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還愣著做什么,快去做飯?。〈髮汃R上要上幼兒園了,你趕緊的吧!”
魏明看著從起身就呆呆發愣的母親,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煩躁。
本來就有些起晚了,他媽還沒做好早飯,一臉呆滯不知道在想什么。
衛生間里珍珍正在洗漱,見到魏明滿臉怒容走進來她也有些煩躁,
“媽怎么了?今早還來得及吃早飯嗎?”
魏明掃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半了,他家離公司有半小時的路程,為了給領導留下好印象他肯定不能掐著點上班,現在估計是來不及在家吃了。
“我來不及了,去外面吃?!?/p>
珍珍工作的地方離得近一點,但是她每天早晨都需要花半小時收拾打扮,算算時間只能帶去公司吃了。
珍珍從衛生間出來后朝著廚房的位置喊了一聲,
“媽,我來不及了你幫我打包吧,我帶去公司吃?!?/p>
說完就自顧自去臥室收拾了,根本沒看到平日里熱氣騰騰的廚房里依舊冷冷清清。
王翠芬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沒理會魏明的狗叫聲。
長久的睡眠不足讓她留下了偏頭痛的病癥,每次發作起來都十分痛苦,但家里卻沒一人能體諒她,總覺得是她在做戲。
她現在只想再躺一會,平復自己有些過快的心跳。
很快,大門發出“砰”一聲,王翠芬猜測應該是魏明先出門了。
大門被魏明關得震天響,仿佛是在拿門泄氣一般。
但王翠芬知道不是,這就是魏明自小的習慣。
魏明走得早來得晚,這棟樓的隔音算不上多好,每次魏明的關門聲都會惹得鄰居抱怨。
業主群里只有她一人加了群,所以每次鄰居都是在群里罵她,導致其他人都對王翠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甚至到了末世魏明這個習慣還是難以改變,她每次勸魏明輕一點關門卻總被人嫌棄嘮叨,現在她也不想管了。
愛咋咋地吧,反正也沒幾天安生日子可過了,希望這一次末世來臨,沒有她在一旁嘮叨,魏明能輕點關門,別引來聽力靈敏的喪尸。
感覺身體好了一點,王翠芬從床上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從床板下翻出一個老舊的首飾盒。
布滿灰塵的首飾盒打開,里面是一副色澤雜亂的玉鐲子。
這是她的母親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也是她唯一的財產。
魏明結婚儀式上,珍珍來給她敬茶時她作為母親本該送個紅包表示心意,但是她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婦,根本沒有自己的收入來源。
相比魏武準備的手感厚實的紅包,她當時滿臉羞愧,只能忍痛拿出這副玉鐲。
玉鐲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值錢玩意,但卻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當著眾賓客的面,珍珍拉下了臉,沒要她的玉鐲。
她只能訕訕收回手,后來儀式雖然繼續進行了下去,但她如坐針氈。
魏武站在臺上發言時,她好似能聽見背后眾人的議論紛紛。
“這新媳婦看來是要受磋磨了,敬茶就給個破玉鐲子,這王婆子也真是的?!?/p>
“沒辦法,王婆子一看面相就刻薄,一輩子就靠老公兒子養著,沒什么本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兒媳婦,還不知道怎么耍威風呢!”
“唉,真煩,我結婚可不想有這樣的婆婆,聽說還要和公婆住一起,真是天塌了?!?/p>
王翠芬孤身坐在臺下,看著臺上的老公,兒子,兒媳婦,和親家一家,在主持人的帶領下歡歡笑笑。
沒有一個人想要邀她上臺。
臺上人打扮的光鮮亮麗,而她脖子后的標簽卻扎得她坐立難安。
王翠芬已經很久不買一件新衣服了,平日在家里她不需要,但唯一的孩子結婚,她也想穿得好看一點,不給孩子丟人。
她試探著開口,
“明兒,你要結婚了媽還沒有新衣服穿呢。”
“媽,我結婚家里已經花了好多錢了,你就別添亂了,又不是你結婚買什么新衣服啊,又沒人看你?!?/p>
“王翠芬你真是閑的沒事,你知道現在一身衣服得多貴嗎?況且你就穿這么一次太浪費了,酒店的菜安排得怎么樣了?明兒結婚要是菜出了差錯你就等著吧?!?/p>
王翠芬陪著兒子老公坐在高定西服店里,看著裁縫為父子倆測量,兩父子長得極為相像,魏明的身上仿佛沒有她的一絲基因的參與。
連同看她的眼神,也如出一轍,不耐煩,輕視,趾高氣揚,好似她是什么地主家的奴才。
可是不是這樣的,她本來也是父母手里疼愛著長大的孩子,她有自己工作和生活,是為了魏明,她才不得不放棄了工作回到家庭。
只為衣不解帶地照顧三天兩頭生病的魏明。
她以往不會在意這些的,但是那一天,店員異樣的眼光讓她堵著一口氣,從不肯輕易求助他人的王翠芬敲開了鄰居家的門。
在鄰居不耐煩的眼神中拜托她幫忙從網上買了一身裙子,買來的裙子尺碼不是很合適,料子剪裁更是不如親家母身上的。
她有些難堪,好似自己拼盡全力卻只將自己處于一個更尷尬的地位。
這件事后,王翠芬將玉鐲子塞進床板下再也沒有打開過,就好像這樣藏起來那段尷尬的記憶也會消失。
但她沒想到這個鐲子會被大寶不小心翻出來。
前世大寶餓急了,卻不知為何總覺得是王翠芬偷藏了食物,但大寶將她的房間翻得底朝天,只找到這個鐲子。
大寶一氣之下將王翠芬珍視了一生的鐲子狠狠摔碎在地上,鐲子碎片劃傷了大寶的手,意外之下開啟了玉鐲之中的空間。
玉鐲雖是她的,但接觸的血液是大寶的,空間也被大寶綁定了,除了大寶,沒有人能進去。
借著空間,魏武魏明帶著大寶偷了許多官方發放的救濟糧藏進空間里,導致他們這個小區餓死了許多人。
靠著藏起來的食物他們一家成功活到了基地成立,甚至唯有她一人餓得皮包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