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姜恰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個傻子。

她在屋里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冷，甚至吃多了干果有點渴，到了室外喝了一口冷水，從頭涼到了腳底。

姜恰把水塞回了大衣口袋里。

“恰恰。”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姜恰回過了身。

霍修霖含笑看著她，“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姜恰點點頭:“很好啊，小叔子，你應該喊我一聲大嫂吧。”

霍修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姜恰和他沒什么好說的。

兩人之間脾氣不合，性格不合，甚至連朋友都沒得當。

當初尤芷和她的經紀人在網上黑姜恰，霍修霖暴露她的住址害她搬家，樁樁件件，姜恰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惡劣報復回去不代表她原諒了這些人。

“我前兩年很不成熟。”霍修霖低低的道，“你嫁給霍聞翊一事，我很抱歉。”

原主暗戀霍修霖多年，眼看著霍修霖身邊的女朋友像流水一樣更換，甚至用心追求起了同一個公司的于里里，一氣之下想給霍修霖下藥，想事成之后逼著霍修霖娶自己。

當時霍修霖一舉算計了姜恰和霍聞翊兩個人，先是擺脫了一個喜歡自己的拖油瓶，后又把這個拖油瓶甩鍋給了他又厭惡又嫉妒的大哥霍聞翊，整個人春風得意。

短短一年的功夫，霍修霖突然意識到，那些喜歡過自己的女人里面，似乎只有姜恰是真心的。

僅僅喜歡他這個人，而非他霍家公子的身份。

現在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看起來已經晚了。

霍修霖盯著姜恰略有些蒼白的面容，目光流轉，晚了，卻不代表不可以挽回。

姜恰道:“沒什么抱不抱歉的，已經和你沒有什么關系了。”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和霍聞翊說了什么？”

姜恰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霍修霖微微一笑:“我現在正在做的項目，是霍聞翊公司明年要做的。他公司幾個員工都帶著機密跳槽到了我這里。”

姜恰皺了皺眉頭:“你說什么胡話，這些人都簽了保密協議，不能跳槽到同類型公司也不能——”

“我給他們付了高額違約金。”霍修霖神色里有一絲愉悅，“你猜我剛剛是怎么和霍聞翊說的？”

姜恰心頭驀然一涼:“怎么說的？”

“是你，”霍修霖道，“我對霍聞翊說，是你把這些機密從他的書房里偷了出來，交到了我的手上。”

姜恰臉色瞬間變得雪白，從口袋里拿出礦泉水瓶就往霍修霖頭上砸:“霍修霖，你是不是有病。”

霍修霖一米八幾的身高在這里放著，壓制姜恰綽綽有余。

他奪過了姜恰手中的瓶子往旁邊一扔。

“咣當”一聲脆響，玻璃瓶瞬間碎成了一地，液體很快凝固成碎冰。

霍修霖道:“有病的是你！恰恰，你從前對我一口一個哥哥，從來不舍得對我動手。你知不知道剛剛砸上來會把我的腦袋砸出血？把我砸成傻子你就高興了？”

姜恰快被霍修霖給氣死了！

原主嫁給霍聞翊之后，確實被路蕙蘭和霍老夫人的花言巧語打動過，幫著霍修霖從霍聞翊的住處偷各種各樣的東西。

盡管姜恰這段時間什么都沒有做過，但過往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姜恰確實能夠隨意進出霍聞翊的房間，如果她真的翻閱霍聞翊的電腦和文件，說不定真的能夠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機密。

姜恰真的沒有翻看任何不該看的東西。

關鍵是她完全沒辦法自證清白。

做過一次壞事的人被發現后，哪怕第二次第三次不是他做的，只要有人指認是他，就會有無數人堅定的認為就是他。

姜恰可以接受被其它人懷疑或者疏遠，但她現在無法接受被霍聞翊懷疑。

就連想一想這種可能性，她心里就會感到細細密密的疼痛。

但她究竟要怎么解釋，霍聞翊才會相信她？

“你怎么可以這么做？”姜恰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么，“霍修霖，你——”

“我只是懷念很久很久以前，霍聞翊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變心。”霍修霖冷冷的道，“他就是一條沒人要的野狗，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姜恰腦海里一片混亂，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了。

遠處身影走了過來，霍修霖神色微變，又換了一個語氣:“恰恰，你還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有一次你在霍家，也是同樣的天氣，你貪玩去堆雪人，半夜發高燒，你不讓你媽媽陪伴，讓我守著你一整晚。第二天早上，你對我說，你會永遠跟著我，我去哪里，你就會去哪里。”

霍聞翊腳步一頓。

緊接著，他抬手按在了姜恰的肩膀上，把姜恰拉到了他的身邊，男人身上微冷的木質香氣席卷而來，將姜恰包圍其中。

霍修霖挑眉一笑，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大哥。”

霍聞翊什么都沒說，直接給了他一拳。

雖然霍聞翊平日里溫文爾雅，但他常年健身，這一拳的力道讓霍修霖整個人都懵了，暈暈乎乎一切似乎都放慢了，過了好久才發現自己流血了，甚至兩顆牙齒已經碎了。

“小時候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當談資了，沒有人留在過去。”霍聞翊淡淡的道，“離你嫂子遠一點。”

姜恰腳步踉蹌著跟在霍聞翊的身后，她腦海里還想著剛剛霍修霖說的事情，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

霍聞翊緊緊攥著姜恰纖細的手腕，與先前溫和斯文的形象判若兩人:“姜恰，你在心疼他？”

姜恰從來沒有聽過他這么冷的語氣，她再度想起霍修霖剛剛提及的事情，一時間有些躲閃慌神:“我——”

“他沒死。”霍聞翊語氣冰冷森涼，把剛剛的話語重復了一遍，“現在還沒死，不用擔心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