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鼎趴在桌案上抄《丹道基礎》，筆尖在紙上拖拖拉拉，眼睛卻像長了鉤子似的，黏在不遠處煉丹的鳳傾月身上，

她站在丹爐前，素白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細得像玉簪，正專注地捻起藥材往爐里添，側臉在火光里泛著暖融融的光，

“唰”的一聲，陸鼎把筆一扔，像只偷溜的貓似的湊過去，胳膊差點撞到旁邊的藥碾子，

“師尊，”

他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氣吹在鳳傾月頸側，

“你看我這抄書的姿勢對不對，是不是特標準，”

鳳傾月手里的銀勺猛地一頓，丹爐里的火焰“騰”地竄起半尺高，噼啪作響，剛要成型的丹藥瞬間裹上層黑殼，焦味直沖鼻子

她深吸一口氣，握著勺柄的手指泛白，

“陸鼎。”

“哎，”

陸鼎應得飛快，腦袋幾乎要碰到她肩膀，

“師尊，你看我這記性，剛學的‘爆炎丹’方子又忘了，要不咱再試一次，我保證這次靈力穩得像老黃牛拉車，絕對不跑偏，”

鳳傾月沒回頭，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再搗亂，就罰你去掃萬妖窟的茅廁，掃到能數清地磚縫里的泥垢為止，”

“茅廁哪有師尊身邊香啊。”

陸鼎嬉皮笑臉地蹭了蹭她的袖子，

“你看這丹爐，剛才那火竄得多帶勁，跟過年放煙花似的，要不咱就煉爆炎丹吧，聽這名就熱鬧，適合咱師徒倆湊個熱鬧，”

鳳傾月終于轉頭，眼神里明晃晃寫著“你是故意的”，可陸鼎假裝沒看見，伸手去夠她面前的丹方，

“我瞅瞅方子……哎喲，”

手剛碰到紙角，就被鳳傾月拍開，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出去，”

她指著門口，聲音發緊，

“抄不完一百遍，今晚別想進膳，”

“別啊師尊，”

陸鼎賴著不走，順手拿起塊沒用完的硫磺石，在手里拋來拋去，

“爆炎丹里不是要加這個嗎？我幫你碾藥唄，保證碾得比面粉還細，”

說著就往藥碾子那邊湊，腳卻“不小心”勾到了丹爐的底座，爐身晃了晃，里面的炭火“嘩啦”撒了半爐底，

鳳傾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太陽穴突突跳得更厲害了，

“陸鼎，你是不是覺得萬妖窟的蚊子不夠多，”

“哪能啊，”

陸鼎趕緊放下硫磺石，手忙腳亂去扶丹爐，結果袖子帶倒了旁邊的藥罐，褐色的藥汁潑了一地，正好濺在鳳傾月的裙角，

他眼睛一亮——這不又有互動機會了，剛想伸手去擦，就被鳳傾月猛地后退躲開，裙擺掃過藥碾子，發出“哐當”一聲響，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耳根紅得厲害，

“煉丹要專心，你這樣……”

“我就是想跟師尊多待會兒嘛，”

陸鼎耍起無賴，往她身邊又湊了湊，幾乎能聞到她發間的藥香，

“你看啊，這爆炎丹，‘爆’字多帶勁，就像我見到你時的心跳，‘砰砰’的停不下來，”

這話剛說完，就見鳳傾月手里的銀勺“當啷”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發絲垂下來遮住臉，陸鼎瞅見她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丹爐里的火焰不知何時又竄高了，把她的影子投在墻上，忽明忽暗的，像在跳一支慌亂的舞，

【檢測到目標情緒值飆升， 3000！】

陸鼎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看來調皮搗蛋比正經煉丹賺得多，早知道天天來煩她了，

“師尊，你看這火，是不是跟我對你的熱情似的，”

他得寸進尺，伸手想去撥弄丹爐的風門，

“我調大點風，讓它燒得更旺點，就像……”

“夠了，”

鳳傾月猛地站起來，帶起一陣風，差點撞翻他，

“拿著你的書，去外面抄，現在，立刻，”

她指著門口，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哽咽，轉身時肩膀微微發顫，像是在極力忍住什么，

陸鼎看著她的背影，偷偷樂了，雖然被趕出來了，但情緒值到手，還看到師尊臉紅到脖子根，這波不虧，

他撿起地上的《丹道基礎》，邊走邊回頭，

“我保證乖乖的，不搗亂……”

屋里沒傳來回應，只聽見丹爐里的火焰“噼啪”響，夾雜著銀勺碰撞的輕響，陸鼎摸著下巴嘿嘿笑，

估計師尊又在偷偷平復情緒呢，

看來明天得換個花樣，比如“不小心”把藥粉撒在她衣襟上，說不定還能賺一波情緒值，順便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比煉出什么爆炎丹都有意思，

抄書？誰耐煩抄啊，陸鼎找了個能看見丹房窗戶的角落，假裝寫字，眼睛卻一直瞟著里面，

鳳傾月正站在爐前，背對著他，肩膀輕輕動著，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生氣，

“嘿嘿，”

陸鼎用筆桿敲了敲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