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兩人距離有一米多遠,面前的銀發少年還長了張純良無害的臉,遲薰真的會懷疑他是個色狼。
“蛋糕我會賠你的,那現在我就先去訓練了。”她佯裝鎮定道。
“好。”
少年很乖地輕點了下頭。
遲薰面色如常轉身離開,卻在邁出餐廳的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現在能照鏡子,那她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難道是她最近洗貼身衣物的時候,把清洗劑倒多了嗎?
遲薰低下頭,試探性地想抓起胸口那片布料聞一聞,卻在下一秒就撞上了一個緊實堅硬的物體,硬中帶著軟,撞上去甚至還有彈力。
她揉著額心抬起頭,正對上宋杳安那張和身材反差極大的清爽笑顏。
“好巧,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
“對啊,今天有雙人走位的訓練,但我不太想跟他們一起。”
少年那只有力的臂膀環上遲薰,“正好主題曲的互動part都沒定下來,要不哥你和我搭吧?”
按理說Alpha才是體溫最高的人群,S級更甚。
可自述分化成了Omega的宋杳安,體溫竟也和Alpha一樣高。
遲薰感覺自己完全是被一只熱乎乎的大型犬摁在懷里,被他摟住的那片肌膚都跟著升溫起來。可若說奇怪,他們的姿勢卻只是像哥們一樣勾肩搭背,同性之間倒也稱不上越界。
見她猶豫,宋杳安笑著湊近:“還是說你更想跟謝肆聲一起,那也沒事,我們可以提前先說好。”
那只易燃易爆的花孔雀才不想跟她搭呢。
遲薰在心里嘆氣,如實道:“其實雙人這段我還沒學。”
“我教你。邊學邊練,不用太有壓力。”
宋杳安側身低下頭,通過這種方式跟她拉近身高差距,說話間,他盯著遲潯那雙過于純凈的眼睛。
他今天特地換了深V的襯衫,除此之外,脖子上再無任何掛飾,只要遲潯稍微偏頭,就能看到他毫無保留展露在他面前的腺體。
他還想再驗證一次。
如果遲潯真的是Alpha,他不可能對送上門來的Omega毫無反應吧?
思索間,遲潯真的扭過頭來盯著他的頸側有些失神。
他聽到男孩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暈。
“那個……”
“嗯?”
“你有沒有聞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遲薰歪頭小聲道。
宋杳安眼睛眨慢了一些:“味道?你是指什么?”
男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說話間低頭揪起自己T恤的袖口和衣角分別又聞了聞,“就一些花香、果香呀,比如……”
宋杳安目光落在他身上,看見寬松到近乎肥大的上衣被男孩這么一扯,慢慢顯露出先前被藏好的腰線,纖細而薄,像細頸的瓷瓶不堪一握。
呼吸時,他后背那一對蝴蝶骨也在跟著微微起伏。
完全沒有一點Alpha的樣子,反而像是會被Alpha壓在身上強制標記的Omega。
就在這時,男孩澄澈的視線撞過來,“薰衣草的氣味?有聞到嗎?”
宋杳安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我也沒聞到,還說有椰子奶的氣味也沒聞到。”男孩自顧自道:“椰子奶的香氣應該很淡才對,就算有又怎么會沾到衣服褲子上呢。”
宋杳安喉結不自覺輕滾了下。
他聞到了,其實遲潯出現時他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椰子奶香,那畢竟是他的信息素,就算淡得只剩一點他也能聞出來。
前夜他只是為了試探遲潯真正的身份,才用信息素充當線索。想著就算信息素被他沾到身上也沒關系,就算換成其他人……謝肆聲或是斯恒都是一樣的。
他們六個人認識很多年了,知根知底。
哪怕是之前的練習生時期,有著一百多號人的集體生活也是一樣。
身為同性且同為Alpha的隊友們,即便感知到了彼此的信息素,也并不會有什么生理反應。
可現在看到遲潯一臉懵懂地邀請他嗅聞自己的衣角,渾身都沾滿了他的味道而不自知時,宋杳安發現心里莫名有種癢意。
明明,遲潯也是男生。
……
兩天的高強度訓練,再加上莊筱的單獨輔導下,遲薰差不多學完了《Aurora》的全部動作,只剩一些MV里雙人走位以及她自己的小設計還有待完善。
而且互動的人選不像宋杳安說得那么簡單,不是他隨便拉個人就可以定下來的。
用莊筱的話說,公司選人時就會考慮到利益最大化,誰和誰站在一起最有CP感,觀眾最買賬才是他們會考慮的問題。
遲薰當然也記得小說里的官配。
謝肆聲和斯恒是炸毛傲嬌和沉穩冰山的竹馬組,宋杳安和他的哥哥是禁忌雙子組,還有上午她撞見的銀發少年,正好跟另一個濃顏系來一個充滿膚色差的性張力組合。
至于她,在MV里占據的時長將會是最少的,也幾乎沒有什么雙人部分。
畢竟她作為團內back和誰互動都有蹭熱度的嫌疑。
“你也不要太氣餒,做好你自己能做的就夠了。”莊筱曾拍著她的肩安慰她,“現在的人氣也不代表以后。”
遲薰也是這么想的。
因為她不想一個月后退團時,遲潯的名字仍是團內的恥辱。她可以自愿退出,原因可以是能力不足,可以是人氣斷崖,但不該是團內緋聞。
所以遲薰像一塊海綿一樣,盡力吸收她能學到的一切。
今天莊筱不在,她便借由走位排練從宋杳安這里偷師,順便學學他的表情管理——Wink、嘟嘴戳臉、用手勢給自己加耳朵,有些油膩的動作放在他那張青春洋溢的臉上竟然剛剛好。
遲薰也照著將雙手比了個U型,放在頭頂。
她的手比宋杳安小,手指也比他短得多,原本的一對兔子垂耳在她頭頂變成一對圓圓小小的狗耳朵,在金棕色的碎發間忽現。
看到地上跟自己重疊的小狗影子,斯恒眸光稍定。
很快,遲薰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她后頸,她扭過頭,正好和不遠處的銀發少年對上視線。
對方似乎盯了她很久,又在她看過來時飛快低下頭去。
……是不是想提醒她記得還蛋糕?
