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里也變得空落落的。
滿心縈繞的都是玉舒的身影。
腦海里翻騰的都是昨夜的纏綿。
“不行,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玉舒嫁給他人。”柳牧心里暗暗發(fā)狠。
“按照習俗,下聘禮需七天后才能上門迎親,我還有時間。”
“正統(tǒng)科舉肯定是來不及了;去行商?也不行。在這亂世,走商就是那些帶著烏紗帽的錢袋子;上門強搶?不說那李家十幾名家丁,就算僥幸成功了,玉舒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柳牧一一想著辦法,又被自己一一的否決。
就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他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張告示,是邊軍前不久張貼的。
“凡殺一蠻夷者,賞銀一兩,斬敵八人可為伍長!食邑三戶!”
對!參軍!
如直接去軍營報道,就原身這夫子身材,最多也只能當個帳中文書,一個小小的文書可驚不走那李家。
得殺蠻。
只要在這七天里成為邊軍伍長,那就有功簿在身,可見官不跪,就算那姓李的是縣令侄子,也不敢強奪邊軍之妻。
不然以邊軍護短的性子,派軍剿滅了李家那縣令都不敢出頭。
可又得上哪尋那些蠻子呢?
對了!
山上!
原身的父親就在在山上被蠻子迫害,柳牧攥緊拳頭。
下定主意便開始做準備。
從墻上摘下一張麻背硬弓,這弓是一張十石弓,開全弓可點殺三十步,已經是整個村子里最好的弓。
一直以來柳父都是靠著這張弓上山巡獵,維持一家溫飽,還能有些存銀,可以供原身兩次鄉(xiāng)試。
雖不如蠻子的狼弓,不僅射程遠,而且更為輕便,足以點殺五十步。
“暫時只能使用這種傳統(tǒng)硬弓了。”
柳牧掂了掂弓,雙臂猛的使勁,將弓開至滿月,保持了幾息,沒有立馬松開弦,慢慢的松力,將弓恢復原狀。
隨機手臂腰背再次發(fā)力開弓。
循環(huán)幾次后便力竭,雙臂抖若篩糠。
“這具身體太羸弱了,就算我有足夠技巧可以使用背部肌肉主動發(fā)力,在不影響后續(xù)開弓的情況下,滿月只能支撐三息。”
這也就是意味著,留給柳牧瞄準的時間只有三息,轉瞬即逝,而且最多也只能開弓六次。
接著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小盒子,里面零零碎碎擺放著八枚箭鏃。
這是柳父多年來省下來的。
鐵在這個時代比銀子還金貴,每次狩獵完后都需要回收箭鏃,多年的損耗下,只剩下這八枚了。
柳牧舀了一碗水澆在磨刀石上面,一遍一遍來回的打磨,只至在月光下散發(fā)寒光。
又從柴火垛里挑出幾根筆直的樹枝,用柴刀切的長度相同,在保持穩(wěn)定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將箭支削細。
這樣可以增加幾步射距,當然,也不能太細,否則拉弓的時候會承受不住力量斷裂炸弓。
用了一個時辰將八只箭矢全部制成,裝進了箭筒之中。
鎖好門窗,就躺在床上睡去,今晚,他要養(yǎng)好精神,明日便要上山搜尋蠻子蹤跡。
柳牧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可能是因為穿越的原因,他感覺他精神比前世更加活躍,看的距離也更遠。
備好干糧和水,背上箭筒,挎上柴刀,綁好竹鞋,就出了門。
一身輕裝短打,任誰見了都得夸一句好少年。
“牧夫子,怎的這身裝扮,是打算上山尋味嗎?”路上村民看見柳牧這一身裝扮,都紛紛開口問道。
柳牧笑笑“沒有呢王嬸,山上可是有蠻子的!”
“個落魄書生,還想著上山,不半路被熊瞎子叼走就得燒香拜佛了。”人群里,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出。正是玉舒娘。
“玉舒娘,你說話怎的這么難聽...”那王嬸面色有點難看。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玉舒娘白了一眼王嬸。
“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李家小少爺昨兒個已經給咱們家下了聘禮,雖說只是當妾,可他不在意,足足包了二十兩的紅封呢!”
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張正面寫著二十兩的銀票,在空中扇了扇。
“喲,玉舒她娘啊,李家少爺這么大方啊,足足二十兩,俺老莫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周圍的村民也都是第一次見著銀票,都覺著新鮮,紛紛圍了上來。
那玉舒娘跟展寶似的,拿著銀票從鄉(xiāng)親們眼前一一劃過。
“七天后,大家伙都來喝喜酒啊,李少爺可說了,這次擺宴,至少殺兩頭豬呢!”
“哇!兩頭豬!玉舒她娘,俺老莫一定到場。”
“那到時候俺一定要去喝個痛快。”
“俺一定到場一定到場!”
......
眾人眼見居然可以白蹭到豬肉,紛紛放下農具祝賀起了玉舒娘,夸得她是眉飛色舞,下巴都抬高了許多。
再也沒人關注柳牧的存在。
相較于這個考不上秀才的夫子,大伙還是更在意這能到嘴的葷腥。柳牧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fā)的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