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這小酒吧,是真的小,人,是真的多。
千呼百應的那個神秘男人,終于出現了!
還是那暗夜騎士的頭盔,黑色長風衣里是酒紅色襯衣,顯得性感而野性,只是身材沒有北方人高挑。
“大家好,我是阿野先生,吉他壞了,我給大家表演一段古箏吧”
故意壓低的聲線。
“三更半夜,來酒吧聽你彈古箏,有毛病吧!”
“退錢!”
臺下燈紅酒綠、烏煙瘴氣。
臺上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撕開帷幕,依舊是《野馬》的前奏!
有意思!褚珩在二樓的包廂里,依舊是一身黑,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口罩。
這次是,蒙古草原上最桀驁不馴的野馬?鬃毛里還帶著狼牙撕咬留下的血痂。
可惜呀,即使再野,依舊是被千米鐵鏈鎖住的烈馬,反抗得越厲害,勒得越緊!
中段突然轉入詭譎的“游搖“法,左手在雁柱左側急速按壓,音高起伏不定,身后是豺狼的嘯鳴與急速逼近,可野馬卻突然一動不動,1s、2s、3s、4s!
右手轉用“雙食點“法在兩根弦上交替刮奏,就在豺狼躍進鐵圈時,野馬伺機騰空飛躍,那是豺狼被鐵鏈勒住脖頸的瞬間,突然,半空中豺狼五馬分尸,濺得地上一灘血!
漂亮!他激動得站起來拍手,可下一秒,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氣!
臺上的男人,突然用十七個急促的十六分音符進入**,
背后熟悉的槍聲響起,獵人登場,第一槍是警告,不聽馴,第二槍便是一直想逃跑的馬蹄!
烈馬再次伺機騰空躍起,好家伙,居然利用獵人的子彈把一條鐵鏈打斷了!
獵人聞到了危機,加速了槍擊的速度!
慌亂中,另一條鐵鏈也被打斷了,可代價是,烈馬也負傷累累!
越來越急促的琴聲,代表著烈馬沒時間了,只能背水一戰!
那一瞬間,空中是獵人最后一顆子彈,也是烈馬最后費力一躍!
子彈穿過馬蹄的瞬間,獵人也成為了馬蹄下的陪葬品!
弦,又斷了!
臺下掌聲雷動!
可殘余清越的泛音,在陽光下劃出了金色的弧線,野馬一瘸一拐地向著朝陽的方向繼續前進,背后是一個又一個血印。
可,那血,怎么那么清晰!
那,居然是臺上男人,右手食指,收弦懸空時滴下來的!在燈光的折射下異常絢爛!
那曲,彈的是那個男人的人生吧!
野骨不馴,死而后生,向陽而活!
好曲!改編得更有血肉與靈魂!是他的伯牙!
如果,可以,他愿成為臺上那個男人的伯樂,替他解開束縛的鐵鎖!
不,準確來說,是那個男人,在故意引誘他這位伯樂的出現!
主動權,依然在他手上!
褚珩嘴角微揚,壓低了鴨舌帽,穿過人群,跟上去。
那個男人進了后臺一間休息室。
褚珩敲了敲門,一旋即開,居然,沒鎖門?
“你好,阿野先——”
“生——”
那一瞬間,仿佛時間凝滯,萬物失色!
暗夜騎士的金屬頭盔“咔噠”一聲卸下,蓬松微卷的港式長發隨之傾下,汗濕的碎發黏在額角,她隨手一撩,便露出那張驚鴻一瞥的臉。
居然,是個女人!
居然,居然,是她!
頂級的骨相美,既不過分凌厲,也不顯得柔弱,恰好托住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看人時像兩枚浸在冰水里的黑瑪瑙,冷艷又蠱惑;
可,皮相卻是宋代仕女圖的筆意,帶著水墨的韻味,鼻尖淡淡的美人痔,若隱若現,顯得俏皮而靈動;
汗珠從下頜滑到酒紅色衣領,寬肩風衣壓不住她的曲線,反倒被穿出雌雄同體的張力,當得起亦舒那句“紅姑穿男裝都比女人嫵媚“。
很矛盾又驚艷的港式美,像街邊突然綻放的野薔薇,性感而野性,又帶著露水和荊棘。
可,明明6年前,還只是一個意氣風發、青春洋溢的鬼馬少女!
“有事?”女人凝眉。
褚珩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摘下口罩,“你好,冒昧了,阿野——”故意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干渴的薄唇,“女士”
“我是《野馬》的原創,逆光樂隊的隊長,褚珩,很高興認識你”
女人無視他伸出來的手,扯了張抽紙,簡單壓住還在流血的右手食指。
“作為一名樂手,手就是你的槍,怎么不好好愛惜”男人蹙眉,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創可貼,那是他剛剛在前臺銷的。
“謝謝,不用”女人見止不住,直接含住了,唇瓣還沾了點鮮血,異常艷麗,果然是朵野薔薇。
男人眸光轉暗,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很喜歡你改編的《野馬》”
女人繼續無視男人,漫不經心地脫下風衣。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樂隊”
“沒興趣”
“我可以幫你”
“什么?”
“幫你逃出目前的困境”
女人整理風衣的手停頓了一下,依舊面無表情,“先生,何出此言”
“你,屬于更大的舞臺”男人突然靠近,彎下那高貴的頭顱,嗓音低沉而溫柔,“酒吧、頭盔、鐵鏈、豺狼、獵人,這些所有困住你的,我都可以幫你清掉”
女人迎上男人熾熱的眼神,眸光有一絲轉暖,嘴角微勾,他,果然,聽懂了,真不愧是她選的鐘子期。
“代價”
“加入我的樂隊”
“這舞臺,也一般”女人轉身,接著要解上衣的紐扣。
“SOLO也行,那加入我的工作室”男人蹙眉,難道是,他,會錯意了?
梳妝臺鏡面上倒映出男人眼里的不解,女人繼續解上衣,“先生,我要換衣服了,你確定,要繼續在這里?”
“冒犯了,對不起,那,我,先出去”男人耳根微紅,快速轉身,當手搭在門把時,有一絲遲疑。
他轉身,掃視了一圈,拿起了角落里的筆,在創可貼上寫下了一連串數字,遞給女人,“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聯系我”
見女人不語,他有一絲不甘,“你,叫什么名字?”
“阿野”
“真名”
“阿野——女士?”
好樣的,學他,他堂堂CM太子爺,何時如此吃癟。
但,他也只能縱著,因為,他怕,他怕她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他還是有點信心的;
因為,這一次,是她主動釣的他;
他,只管上鉤就行了;
而,這,他最擅長了!
男人幫女人把創可貼貼上,留有電話的包裝紙放在她的手心,輕輕合上,“那,下次再見,阿野——女士”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女人蹙眉,玩弄著紙條,褚珩,內娛京圈四大娛樂巨頭之首 CM娛樂的太子爺,會是把好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