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那個隱藏在程曉曉背后的系統(tǒng),以及它那種能影響他人心智的詭異能力,茯苓心里還是升起一絲警惕。
茯苓提出了更深一層的疑惑“如果程曉曉的那個系統(tǒng),真有這種能直接影響他人心智、制造這種逼真局面的本事,那她一開始何必那么畏畏縮縮?直接讓系統(tǒng)操控沈澤帆愛上她不就完了?或者更簡單點,直接操控我出個意外消失,不是一了百了?”
這確實不合常理。擁有這種超自然力量,卻用來搞抄襲、挑撥離間這種低級手段,最后才用在破釜沉舟上,顯得十分矛盾和低效。
666的光球閃爍了幾下,似乎在調(diào)取更深層的數(shù)據(jù)庫進行分析“宿主,你問到關鍵了。根據(jù)我的掃描和跨系統(tǒng)協(xié)議的基礎信息推斷,程曉曉綁定的三無系統(tǒng),其核心功能很可能并非直接戰(zhàn)斗或精神控制,而是更偏向于竊取?!?/p>
“竊???”茯苓若有所思。
“對!”666肯定道,“它很可能是通過誘導程曉曉去接近劇情關鍵人物,比如這個世界的男主沈澤帆,通過特定的能力,來悄無聲息地吸取沈澤帆身上的主角氣運,以此壯大它自身,并反饋給程曉曉一些蠅頭小利。”
“這也是為什么程曉曉一開始只是圍著沈澤帆打轉(zhuǎn),各種巧合幫忙的原因”
茯苓明白了“所以,它更像一個寄生在主角身上的吸血鬼,那這次?”
“這次它動用這種直接干預宿主心智的手段,”666的語氣嚴肅起來,“絕對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很可能消耗了它長期以來從沈澤帆那里竊取的大部分甚至全部積存氣運,這意味著它很可能陷入了極度虛弱狀態(tài),甚至可能傷及根本?!?/p>
它頓了頓,補充了最重要的一點“而且,像我們這類來自世界之外的系統(tǒng),有一條最基本的規(guī)則限制不能主動、直接地對小世界內(nèi)的原生生命體進行物理或精神層面的嚴重干預。我們可以引導、可以提供信息、可以輔助,但不能直接伸手。”
“程曉曉的系統(tǒng)這次的行為,已經(jīng)是在規(guī)則的灰色地帶瘋狂試探,甚至可能是違規(guī)操作了。所以,它必然受到了反噬,或者即將受到世界規(guī)則的排查和壓制。”666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這也是為什么正規(guī)系統(tǒng),比如我,絕對不會建議宿主采用這種自殺式攻擊的原因,太不劃算了?!?/p>
茯苓聽完,心中的疑慮稍減,“也就是說,它現(xiàn)在很可能暫時廢了,或者不敢再輕易動用這種能力了?”
“大概率是的,宿主。”666回答,“至少在一段時間內(nèi),我們可以不用太擔心它再玩這種精神控制的把戲。但它竊取氣運的基礎功能可能還在,只是效率會大打折扣。程曉曉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難了。”
茯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讓她好好享受,她親手為自己選擇的,沒有捷徑可言的人生吧。”
第二天一大早,程曉曉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敲開了沈廠長家的門。她手里還拎著兩包點心,進門時腰彎得極低,一副謙卑模樣。
程曉曉能嫁給廠子的兒子可比她原先想的好多了,她一定會牢牢把握住的。
不到一個時辰,她再出來時,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甚至還帶著幾分揚眉吐氣的神色,走起路來都帶風。
緊接著,沈家就傳出消息:五天后,沈澤帆和程曉曉結(jié)婚,就在市里酒店擺酒,請各位鄰居工友賞光。
消息一出,整個大院和廠里都炸開了鍋!
“五天?這么快?聘禮、嫁妝、酒席,這是一點都沒有準備啊?”
“嘖嘖嘖,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奉子成婚吧這是?”
“沈廠長家這回可真是臉都丟盡嘍,兒子管不住自己啊?!?/p>
“程家那丫頭,平時看著怯生生的,手段可真厲害!這下算是攀上高枝了?!?/p>
倉促的婚期,幾乎坐實了那天“耍流氓”事件的后果,也引來了無數(shù)背后的指指點點和難聽的猜測。
大家明面上看在沈廠長的面子上還會道聲喜,背地里無不議論紛紛,看都是看沈家和程家的笑話。
然而,就在這片議論聲中,突然有一些精心編織的流言流傳開來。
說是沈干事早就受不了林家那個大小姐了,驕縱任性,目中無人,動不動就發(fā)脾氣甩臉子,還是程曉曉同志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沈澤帆和程曉曉是兩情相悅,是早就想擺脫林茯苓了。
這些流言蜚語,明顯是在試圖給沈澤帆洗白,把他從一個酒后失德的渣男,塑造成一個不堪忍受刁蠻未婚妻,終于勇敢追求真愛的可憐人。
而程曉曉,則從“心機上位”轉(zhuǎn)向了“沈干事的真愛”。至于林茯苓,則成了這段“感人愛情故事”里那個活該被拋棄,自身有問題的絆腳石。
那些原本就有些嫉妒林家地位,或者曾被茯苓的拒絕過的人,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紛紛跳出來“恍然大悟”、“落井下石”,仿佛茯苓被退婚,全是她自個兒作風不好逼的。
這些閑話,多多少少也傳到了林家人的耳朵里。
林母氣得渾身發(fā)抖,放下鍋鏟就要沖出去找人理論:“放他娘的屁!我閨女也是他們能編排的?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卻被沉穩(wěn)的林父攔住了:“清者自清!現(xiàn)在去吵,反而顯得我們心虛,著了他們的道!”
嫂子蘇曼也拉著婆婆勸:“媽,別生氣。這流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沈家宣布婚期后出來,一看就是有人心里發(fā)虛,故意放出來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信這種話的人本來就沒腦子,不信的人,咱們不說也明白?!?/p>
茯苓本人聽到這些,只是嗤笑一聲,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背后是誰的手筆。
這天茯苓下班回家,剛走到大院門口,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男人叫王富貴,是廠里員工王建國的兒子。王家三代單傳,得了王富貴這個兒子真是當祖宗供著,養(yǎng)得他好吃懶做。
王富貴眼神渾濁,穿著件皺巴巴的汗衫,此刻正搓著手,咧著一口黃牙,猥瑣地笑著攔著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