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根聽到女兒的心聲,笑著點頭,手里的動作更快了,幫著女兒把鹵菜分裝進兩個陶食盒——
一個裝麻辣味,紅亮的鹵汁裹著辣椒碎;一個裝五香味,泛著油潤的棕褐色,還沒開蓋,兩種香氣就混著飄了出去。
院外的村民還在圍著,香味飄得更遠,連村西頭的人都往這邊湊,剛才的嘲諷變成了小聲的議論:
“這蘇家丫頭,真是藏著本事呢!”
“早知道豬下水能這么香,我也去要兩副了!”
趙金花看著這陣仗,心里別提多別扭,卻也不敢再嘲諷,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蘇家院子,挎著菜籃悻悻地走了——
她才不相信這鹵菜能賣出去,等著看蘇淺淺賠本的笑話!
蘇淺淺沒管院外的動靜,把兩個食盒分別綁在自己和蘇二郎的背簍上,又拎上裝著饅頭的布口袋:
“爹,哥,咱們走!去鎮(zhèn)上賣鹵菜,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蘇長根和蘇二郎連忙跟上,一家人說說笑笑往村外走,背簍里的麻辣香混著五香味飄在身后,引著村民的目光,有好奇的,有羨慕的——
——
村外的土路被趕集的人踩得實實的,晨風(fēng)一吹,蘇淺淺背簍里的麻辣香先鉆到人堆里,接著五香味也慢悠悠散開,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今兒是柳洋鎮(zhèn)逢場的大集,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挎著竹籃的婦人、追著蝴蝶跑的孩童擠在路上,喧鬧聲從村口一直傳到鎮(zhèn)口。
“這啥味兒啊?又香又辣的!”
一個挑著菜筐的大嬸停住腳,使勁吸了吸鼻子,目光直勾勾盯著蘇淺淺的背簍。
蘇淺淺耳朵尖,立馬停下腳步,笑著掀開自己背簍上的布簾——
陶食盒里的麻辣鹵大腸裹著辣椒碎,油亮誘人,又掀開蘇二郎背簍的布簾:
“大嬸,這是我家秘制鹵味,有麻辣、五香兩種口味!愛吃辣的選麻辣,夠勁;愛香口的選五香,噴香!您要不要嘗嘗?試吃不要錢!”
她早從空間里拿出干凈的水果刀,切了一小塊麻辣豬耳、一小塊五香豬頭肉,分別用草梗串著遞過去。
大嬸先咬了口麻辣的,辣勁裹著鹵香在嘴里散開,立馬直點頭;又嘗了口五香的,醇厚的香味更顯肉嫩,眼睛瞬間亮了:
“哎喲!這倆味兒都好吃!比鎮(zhèn)上酒樓的醬肉還香!姑娘,這咋賣?”
“五文錢一串,兩種口味隨便選!”
蘇淺淺話音剛落,周圍幾個趕集的人也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要試吃。
“給我嘗嘗麻辣的!”
“我要五香的!不愛吃辣!”
蘇二郎見狀,連忙把背簍放在路邊石頭上,從懷里掏出粗布口袋當(dāng)“錢袋”,笨手笨腳地喊:
“都別急!一個個來!試吃隨便嘗,買的話先給錢再拿串,要啥口味說清楚!”
他以前混不吝,可面對這么多人,耳根竟有點紅,收銅錢時手都在抖——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經(jīng)幫家里做事,心里又慌又喜,遞串時還不忘問一句:“您要麻辣還是五香?”
蘇淺淺看他這模樣,嘴角勾了勾,手里的竹刀沒停,切鹵味、遞串子,動作麻利:
“大叔,您要兩串麻辣大腸?好嘞!給您多淋點辣鹵汁!”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兩個背簍里的鹵味就賣了三十多串——
麻辣的賣得更快,五香的也沒剩幾串,蘇二郎的錢袋鼓了一小截。
“妹,這麻辣的也太搶手了!”
他湊到蘇淺淺耳邊,聲音壓得低卻難掩興奮,“早知道這么賺,咱早該做了!”
蘇淺淺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別急,到鎮(zhèn)上還有大攤位呢!走,再晚就沒好位置了!”
兩人收拾好背簍,繼續(xù)往鎮(zhèn)上走,身后還跟著幾個沒買夠的食客,念叨著“到鎮(zhèn)上再買兩串麻辣的”。
辰時末刻,柳洋鎮(zhèn)中街的攤位區(qū)已經(jīng)擺滿了攤子,賣菜的、賣布的、賣小吃的擠在一起,吆喝聲此起彼伏。
蘇淺淺找了個靠近悅來酒樓的空位,把背簍放下,蘇二郎趕緊搬來兩塊石頭當(dāng)“桌子”,把兩個陶食盒里的鹵味全擺出來——
麻辣的紅亮,五香的油潤,兩種香味混在一起,一下蓋過了周圍的小吃香。
“走過路過別錯過!蘇家秘制鹵味,麻辣夠勁、五香噴香,香飄十里,試吃不要錢!”
蘇淺淺清了清嗓子,吆喝起來,聲音清亮,蓋過了周圍的嘈雜。
可路過的人大多停住腳聞聞香味,一看到是豬下水,又皺著眉走開了。
“這不是豬大腸嗎?臭烘烘的咋吃啊?”一個穿青布衫的小哥撇撇嘴,拉著同伴要走。
蘇二郎急了,剛要開口,蘇淺淺卻按住他,拿起一串麻辣大腸、一串五香豬耳遞過去:
“小哥,試試唄!我家這鹵味處理得干干凈凈,一點臭味都沒有,麻辣的夠味,五香的醇厚,不好吃您轉(zhuǎn)身就走!”
小哥半信半疑接過來,先咬了口麻辣大腸,辣勁一沖,立馬精神了。
又嘗了口五香豬耳,脆嫩回香,眼睛猛地睜大:“天啦!這也太香了!給我來三串!兩串麻辣一串五香!”
這一試吃,圍觀的人立馬動了。
“給我來兩串麻辣豬耳!”
“我要一串五香大腸一串五香豬頭肉!”
“姑娘,麻辣的能多給點辣鹵不?拌米飯肯定香!”
人群一下圍了過來,亂糟糟的擠著要鹵味,還不忘喊著自己要的口味。
“大家別擠!排隊來!要麻辣還是五香,先跟我說清楚!”
蘇淺淺大聲喊,蘇二郎也反應(yīng)過來,一手拿錢一手遞串,還不忘核對口味:“您要的五香豬頭肉,拿好!”
“這是您的兩串麻辣大腸!”雖然忙得滿頭汗,嘴角卻咧到耳根。
旁邊賣糖葫蘆的大爺看得直樂:“姑娘,你這雙味鹵味可真絕!我賣了十年糖葫蘆,頭回見搶豬下水的!”
半個時辰后,兩個陶食盒里的鹵味只剩十串——
四串麻辣大腸,六串五香味的豬頭肉和豬耳。
蘇二郎數(shù)了數(shù)錢袋里的銅錢,聲音都在抖:“妹!咱、咱賣了三百四十串!一共一千七百文!麻辣的賣了兩百串,五香的賣了一百四十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