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記得陸老爺子說過一句話，暮暮的臉頰有著一個梨渦，位置和陸衍琛母親的梨渦一模一樣！

雖然詹才垣也有，但和暮暮是相反的方向，和詹鶴淞一樣。

沈書禾的臉上是沒有梨渦的！

沈書禾本就是雙胞胎，唯一區分兩人就是臉頰的梨渦。

難道這些年來給陸衍琛做飯的人根本就不是沈書禾，而是沈書顏，陸衍琛的母親！

這就能解釋了為什么她看到我脖子上陰陽石會反應那么大。

因為那個時候我面對的人不是沈書禾，也是她！

她不想自己兒子送命，所以就安排了后面對我的暗殺。

沈書顏沒有死！

她一直都活著。

想到之前白嵐在臨死之前曾經透露過的薔薇夫人，我一度懷疑是沈書禾。

難道竟然是她？

我后退兩步，險些摔倒。

一些被我忽略的細節慢慢在腦中整合，我第一世的死，薔薇夫人一直在背后指使白嵐。

那場火本就是老妖婆放的，她一手設計了他們，她故意給沈書顏灌輸對老爺子的仇人，將她收為己用，成為報復老爺子的一顆棋子呢？

她在大火中被救，陸衍琛也被帶到了陸家，她便沒有再露面。

而是為了報復陸家而活著！

直到陸衍琛出了國，她便以沈書禾的身份接近他，保護他。

如果說……

從第一世她就想讓我死呢？

畢竟她才是和詹非晚最近的人，詹非晚是后面的主謀，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從未見過他的母親，只從陸老爺子嘴里聽過這一個特征。

而陸衍琛和她在一起十幾年，他那樣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哪個是沈書禾，哪個是自己的母親。

看著兩人相視一笑的母子，我只覺得全身發冷。

沈書顏去做飯了，陸衍琛抱著孩子走到我面前。

“怎么了菀菀？發什么呆？”

“沒，沒事，我忘記吃藥了，我回房吃藥。”

我轉身慌亂離開，因為虛浮的步子險些摔倒在地。

“小心。”

他一手抱著兩個孩子，一手扶住了我。

我下意識掙脫開了他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我在房間里打著轉，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陸衍琛。

也許他知道的內幕遠遠比我想到的還要多。

我知道沈書顏是沈書顏，陸衍琛是陸衍琛，不應該將兩人混為一談。

但我無法接受他一直隱瞞我的事。

而且沈書顏從一開始就想要殺了我，那現在呢？

老妖婆是不是還給她指派了什么任務？

我的孩子！

我急急忙忙又往外面跑。

結果一頭撞到陸衍琛懷里，“菀菀，怎么了？”

“我來抱孩子去換紙尿褲。”

“我摸過，剛剛才換的。”

“是我記錯了。”

他將我拉回房間，把孩子放到床上，將我拉到他腿上坐好。

“菀菀，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我咬著唇，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畢竟那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菀菀……你發現了對嗎？”

果然，我根本就沒辦法逃過他的眼睛。

“如果我沒發現，你要騙我到什么時候？阿衍。”我無奈苦笑。

他雙手環著我的腰身，將頭埋在我的肩膀處，將我整個人都攬入懷中。

“還好你沒有放棄我。”

“笨蛋，我們一路走來多不容易，我懷疑誰也不可能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你的做法讓我有些不舒服，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

“不，這些年來她一直以沈書禾的身份出現在我身邊，所以我以為她就是小姨，直到后來真正的沈書禾出現，我才發現了一些問題，當時我沒法斷定這就是兩個人，直到后來你消失，為了找你，也為了報仇，我不停攻擊青龍的據點，每次我的襲擊都很準確除了詹家的幫忙，還有一個神秘人給我報點。”

“我們查了很久的薔薇夫人，我大致能猜到她的身份。”

“你們相認了？”

他搖頭，“不曾，我瞞著你，也瞞著她，她不肯以母親的身份相認也是覺得愧對我，而她因為我想要傷害你也讓我愧對于你，所以我不想打破現在的平衡，就假裝不知道，但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就反應過來。”

我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端水大師你挺好啊！”

“對不起菀菀，她畢竟是我媽媽。”

對上他愧疚的眼神我也有些無奈，“算了算了，拿你沒辦法，那你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陸衍琛抓著我的手背親了一下，“我暗中查到了一些東西，大致上能猜出來。”

“說說。”

“其實很簡單，她被鄭香佩利用報復我爸，但她也不傻，她只是假意答應，然后博取鄭香佩的信任，如果沒有她給的資料，我們不可能這么輕松就摧毀青龍所有據點，這些資料不是三兩天就能收集起來的。”

“可她和詹非晚走的很近。”

陸衍琛點頭，“對，因為她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陸家，而是你。”

我愣住，“我？”

“菀菀，你還記得在小鎮上的銀發老人嗎？你應該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是。”

那個人是我，準確的說是平行時空的我。

也許那一世的我換命成功，陸衍琛為了救我而死，她雖然活了下來，但她一生沒有孩子，沒有愛人，她并不開心。

我在夢里看到了她的結局，最后她投海自殺，結束了這漫長的一生。

因為沒有愛人，余下的日子也索然無味。

“如果說我母親也早就知道了結局，而她只是想要救回她的兒子呢？”

我攥住了陸衍琛的衣服，“所以她背后推波助瀾，利用詹非晚的恨殺了我，還將我肢解，應該是想讓我魂飛魄散，沒有重生的機會！”

我終于理解，為什么我的死法會那么慘了。

陸衍琛撫著我的臉，“對不起……”

她為了阻止我的重生做了很多事，但她沒想到陸衍琛不管哪一世，都沒有放棄過我。

所以在看到陰陽石出現以后，她確定我又重生開始換命，故事的劇情還是這么發生了。

她才會在換命成功之前讓沈祭將我殺了，讓她的兒子躲過換命，平安活到壽終正寢。

我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一場人與天命的博弈，我應該怪她嗎？

她也只是為了維護陸衍琛，可陸衍琛又為了我愿意付出性命。

“她現在，還想要我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