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低著頭,無聲的抽泣著。
黑無常和白無常沒有吭聲,但是也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畢竟這種事,他們見得多了。
“多謝七爺八爺。”宋鶴卿舉起酒杯道。
“不用,舉手之勞。”
兩人也都很客氣。
等一箱子酒喝完以后,他們也起身告辭。
“七爺八爺。”
宋鶴卿掏出了兩張支票和一份字據(jù),“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心意,兩位別嫌少。”
“嗐,司事大人太客氣了。”
白無常頓時眉開眼笑。
“對對對,司事大人,我們可都是朋友,你這樣就太見外了。”黑無常也急忙道。
“朋友有通財之誼嘛,我在人間也算是頗有些資產(chǎn)……兩位把我當(dāng)朋友就別和我客氣。”宋鶴卿笑道。
“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白無常拱手道,“司事大人,以后但凡有事,直接開口就是,我們兄弟只能幫忙的,絕不二話。”
“多謝兩位大人。”
宋鶴卿拱手作揖。
“司事大人,告辭。”
兩人也拱手回禮后,消失在了原地。
……
“哎。”
宋鶴卿看了一眼眼眶微紅的蘇小小,苦笑道,“對于你母親來說,或許這樣的結(jié)局……也不是一件壞事。”
“我知道。”
蘇小小擦了擦眼角,“如果我自己咬了我自己的孩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行了,我?guī)闳ド⒉桨伞!?/p>
宋鶴卿輕笑一聲,牽住了她的手就出了門。
傾城湖畔。
兩人手牽著手開始繞著湖散步,俊男美女,讓不少人都有些側(cè)目。
“宋鶴卿,我不要緊的。”
蘇小小輕聲道,“我一直認(rèn)為我母親已經(jīng)死了,而且都一百多年了……我也已經(jīng)看開了。”
“你要真看開,你就不會哭了。”宋鶴卿笑道。
“我哭,是因為我想我母親了。”
蘇小小挽著他的胳膊道,“我媽媽以前是個裁縫的女兒……當(dāng)年外公生病了,家里沒錢看病,我爹看上了她,就納了她當(dāng)小妾。”
“她在家里的地位不高,月錢也沒有多少,所以她自己經(jīng)常裁剪衣服,然后讓我偷偷的拿出去賣,這樣才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一些。”
“喲,那你的這些手藝,都是跟著你娘學(xué)的?”宋鶴卿笑道。
“對呀。”
蘇小小嘆氣道,“我娘告訴我,女人一定要多掙錢……然后把錢存起來,哪怕以后男人不要我們了,我們也能活下去。”
“她說的是對的。”宋鶴卿輕笑道。
“我覺得她說的不對。”
蘇小小仰頭看著他,認(rèn)真道,“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話,那就應(yīng)該同甘共苦……如果自己私下藏著錢的話,那就說明自己有二心。”
“哈哈哈。”
宋鶴卿頓時笑了起來,“你母親又不是心甘情愿嫁給你爹的,她怎么會沒有二心呢?”
“這倒是。”
蘇小小苦笑道,“她從來沒有心甘情愿的喜歡過誰……這也不能怪她,宋鶴卿,我們回去吧。”
“嗯?不想走了嗎?”宋鶴卿笑道。
“不想走了,我想抱著你看電視。”蘇小小輕聲道。
“好,那我們回去吧。”
宋鶴卿輕笑一聲,帶著她回了家。
他剛進浴室洗澡,蘇小小就跟了進來。
“我給你搓背。”
“不是,我不用你搓背。”
“不行,我一定要你搓背。”
“蘇小小,你那是給我搓背嘛?我都不稀罕揭穿你。”
“嘻嘻。”
……
次日。
清晨。
宋鶴卿看著元氣滿滿的蘇小小,內(nèi)心稍稍放下了心。
不過,或許他的擔(dān)心也是多余的。
畢竟蘇小小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過了一百多年,那種孤寂感,不是常人能比的,至于父母親人,一百多年的時間,足以沖淡了。
吃過早餐后。
宋鶴卿就驅(qū)車出了門,蘇小小則開始在她的工作室內(nèi)開始忙活了起來。
滬上到底還是國際化大都市,單量的確很多。
他駛出小區(qū)電話就開始振動了起來,從上午八點半一直到下午三點多,他一刻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直都在跑單。
雖然這一行他沒什么人帶,但是有了跑外賣的經(jīng)驗,他也上手的很快,哪里的單多,哪里的單少,他幾乎一清二楚。
宋鶴卿隨便吃了點東西后,四點整,他又開始跑了起來,他今天打算看看跑到晚上十二點能跑到多少單。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把車停在了外灘附近,開始查看數(shù)據(jù)。
今天一天差不多十四個多小時,他總共跑了二十四單。
“還是有些少啊。”
宋鶴卿嘆了口氣。
畢竟抽獎是一百單一次……如果按照這種速度來的話,最少也要一個星期才能抽一次獎。
算了。
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吧。
他自我安慰了一下,正準(zhǔn)備回家。
滴滴滴!
“你有新的訂單……”
“唔?”
宋鶴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單。
畢竟做服務(wù)業(yè),也沒有挑客戶的道理不是?
他接了單以后,就把車駛向了目的地。
五分鐘后。
霓虹閃爍的招牌下,此時正站著兩個人,準(zhǔn)確的說是站著一個,另外一個,已經(jīng)醉的不成樣子了。
“您好,是你們叫的網(wǎng)約車嗎?”
宋鶴卿搖下了車窗。
“唔,我是叫了車,可是……”
說話的是個姑娘,她身著一襲灰色職業(yè)套裝,脖子上還掛著工牌,看樣子是臨時過來接人的。
“我這車就是網(wǎng)約車,您可以對照一下我的車牌。”宋鶴卿笑道。
“欸。”
那姑娘急忙繞到了車前,仔細和車牌對照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拉著自己的朋友上了后座。
宋鶴卿透過后視鏡看了她們一眼后,就朝著目的地駛?cè)ァ?/p>
這時。
那個喝醉的姑娘問出了一個經(jīng)典問題。
“師傅,你相信愛情嗎?”
撲哧!
宋鶴卿頓時笑了起來。
清醒的那個姑娘更是尷尬的滿臉通紅,一個勁的拉自己的朋友,示意她少胡說八道。
“別碰我……”
醉酒的姑娘甩開了她的手,抱住了副駕駛的座位,“師傅,你相信愛情嗎?”
“相信。”
宋鶴卿笑道,“不過……我這車洗車比較貴,吐車上一千。”
“哈哈哈。”
那個清醒的姑娘頓時笑得前俯后仰。
而醉酒的姑娘也愣了一下,隨即苦澀道,“師傅,那你相信友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