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一個瘦削的男人從瑤姐房里出來。
我兇狠地望過去,他也正一眼瞅來,兩目一接,可他看似平淡……卻險些讓我打個寒顫。
就是方紅婚紗照上那個男人,他不禁消瘦、而且臉色蒼白。照片上看本是儒雅的,可真人卻眉頭深結(jié),兩腮瘦如雷公……總有種,變態(tài)的感覺。
他正系著褲子,像是彰顯什么?而瑤姐跟在他身后,臉色惶恐。
“你弟?。俊?/p>
“啊……今年上大學(xué),我就把他帶城里來了!”瑤姐沒有正面回答。
周挺笑笑,“這小眼神……挺有意思啊?”
瑤姐臉色更加難看,忙向我使眼色。我這才收回眼神,裝作沒看見他,繼續(xù)喝酒,面對周星星的耍寶大笑。
周挺走到我面前,“多大了?”
“十八!”我頭都不抬。
隨后,他就從手包里掏出一萬塊錢,拍了拍我的臉,又扔在茶幾上,“好好上學(xué)??!”
我怒火中燒,發(fā)現(xiàn)自己與方紅上床那點兒愧疚,突然間就不存在了!
我特別想把這一萬塊錢甩回他臉上去,可是我不能!我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注意到我,我也不得不考慮瑤姐的身份。
我反而轉(zhuǎn)過頭,假裝天真地對他笑,“謝謝叔叔!我正好想要一臺電腦!”
周挺的表情終于松弛下來,向門口走去。
周挺走后,瑤姐滿臉尷尬,“柱子我……”瑤姐竟像我小時候犯錯面對她一樣,只是我愛摳褲縫,她卻捏著自己裙角。
我不是不傷心,只是我必須裝作不傷心,否則……我覺得自己就太不是人了!
我現(xiàn)在經(jīng)受的壓力遠(yuǎn)不如當(dāng)初的瑤姐,當(dāng)我在方紅畫廊的浴室沖完澡,近乎全裸地走向人群中,面對一切眼神的時候。
瑤姐的一切心理軌跡我都能捕捉到,而她只能更有過之。
“瑤姐,你別說了,我懂!”我想過去把她擁在懷里,可瑤姐卻一把推開我。
自責(zé)道:“我……我先去洗個澡!”
瑤姐洗了好一會兒,才從浴室里出來,心情仿佛好了很多,手里還拿著燙洗的衣服,“這套西裝給你修好了,不過你哪兒搞的?很貴的!”
說著,她把西裝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豐滿的玉股被包裹得更加堅實、挺翹。
我注意到了,她換了全新的打扮。
這是一件和式浴袍,大紫色,白粉相間的大花朵,長度僅夠遮住小褲褲。下面黑色的吊帶絲襪將她兩腿襯得更加筆直,竟然還配了一雙酒紅色的小高跟。
這一刻,我再次肯定那個觀點,這世上沒有女人的性感能超過瑤姐。
瑤姐看到我眼里的火,臉上之前的陰霾突然就消散了,低聲道:“這件……就是故意買給你看的!”
“瑤姐,我……我……”此刻,我腦子里都是旖旎的幻想。
瑤姐一笑,勾了勾耳邊的亂發(fā),“看你那樣兒,真傻!”她竟主動過來把我擁入懷中,沐浴露的芬芳,濕漉漉的頭發(fā)搔得我直癢。
“這件衣服……你不能再給別人看!”
瑤姐笑得香軀抖動,“嗯!不說過了嘛!這件只給你一個人看,我還有好多衣服,都只穿給你一個人看!”
我剛才的所有委屈和醋意,都被她這句話沖散了。
光滑的睡衣布料被她頭發(fā)洇濕,滑不留手,我呢喃著,“瑤姐……今天、今天諾姐不回來!”
瑤姐推開我,嗔怪道:“你……你別亂動!我今天不能再……”
我趕忙搖手,“不是瑤姐!我是說……之前都是她給你吹頭發(fā)的!今天……我給你吹吧?”
瑤姐臉一紅,羞澀道:“好!”
瑤姐坐在鏡子前,我默默給她吹著頭發(fā)。
吹風(fēng)機卷動的氣流牽動她的卷發(fā),也吹蕩著睡衣輕薄的布料,瑤姐臉紅地緊了緊雙襟。
“瑤姐,周公子是做什么的???”
“他有一間拍賣行,掛了很多頭銜,什么收藏家、鑒賞家、評論家、鑒定專家……反正我也搞不懂……”
這又讓我想起了初見方紅,這對夫妻還真是如出一轍。
但這其實是讓我意外的,因為之前聽諾姐的話,我還以為周挺可能是個大官或是道上的人,可這……有什么可怕的?
瑤姐卻又接著道:“他自己也知道,別人表面叫他黃金眼,背后卻叫他黃金嘴。因為他一句話,可以讓地攤上的瓶瓶罐罐價值連城,甚至進(jìn)博物館。也可以讓價值連城的商品,一夜間被扔進(jìn)舊物市場……”
我的腦袋嗡一下子!媽的,這簡直相當(dāng)于點石成金的能力。
江城是古城,有錢人幾乎都搞收藏。不僅是江城,全世界都一樣,而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不言自喻。
周公子徘徊于這些人之間,他的社交圈與身份背景當(dāng)然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諾姐絕無夸張。
而方紅是著名畫家、知名設(shè)計師,她的作品其實也是藝術(shù)品的一部分,怪不得兩人離個婚那么麻煩,這里面肯定牽扯著無數(shù)復(fù)雜的利益關(guān)系。
這并不是我一個底層牛馬可以擅自揣度的……
“據(jù)說……他老婆也很厲害,經(jīng)常上電視,還上過國外的雜志。反正兩個人珠聯(lián)璧合……可以算是江城的一對模范夫妻了!”
我心中暗笑:模范夫妻?做給別人看的吧?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些名人……也真夠累的!
“這你也信?如果真那么好,又怎么可能……”我想說怎么可能出來尋花問柳,但想想還是閉了嘴。
瑤姐道:“哪有有錢的男人只有一個女人的?他不管在外面怎樣,回家未必就不是好丈夫……”
瑤姐的想法讓我感到驚訝,可我總不能說:其實我也上了他老婆吧?
想起諾姐之前所說的話,便試探著問:“瑤姐,是不我把錢還他,他就不會再來了?”
“這……”瑤姐突然猶豫了,她的身體又開始僵硬,甚至微微變涼。
忽地起身,突然又變成了面對孩子時的嘴臉,“你……你不要整天異想天開!我……我自己的事兒會自己處理……”
瑤姐眼神又開始閃躲,“你早點回去睡吧,調(diào)整下睡眠,離開學(xué)已經(jīng)不到一個月了!”
說完,她便又回房把門關(guān)了。
媽的!這事兒絕不簡單。但我覺得這并不意味瑤姐會真的愛上周挺,那就一定另有緣由!可惜上次被招標(biāo)的事兒困擾,沒有進(jìn)一步問諾姐。
“無論如何,還是先搞定招標(biāo)的事兒再說吧!”我的腦子里都是錢,想著想著便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