遲薰摸了摸脖子想。
不消片刻,練舞室的門被人重重推開,有人沉著臉快步走進來。
“你遲到了兩個小時。”斯恒率先看了眼時間。
謝肆聲看了眼不遠處跟宋杳安有說有笑的遲潯,臉色更差了,嗆道:“發燒了多睡會不行?”
斯恒打量著他臉上不自然的潮紅,不再說話。
謝肆聲本來中午是打算找遲潯算賬的。
那小子昨晚把烏龜玩完就抱在懷里睡著了,害得他前半夜燥熱得要命,結果后半夜他一個翻身烏龜掉下床了,那傻龜竟然也格外黏著遲潯,不肯變成別的物種從窗戶爬回來,就這么在地板躺了一夜。
冷熱交替之下,謝肆聲早上醒來就感覺渾身燥熱得難受,喝了退燒藥也不見效。
可正等到中午了,他卻到處找不到遲潯的人。
謝肆聲心中燥郁更甚,感覺身體里有無數火把在燃燒,甚至連牙根都緊得發酸,仿佛有什么不受控的東西要沖破迸出。
找不到源頭,他只能撿起墻角的拳擊手套戴上,張唇咬緊了魔術貼,錘著房間的黑色沙袋泄火。
一下又一下。
沙袋一次比一次晃得高,重重甩回來,又被少年狠厲地錘開。
“與其在這里發火,不如想想自己失控的原因。”
腳步聲漸近,沙袋前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謝肆聲重錘了一下,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斯恒偏頭輕松躲過了砸來的沙袋,雙眸冷淡地審視著他:“易感期到了你都沒發現?”
“易感期?”謝肆聲氣笑了,“你是說我在發情?”
斯恒并未正面回答,房間里已經充斥著對方狂躁而難聞的信息素,是又沖又熏嗓子的威士忌,宋杳安這種喜歡酒的人或許還聞得慣,但他避之不及。
他手背掩在鼻尖,眉心輕蹙了下又松開。
“盡早控制,不要影響其他隊員。”
二十分鐘后。
光腦那頭正在跟謝肆聲視頻通訊的醫生小心翼翼開口。
【小少爺,您確實是到易感期了,您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謝肆聲:【熱、煩。】
【最近有沒有接觸到什么誘因?】
謝肆聲嘖了一聲:【我整天跳舞錄歌能接觸誰?我那五個隊友你難道不認識?】
醫生擦了擦汗,連忙點頭:【那其實也沒什么大礙,易感期是正常現象,代表您這方面的生理需求變強烈了。只不過礙于職業,這一年您無法擁有一位互相撫慰的Omega伴侶,只能忍忍了,先注射抑制劑或者服用阻隔藥吧】
謝肆聲:【切。】
說了一堆屁話還不是要吃藥。
【不過你放心,只要發情周期不頻繁的話我們可以先觀察,老爺子那邊我會替你保密……】醫生話音未落,通訊已經被對面掛斷。
很快,他的賬戶傳來入賬一萬聯邦幣的提示。
……小少爺還真是。
脾氣差但財大氣粗啊。
溫水送服的阻隔藥被謝肆聲扔在嘴里嚼得嘎吱作響,他一邊嚼一邊冷冷地看著隔壁陽臺,那只傻龜正試圖翻墻爬過來,被他屈指一彈,又摔回去。
也不知道摔在什么東西上,竟然也不疼。
至少謝肆聲沒感覺到。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為烏龜第二次爬上來時,背上還掛著一條薄薄的杏色短褲,褲口的抽繩正好掛在它尾巴上。
“你剛才就是拿這個墊背的?”
謝肆聲一臉嫌棄地伸手拈起來,卻發現有些眼熟,想起來他第一晚敲遲潯門時,男孩把寬松的T恤下擺掀開,里面就是這樣一條短褲。
半透不透的布料緊貼著他大腿根。
褲子此時在他掌心攢緊了也才只有小小一團,手感意外很好,料子柔滑得像隨時能從他指腹溜走,上面還殘留著洗凈后的淡淡青提香氣。
或許是藥效起了作用。
謝肆聲突然感覺身體沒那么燥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