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眾人坐在涼棚下，來福等人送上冰鎮啤酒和一些烤肉后，就退下了。

“張太賢，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莫問道輕笑道，“都說你現在天師府日子不比以前了，你這又是換了新道袍，又翻修洞府……嘖嘖嘖。”

“嗨，日子不就是這么過嘛。”張太賢搖搖頭后，看著鼻青臉腫宋鶴卿，沉聲道，“下次如果得了什么法寶，不要輕易去試……多跑來問問我。”

“是，師傅。”

宋鶴卿應了一聲后，看著龐紅塵道，“龐師叔，那王林如此作惡……你們陰陽宗就一點沒有察覺？”

“王林是我們陰陽宗的外門弟子，只不過他老子是我們門內長老，他身死了，我們替我那師弟跑一趟而已。”龐紅塵嘆氣道。

“唔，他老子是陰陽宗長老，他只是外門弟子？”

宋鶴卿瞪大了眼睛。

“這有什么稀奇的。”

張太賢笑罵道，“修仙也講究緣法和天賦，如果沒有天賦，哪怕是親生兒子……修不得仙，你收他為入門弟子，那又怎么樣？”

“那修行界，師徒不是比父子更親密？”

宋鶴卿眨眨眼。

“差不多。”

龐紅塵輕笑道，“有一個繼承衣缽的好徒兒……的確會比一般的父子更加親近，就拿你和你師傅來說，如果你沒有你師傅傾心教導，你年紀輕輕怎么會如此厲害？”

“我厲害嗎？”宋鶴卿詫異道。

“欸，紅塵……可不要給他灌輸這樣的想法。”

張太賢搖頭道，“我這徒兒幾乎都是在紅塵里打滾，他不在觀里清修的，所以對于修行界的實力不是很了解。”

“你這樣捧他，他下次遇到事是真敢上的。”

撲哧！

莫問道和莫驚春皆是笑了起來。

“師傅，你剛才不是和我說扛得住嘛？”宋鶴卿幽怨道。

“咳咳咳。”

張太賢頓時老臉一紅，訕訕道，“呂青云沒有死之前，他可不我對手……可我沒想到他吃了這么多香火，實力強了很多啊。”

“差點被你害死了。”宋鶴卿嘆氣道。

“呂青云不敢殺你的。”

莫驚春搖頭道，“這里是天師府，他頂多就是揍你一頓，但凡他敢傷你性命，你真當天師府是吃素的？”

“嚯，還說風涼話呢？合著不是揍你是吧？”

宋鶴卿翻了個白眼。

“我徒兒可不像你喜歡惹是生非。”

莫問道幸災樂禍道，“你看看你都遇到多少事了，船翻了，你去救人，惹得那群水鬼不滿，人家上清派煉制僵尸，也是第一個找你麻煩。”

“現在倒好，陰陽宗出個敗類，又讓你遇著了，你說你這運氣好是不好？”

“你還有臉和我說這樣的話？”宋鶴卿瞪眼道，“王林和王牧之在你的地盤上這么胡來……你身為臨城景教掌教，在那裝聾作啞，你也好意思？”

“欸，宋鶴卿，你這話可說的不對呀。”

莫問道不滿道，“我是臨城景教掌教，但我不是警察……我只能說在出了事以后再去處理，而不是預防出事。”

“不是，對于王林這種危險人物，難道你們就不應該處理一下？”宋鶴卿皺眉道。

“他是不過是個煉精士，頂多算是比普通人的身手要好一點……你說他危險？他有多危險？”

莫問道撇嘴道，“就像王牧之，他哪怕不修行，他也危險，但這些事都不是我們的事，畢竟他沒有用法術害人不是？”

“唔。”

宋鶴卿微微一愣，“意思就是……他們不用法術害人，這事就不歸你們管？”

“不是，你的理解就錯了。”

莫驚春喝了一口啤酒后，認真道，“我們景教是維持和管理修行者不假……但管理，不是管束，我不能時時盯著你，監控你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覺得王林和王牧之殺了不少普通人，所以感覺很氣憤，可實際上來說，王牧之沒有王林，他依舊能殺這么多人，你明白嗎？”

……

宋鶴卿看著他，頓時沉默了。

“宋師弟，修行者和普通人其實沒什么區別的。”秦惜玉輕聲道，“只要沒有渡劫成仙，修行者也有七情六欲……他也許以前是個好人，但修行的途中變壞了，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景教最大的作用，其實也就是集合我們這些名門正派，對抗祆教，我們這次來，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沒有對你興師問罪的意思。”

“好吧，我知道了。”

宋鶴卿嘆了口氣，“來，各位走一個……”

“干杯。”

眾人皆是舉起了酒杯。

酒過三巡后。

龐紅塵笑瞇瞇的看向宋鶴卿。

“你可有道侶？”

“什么？”

宋鶴卿滿臉錯愕的看著她。

秦惜玉一瞬間俏臉緋紅，急忙把頭低了下去。

“你平常還挺機靈的，現在怎么犯傻了？”張太賢笑罵道，“你龐師叔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雙修道侶，她……”

“哦，我有女朋友了。”宋鶴卿急忙道。

“嗯？也是修行者？哪門哪派？”龐紅塵皺眉道。

“不是修行者，她……”

宋鶴卿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太賢揮手打斷。

“如果不是修行者的話，怎么稱得上是道侶？”

“等會，不是修行者就不是道侶？這是什么意思？”宋鶴卿驚訝道。

“不是修行者的話，她就被疾病侵擾，會老，會死……以你的天賦，最起碼也是玄仙境打底。”

龐紅塵語重心長道，“等到了那時候，你的所謂女朋友難不成還能陪著你？”

“我現在總算理解，為什么好多修行者拋妻棄子了。”宋鶴卿嘆氣道。

“喂……”

莫問道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撲哧！

眾人皆是笑了起來。

“宋鶴卿，不要狹隘的去看這件事。”

龐紅塵語重心長道，“修行之路漫漫，有一個好的道侶幫助是很重要的……兩人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哪怕不能飛升成仙，一世修行下來也不會寂寞。”

“多謝龐師叔的指導，這么說起來的話，我已經有道侶了。”宋鶴卿笑道。

“誰？”張太賢急聲道。

“李觀棋。”宋鶴卿認真道。

“啊？”

除了失落的莫驚春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臨城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