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灣9號,那是全港城最高、最豪華的高端私人住宅大廈,以嚴格的**管理和安保著稱,一層一戶,業(yè)主可全是各商界大亨、一線明星。
而,最高層,45樓復式,是容天擎為影后桑棠所購買的豪宅,現在,這里面住的是時蔓,人稱,下一個桑棠。
“乖,別站在那”容天擎穿著浴袍出來,看到她又站在那個位置,眸光轉暗,微醺的嗓音帶有一絲緊張。
“先生,這夜色太美了,您要不要,過來看看”時蔓學著桑影后的神韻,微笑著向他招手。
“時蔓,過來!”
時蔓當然知道這個掌管著權勢的老男人最怕什么,這個位置,可是當年桑影后跳樓自殺所站的位置。
要不,這海拔220米全港最佳的最大的私人觀賞陽臺,怎么會被隱形防護網圍起來,真是可惜了這繁華的港城夜景,還有那觸手可及的星星。
“先生,您兇我,我害怕”時蔓故作害怕纏上那隱形防護網。
可,這個動作對于容天擎來說,是致命的,因為隱形,在他眼里是搖搖欲墜的棠兒!
那天,是棠兒的生日,那天,他的棠兒也是穿著這身旗袍,站在那,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死去的記憶再次襲擊他,他害怕得連連后退,聲音顫抖,“乖,棠兒,別,別,求你,我不強迫你,乖,回來,好不好,我求你”
“先生,您,沒事吧”撲閃著清澈單純的大眼睛,眼底卻是狡猾的得逞。
他,像只狗一樣,跪在地上乞求,哆嗦著張開雙臂,“求你,下來,乖,棠兒,我發(fā)誓,沒你允許,我絕不碰你”
“先生,您怎么了?別嚇蔓兒”
時蔓故作驚恐地向他靠近,被他一把抱在懷里,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這老男人,都一把年紀了,勁還挺大!
當容天擎從恐懼中緩過勁來,認清眼前這女人時,一把推開,故作從容地從地板上站起來,拍拍浴袍,清了清嗓音,又恢復了上位者的姿態(tài)。
仿佛剛剛那條跪地乞求的老狗,不是他,哼,真狗!
“時蔓,你又不乖了”那只海棠花玉簪被他摘下來,擦了擦,又狠狠地插入發(fā)絲里,疼得時蔓緊緊皺了一下眉頭,估計,又見血了。
“先生,蔓兒一直都很乖的”
“乖?你又在試探我的底線,是嗎,那個位置,如果你再敢站上去,我就把整個陽臺砌起來,讓你容無天日地關在黑屋里”老男人又加深了玉簪的力度。
“可,先生,海棠花沒有陽光,會死的,你舍得嗎?”時蔓握著男人的手,拔出玉簪,一滴鮮血濺在白色海棠旗袍上,異常刺眼。
也染紅了男人的雙眸,失去的恐懼再次浮現,那天,從45樓跳下去的她,也是一身鮮血濺紅了這件白色海棠旗袍。
“誰,誰允許你弄臟它的!”男人慌亂地拭擦那滴血,可越擦越紅!
“先生,別擦了,血,是擦不干凈的,你,剛剛差點,又殺死了,你的海棠花”
男人停止了動作,再次閉上眼,推開時蔓,大喊:“阿May,把她給我?guī)氯ィP禁閉!”
“是,先生”
“還有,給我,把她的旗袍脫了,干洗干凈,一塵不染!”
“是,先生”
May姐把時蔓關進了小黑屋,扔給她一條裙子,“時小姐,你怎么還學不乖”
“我還不乖嗎?”她直接當著May姐的面,乖巧地換上裙子。
“時小姐,做人要懂得感恩,你一個出身低微的外地人,能在港娛占一席之地,都是因為先生的惜才和喜歡”
好笑,又給她洗腦,她又不是當年18歲單純、滿腔熱血的少女。
“May姐,您說得對”
看出了她的敷衍,May姐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時蔓,你只不過是先生包裝的一件商品,還是紀念品,給了你光鮮亮麗的身份,就好好履行你的義務,別再惹先生生氣了”
那扇門,再次關上,黑暗再次來襲!
商品?
哼,當年天真的她,總以為,只要給她一個支點,她的才華可以翹起整個地球;
沒想到,那一份模棱兩可的簽約書,卻是扼殺她夢想以及人格的屠刀;
被脅迫包裝為面目全非的商品,不是為了利益迎合市場,而是容天擎一人的紀念品!
如果,只是商品就算了,只要有價值,那她只需擁有才華變現為金錢的能力就行了,她依然有能力掌控她的命運。
可,偏偏,是權勢者手中的紀念品,他只需情感價值,那就代表著,只是金錢是解約不了,法律,在港城嗎?只是資本的保護色;
只有資本,才能戰(zhàn)勝資本!
要不,她努力成為資本;要不,她學會利用好資本;
這個道理,是19歲那年,慘敗和《資本論》,教會她的,資本家,擁有資本的能力,不是自己如何賺錢,而是學會,讓別人替你賺錢。
所以,那年,無效反抗掙扎了1年后,她變得乖巧聽話了,利用剩下的三年大學時間,花1%的精力去扮演一個乖巧的紀念品,用99%的時間去圖書館、練習室去積累知識與能力。
這個世上,只有知識和時間,是公平的,它可以改變你的思維,重塑你的人格,成為你的底氣!
她,既然身在屠刀尖上,那,就設法讓它變成一個跳板,助她跳出深淵的同時,又利用反作用力,精準無誤地刺入獵人的心膛!
那,今晚,為什么不聽話了呢,說來諷刺吧,桑棠,這個詞,既是她痛苦的來源,也是她的保護色。
那個老男人,平時,只要她乖巧地扮演桑棠,對她會行止于禮。
可,偏偏在他生日那天,他會失控,總想強迫占有她,似乎想證明什么。
19歲那年,用那支海棠玉簪以死相抵,逃過了一劫;
20歲那年,掙脫逃跑中站在那個位置,知道了他的軟肋,見識了他的狼狽;
21歲那年,她主動站在那個位置,看戲般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權力者,如何變成一條狗,跪地乞求的;
可,虎須哪能多捋,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韜光養(yǎng)晦,等待時機厚積薄發(fā),而且要一擊即中!
終于,她這顆子彈等來了第一把好槍;
可還有一把槍,卻遲遲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