傳心法當誘餌,定有后手,或許不止一人,甚至可能布了陣法。
回到竹屋,程石找出從藏經閣借的《青云閣陣法圖譜》,翻到“困敵陣”部分——外門弟子常用的“兩儀鎖靈陣”,需兩人配合,用朱砂礦粉畫陣基,再以低階法器催動,能暫時鎖住修士的靈氣。他想起灰袍青年鞋邊的朱砂粉,更確定了猜測:對方想用兩儀鎖靈陣困住他,再用陰招傷人。
“石頭,你借這么多陣法書干嘛?”趙虎拿著兩個白面饅頭走進來,“林風師兄讓我給你帶的,說你最近修煉辛苦,多補補。”
程石接過饅頭,將紙條的事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趙虎。趙虎皺起眉:“要不要告訴李伯?讓長老來處理?”
“不行。”程石搖頭,“對方沒露出實據,就算告訴長老,也抓不到人。而且他們敢引我去藏經閣后巷,定有恃無恐,或許想嫁禍我私闖禁地。”他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銳利,“不如我去會會他們,看看是誰在背后搞鬼。”
趙虎擔心道:“可他們有陣法,萬一你出事怎么辦?”
“我有準備。”程石從懷里摸出之前李伯給的護靈丹,又將柴刀拿出來,刀柄的纏靈扣已重新用靈液浸過,“你幫我個忙,子時二刻去藏經閣二層,故意打翻油燈,引看守長老去查看——只要拖延片刻,我就能破陣。”
趙虎點頭:“放心,我肯定辦好!”
子時剛過,程石運轉斂氣術,將修為壓至引氣初期,悄悄往藏經閣后巷走。后巷窄窄的,兩側是高墻,地面上果然用朱砂粉畫著淡紅陣紋,陣眼處放著兩個銅制陣盤。灰袍青年和另一個穿黑衣的漢子正站在巷口,黑衣漢子手里拿著個黑色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法器。
“程師弟果然來了。”灰袍青年笑了笑,帽檐抬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別找了,吳三是我遠房表哥,他被逐,這筆賬得算在你頭上。”
黑衣漢子沒說話,抬手就將布袋往地上一摔——布袋里滾出兩個黑色鐵球,鐵球落地即炸,冒出濃密的黑霧,正是能迷亂心神的“蝕魂霧”!同時,灰袍青年催動陣盤,兩儀鎖靈陣的紅光瞬間亮起,程石只覺靈氣一滯,竟被暫時鎖住。
“灰袍青年獰笑著,從懷里摸出一把短匕,匕身上涂著暗綠色的毒液,“這是‘腐骨毒’,沾到一點,你的水靈根就廢了!”
程石卻沒慌——他早料到對方會用迷藥,提前將護靈丹含在舌下,蝕魂霧剛靠近,丹藥的清靈氣就順著喉嚨散開,護住了心神。他同時將靈氣全部注入柴刀,纏靈扣的青光驟然亮起,刀身劈出一道淡藍水紋,精準地砍向陣眼的銅制陣盤!
灰袍青年臉色大變,他算準程石會被蝕魂霧迷亂,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黑衣漢子見狀,從懷里摸出個鐵叉,朝著程石后背刺來——可他剛動手,就聽到藏經閣方向傳來“救火”的喊聲,看守長老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趕。
“快走!”黑衣漢子拉著灰袍青年,想從后巷的側門逃走。程石哪會給他們機會,指尖凝出三枚水彈,射向側門的門軸——水彈帶著靈氣,瞬間將木門凍住,門軸“咔嚓”一聲斷裂,木門轟然倒下,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們私闖藏經閣、布陣傷人,還敢用蝕魂霧和腐骨毒,當青云閣是你們家嗎?”看守長老提著油燈趕來,身后還跟著趙虎。長老看到地上的陣紋和鐵球,臉色一沉,抬手揮出兩道靈氣,將灰袍青年和黑衣漢子的靈氣鎖住。
灰袍青年癱坐在地上,眼里滿是不甘:“我明明算好了一切,蝕魂霧能迷亂心神,兩儀陣能鎖靈氣,為什么還是輸了?”
程石走到他面前,淡淡道:“你輸在太自負——你以為用失傳心法就能引我上鉤,卻沒查我是否懂陣法;你以為蝕魂霧能困住我,卻沒料到我有護靈丹。修仙之路,算計固然重要,可輕視對手,就是最大的破綻。”
長老押著兩人離開時,拍了拍程石的肩膀:“不錯,遇事冷靜,還懂得布局反擊,比很多內門弟子都強。這是藏經閣二層的準入令牌,以后你可以去二層查典籍了。”
程石接過令牌,金屬的冰涼觸感傳來,心里卻暖暖的。趙虎跑過來,拍著他的肩膀:“石頭,你剛才太厲害了!那水彈凍門軸的招,怎么想出來的?”
程石笑了笑:“從《玄水初解》里看的,水靈根的靈氣能凝水成冰,只是之前沒試過。”他抬頭望向藏經閣的方向,月光灑在閣樓的飛檐上,泛著淡淡的銀光。他知道,這場藏經閣后的對決,不僅讓他拿到了二層的準入令牌,更讓他對水靈根的術法有了新的理解——每一次危機,都是成長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