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瑤站在原地沒動,抱臂看著他,“你不是說,你要給我領日常所需的東西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桑承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下冒了下來。
他滿臉冷怒,逼近蔣星瑤,“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否則……”
“否則你要怎么樣?”蔣星瑤的眼皮一抬,唇角噙著笑意,可這笑不達眼底。
“桑承恩,你得記住一件事,我能替嫁過來,是你同意了的。”
“所以,你我就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只要我不同意,你我的未婚夫妻關系就沒辦法解除。”
桑承恩如鷹隼般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嗓音說不出的寒沉,“你似乎忘了,你在高城有男朋友。”
確實,當初是他同意蔣星瑤替嫁過來,所以真論起來,他倆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蔣星瑤也不辯解,涼颼颼地來了句,“你非要這樣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
“好了,現在麻煩你帶我去領日常所需的東西。”
當一個人有偏見時,無論你怎么解釋都沒有。
要是解釋得多了,還會被他當成別有用心。
桑承恩看一眼副官。
副官意會,連忙道,“蔣星瑤同志,我去幫你領日常所需。”
“我要說一下,軍區的日常所需很簡單,可能你不太能適應。”
蔣星瑤朝他展顏一笑,語氣溫和,“麻煩你了。”
“我不在意這些,能有日常所需的東西就很好了。”
副官點了下頭,就去幫她領日常所需的東西了。
蔣星瑤沒再看桑承恩一眼,抬腳往暫住的地方走。
她微微垂下眼,盤算著接下來的事,謝晚淑那邊的問題應該不大,剩下的問題是,拿到錢和介紹信能不能安穩地離開軍區。
看桑承恩這樣,明擺著是不會讓她帶著錢和介紹信輕易離開軍區的?
她摸了摸下巴,讓謝晚淑幫她一把?
問題不會太大。
她沒在意跟在后面的桑承恩,要不了兩天,她就會離開軍區,沒必要多在意他。
桑承恩眼含審視地盯著她,蔣星瑤要這么大一筆錢,是為了蔣家和榮利群要的?
還是說,她是借著要錢,來達成別的目的?
他得多留意點兒。
回到家里,蔣星瑤直接回了自己的那屋。
十平方的屋子里,除了一張床,兩個床頭柜和一個衣柜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房間的布置極其簡單,連顏色都是軍區統一的顏色,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另一邊。
桑承恩看到拿著晚飯和日常用品回來的副官,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指揮官,我剛去領東西,發現軍區里關于你和蔣星瑤同志的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了,要不要阻止?”副官問道。
桑承恩一聽,就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不然流言蜚語不會傳得這么廣。
他十分平靜地說道,“你去查查,是誰在暗中傳開的這些流言蜚語。”
“另外……”
他停頓了下,又道,“你查查高城的蔣家和榮家是怎么回事。”
副官猶豫了下,才道,“指揮官,我覺得替嫁這件事,多半跟蔣家和榮家有關。”
桑承恩示意他說說看。
副官說了自己的想法,“蔣星瑤同志的父母都是職工,一個月的工資不算低,可蔣星瑤同志卻瘦成這樣,對勁嗎?”
“還有,在約定蔣星露嫁過來的四天前,蔣家突然要蔣星瑤替嫁過來,原因是蔣星露生了重病。”
“但很奇怪的是,蔣家不可能不知道蔣星瑤同志有男朋友,那為什么還非要她替嫁過來?”
桑承恩聞言,想到了一件事,謝晚淑說過,是蔣星露打電話告訴她,蔣星瑤有男朋友的事。
假如,蔣星露真生了重病,她哪兒的精力打電話說這些事?
況且,正如副官說的,蔣家應該是知道蔣星瑤有男朋友,還要她替嫁過來,擺明這其中的問題不小。
“你好好查查蔣家和榮家的所有事,看具體是怎么回事。”
副官應了下來,轉身離開了。
桑承恩來到蔣星瑤的房門前,抬手輕敲了幾下房門:“吃飯了。”
“還有,你的日常用品拿回來了。”
蔣星瑤聞聲,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帶著笑意,語氣溫和,“麻煩了。”
這態度,仿若和桑承恩的關系很不錯,也沒有鬧過任何矛盾。
桑承恩有點兒弄不懂她,一個人怎么能變臉這么快,還一點兒不自在都沒有。
蔣星瑤洗手后,走到凳子上坐下。
她朝桑承恩招了招手,才拿起碗筷吃飯。
桌上是一份分量足的紅燒肉,和一份肉片湯,唯獨看不到一點兒的青菜。
蔣星瑤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問坐下來的桑承恩,“這里要怎么洗澡啊?”
平時的這些,她倒不是太在意,但洗澡這個問題,不能不在意。
在現代習慣了方便快捷地洗澡,她不太能適應干活熱出一身汗后不洗澡。
昨天她都是強忍著的。
桑承恩淡聲道,“五天洗一洗,平時會用水擦一擦。”
“整個西北的水資源不多,軍區更是要節約用水。無法像在高城,讓你想用水就有水用。”
蔣星瑤當面聽出他的陰陽怪氣,哦了一聲,“那行,一會兒我打點兒水擦一擦。”
能擦一擦也好啊,身上不會黏糊糊又滿是灰塵的。
桑承恩怔愣一下,眼前的姑娘又瘦又黑,卻有著一雙明亮的眸子,她居然不在意這點?
軍區有不少城里的媳婦,大多數都不習慣軍區少水又無法天天洗澡的日子,有部分沒少抱怨。
可她卻不抱怨,還給他一種,能擦一擦都很好的感覺。
這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
“爸,你就答應我好不好?”謝晚淑拉著謝首長的手輕晃著,撒嬌道,“我就要一萬塊和一封介紹信。”
她自己倒是存了一些錢,但才兩百多塊,根本不夠。
謝首長皺著眉頭,臉色嚴肅,“你要這么大一筆錢做什么?”
“我可告訴你,要是你敢做不該做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謝晚淑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道,“我不會做不該做的事,就是急需這筆錢。”
謝首長道,“你實話說,不然我讓警衛員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