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劉備往著郊外而去,出城后,也不知是不是異常不舍羊耽,只覺得不僅身上的精神氣被抽去了幾分,就連思維也不復平日敏銳。
‘叔稷……叔稷……’
劉備心中不舍地念著。
【與劉備距離過遠……】
【近朱者赤效果失效……】
【良師益友上揚雙方能力效果失效……】
進入到曹操安排的廂房之內的羊耽,也不禁有些不舍。
旋即,羊耽掃了眼面板,發現面板上還能觸發“近朱者赤”的能力僅剩武力這一項。
就連基礎魅力值都由于羊耽此前提升了一點,大概與羊李氏相同,所以沒有了近朱者赤的增益。
這讓羊耽有種被強制從練級狀態被踢了出來的感覺。
不過對于羊耽來說,沒了劉備,還有曹操。
且相對來說,除了魅力與武力外,曹操的各項能力值理應都比劉備高上許多。
只是,羊耽看著曹操仍然保持著53點的羈絆值,暗感無奈。
若是說劉備是以誠待之,就能換回真誠。
那曹操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別看曹操對羊李氏也好,對羊氏兄弟也罷,一口一個老夫人,一口一個賢弟,但這區區53點的羈絆值卻是做不得假。
這說明曹操對于羊耽的感官,大體就處于頗為欣賞的階段,甚至未曾真心將羊耽視作是什么朋友。
當然,羊耽倒也不至于擔心曹操別有用意,暗藏禍心。
不管如何,大漢朝廷尚在,規矩還是要講的,還沒有真正到亂世那種**裸的弱肉強食階段。
若是亂世曹操,羊耽不免真得擔心不答應為曹操所用,就有把首級留下的風險。
眼下的曹操好歹在明面上還是忠臣版本,在沒有觸及到曹操的根本利益,就不可能做出什么自毀名聲的事情。
而這趕路多日,又時時向劉備討教,羊耽實則也有些疲倦了。
因此在簡單整理了一下房間,又向羊李氏請安后,羊耽往榻上一躺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只是當羊耽醒來之時,發現屋外的天色都已經黑了,推開房門一看,卻見在房門前的涼亭中居然坐著曹操。
羊耽上前見禮,目光掃向涼亭石桌上擺放著的菜肴瓜果以及碳爐酒水,意識到曹操在這里已經獨酌了不短的時間,驚訝地問道。
“孟德莫非是在等我?”
“然也,叔稷快快落座。”
曹操一把拉著羊耽落座,又給羊耽倒上熱酒,道。
“不過我過來之時,喊了叔稷幾聲未有回應,又問了仆從,叔稷并未離開,所以便猜測叔稷在屋內歇息,所以就獨酌了一陣。”
“孟德何不直接將我喊醒?”羊耽問道。
“無妨無妨。”
曹操不以為然地笑著之余,還給羊耽夾了一片鹿肉,盡顯惜才愛才以及容人之量,道。
“此鹿肉甚是肥美嫩滑,叔稷且嘗一下,補一補身體。”
不得不說,即便羊耽從羈絆值可知曹操的真心不多,但是曹操這籠絡人心的手腕也著實不凡。
莫說是不知情的旁人,就是羊耽都有些受寵若驚。
曹操沒有直白地說出等了多久,但從一些小細節,羊耽其實也不難判斷曹操已經自酌自飲了一個時辰有余。
這或是曹操刻意為之,但就如曹操赤腳迎許攸那般。
不是許攸完全猜不出是曹操故意而為之,但是這等禮遇,很難不讓人心中毫無觸動。
“孟德對我泰山羊氏本就有恩,又如此禮遇,耽實在是受之有愧。”羊耽道。
“欸……”
曹操佯作有些不悅地開口道。
“莫非叔稷也如那些俗人,看不起我曹操,認為我曹操乃是宦官之后,不值得相交?”
羊耽稍加思索后,將那片鹿肉放入口中,正色道。
“孟德乃英雄也。”
曹操舉起酒盞,略微沉吟,問道。“哦?莫非叔稷也曾聞許劭之評?”
羊耽自然清楚,這指的是許劭對曹操的點評: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
不過,羊耽卻不是準備借用許劭之言,也不準備接曹操試探是不是認為亂世將至的話語,轉而道。
“孟德事跡,我雖及冠未久,卻也是有所聞之,以五色棒威懾不法,又曾投身軍旅平定黃巾,亦為政一方顯清平之象。”
頓了頓,羊耽以酒盞朝曹操示意,道。
“可上馬橫槊,可下馬賦詩,可入朝堂論政,可下田野治農……如此之人,不為英雄乎?”
曹操整個人為之一怔,然后也舉著酒盞與羊耽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慨然大笑。
這笑聲,卻是難掩苦悶。
【曹操羈絆值提升,當前62】
顯然,這一番話對于曹操的觸動極大,以至于曹操的羈絆值居然隨之暴漲,甚至因此在心里便將羊耽視之為友。
而后,曹操又一連與羊耽碰了三盞酒,盡皆一飲而盡,方才無奈地說道。
“然,英雄無有用武之地也。”
“五色棒威懾不法?若不是曹氏與十常侍有幾分情面,曹某怕早就身死大獄了,且就算如此,不足一月,操亦被外調為縣令。”
“歷時四年,治理頓丘一縣,操亦可謂是盡心盡力,以求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然卻因堂妹夫一族遭宦官陷害而被連坐免官,數年心血化作烏有。”
這一刻,曹操似有幾分真情流露,言辭之中俱是怨氣不甘。
那是一個曾經熱血報國,卻被時局屢屢打擊的少年往事。
羊耽默默地聽著,然后主動提著酒壺給曹操將酒盞滿上。
相對比如今尚且年輕的劉備,早早就出仕的曹操更不知承受過多少打擊與迫害。
此刻夜色已暗,不過涼亭周邊點著油燈,又有碳爐的火光,因而涼亭之內并不昏暗。
曹操抬頭便能清楚看到羊耽的眼眸,那眼神不是同情,也不是嘲笑,更像是在了解著一位英雄人物過往的好奇。
‘羊氏幼子,與旁人大不相同……’
曹操暗下結論之余,借著酒意,更是難得萌生了幾絲知己之感,道。
“而后,族內動用關系,復拜為議郎,我亦時時向天子進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