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島？”

“對，海豚島，就在這！”

儒艮拍打著藏寶圖上最邊緣的一座小島。

“這個小島是我們這次遷徙的途中會停留的地方，之前去探路的海鷗姐姐說過，那邊有一座小小的島，物資很豐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就是形狀很奇怪，從天上往下看就像一只跳起來的海豚！”

陳默看著儒艮指著的小島，果然是一個海豚躍出水面的月牙形狀，甚至連圓錐形喙都有。

“你知道怎么去這座島嗎？”

儒艮拍著胸脯：“海里會有藍鯨嬤嬤留下的記號，用來指引那些掉隊的伙伴，只要我們跟著記號，肯定能找到這個島的！”

陳默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從這里過去大概要多久？”

儒艮思考了一會：“上次我碰到大哥的時候，藍鯨嬤嬤說再游五六天就到了，中間我昏迷了一段時間不太清楚，大哥你算一下這會過去幾天啦？”

陳默是在無盡航路正式開啟的第一天碰見儒艮的，這么算下來的話應該是——

“第五天。”

儒艮用鰭拍了拍肚皮：“那就快啦，雖然我們的速度比魚群遷徙的速度慢一點，但這兩天應該就到了！”

陳默點頭。

找到了海豚島，就相當于有了錨點坐標，到時候再確定航線和方向就會輕松很多。

沒想到這么輕易就找到了藏寶圖的線索。

陳默翻了翻背包，給儒艮丟了三個蘋果。

“今天辛苦你了。”

儒艮看到蘋果，小綠豆眼登時散發出爆閃的光芒。

它連忙用鰭捧著蘋果，舉起另一只鰭敬禮：“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陳默：“......”

幼年期就是學啥都快。

夜。

巨龜在海面上無聲航行著。

彌散的玄武氣息喝退黑夜里一切暗中的窺視，海面比以往還要平靜。

陳默躺在床上，看著頂棚的棕櫚葉，以及葉片縫隙中露出的星空。

小烏龜體型變大以后，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把頭靠在橡皮小黃鴨上了，所以陳默特意把頂棚建高了一層，這樣小烏龜累了的時候就可以靠在頂棚上休息一會。

一人一龜雙體共生，陳默每天只要休息4小時，小烏龜也一樣。在第二次吃完海龜飼料后小烏龜就有20節航速，和平季的海嘯速度只有9節，小烏龜每晚休息4個小時綽綽有余。

儒艮躺在另外半邊，嘴里還嘬著吃剩的蘋果核。

陳默聽著耳邊海浪拍打的聲音。

這還是他第一次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沒有打開光幕解悶。

“你知道有什么途徑可以解鎖造船的科技嗎？”他突然問。

幼年儒艮聽到這句話，忍不住伸出鰭指了指自己：“大哥你問誰？不會是問我吧？”

“嗯。”

儒艮撓了撓頭。

“人類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意料之內的答案，陳默也不過隨口一提。

儒艮把最后一個蘋果核吃進肚子，往陳默這邊蛄蛹了點：“不過大哥，你還是我出生以來看見的第一個人類呢，藍鯨嬤嬤說，這片海域上已經至少七十八年沒出現過人類了。”

陳默愣了一下。

“那之前的人類去哪了？”

“不知道，藍鯨嬤嬤其實也沒見過人類，她說關于人類的事情是一只活了兩百多年的格陵蘭鯊爺爺告訴她的。我們現在見過最像人類的物種，就是亡靈和不死族，我們都統稱為兩腳獸。”

“嗯......之前的人，可能跟格陵蘭鯊爺爺一樣死在那場海嘯里了吧。”

陳默聯想到來到無盡海域第一天看到的毀滅海嘯。

那種極致的壓迫感和瀕死的體驗，確實非常震撼人心。

“那個海嘯，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們的記憶傳承最高就是七十八年，我從覺醒記憶傳承開始，那個海嘯就一直存在了。”

七十八年？

怎么這么有零有整。

儒艮學著陳默的樣子抬頭看天：“沒誰跟我具體說過海嘯的事，我只知道那是能毀滅一切的東西，非常可怕，不管是海上還是海底，只要是海嘯席卷過的地方，陸地會沉，海底的漩渦會把一切撕成碎片，所有活著的生物都會死。”

“不管是海底的生物，還是陸地上的飛鳥走獸，從出生開始，我們就一直在遷徙，每次到一個新地方，最多停留一個月，就得開始下一次遷徙。”

“在無盡海域不保持前進，就只有死路一條。”

陳默腦子里突然冒出個想法：“地球是圓的，你們游了這么久，就沒游回起點嗎？”

儒艮愣了一下：“地球？那是什么？”

陳默愣了一下，接著回了一句：“沒什么。”

是了。

他現在甚至不確定這里還是不是地球。

系統把所有人丟進無盡海域后，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告訴過他們，這里到底是哪里。這個世界對于所有地球人來說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謎團。

無論是系統，還是追趕在身后的海嘯，還是其他的一切。

也不知道他的爺爺怎么樣了。

陳默安靜地躺著，躺了很久，大腦里思緒紛雜，但等回過神來時，卻又好像什么也沒想。

算了。

還是睡覺吧。

他扭頭，看了一眼海面上正跟小烏龜聊天的儒艮。

陳默覺得，收留這個儒艮一段時間其實也挺好的，不止他多了個幫手，在他忙的時候，小烏龜還能多一個玩伴。

這么想著，陳默安心地閉上了眼，準備睡覺。

“真的真的？你說真的？你們碰見死神利維坦了？！”

“乖乖，那你們是怎么跑回來的？那可是死神利維坦！那是統治深海區的帝王啊！”

“哎喲，恁可真中！”

陳默：“......”

“對了，那你跟大哥是怎么認識的呀？”

“咦？你是說你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哥？”

“你們倆真有緣分啊，那你——”

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