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尚的家庭條件很好,說起來,項家就是走上另外一條路的陳淼大伯。
當初拆遷,項家也獲得了一批拆遷款,但項尚他爸沒有買房,沒有買股票,而是和人合伙買了一艘采砂船!
陳淼大伯用了將近九年才攢下的老本,項家只用了三年!
與陳淼大伯相同的是,項尚他爸也有魄力。
當初河流治理之后,私人開采已經不允許了,大部分采砂廠的老板要么不干了,要么去了其他規則還沒觸及的地區,重操舊業。
而項尚他爸則不同,他直接將采砂幾年的收入投入了大半,買了一艘符合河流清淤要求的大型船只,掛靠在了相關的公司中。
如此,項尚他爸搖身一變,從非法采砂變成了河流清淤。
雖然清理出來的沙子只能賣給相應的部門,單價不高,但耐不住量多以及競爭對手少啊!
如此,直接就讓項家起飛了。
因為錢太多了,項尚一家也就搬離了天門縣,去往市里發展了。
這些年,因為手里有錢,項家在各個行業都有涉及,河流清淤反而變得邊緣化了。
所以項尚根本不用擔心后半輩子該怎么活。
用項尚他爸的話來說就是:“我讓你玩到35歲,如果你沒能搞出自己的事業,那就學著做家里的生意”。
現實版的打工不成,就得回家繼承家產了。
至于項尚和陳淼兩人關系,還是陳淼父親那一輩和項尚父親的關系。
其實陳淼不做殯葬行業,項尚他爸也能給陳淼安排其他事情,但陳淼還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
如今看來,他的這份喜歡,似乎并沒有辜負他。
十多分鐘后,陳淼和項尚抵達了城北。
摩托比起開車,確實要快了很多。
抵達步行街后,陳淼下車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要是不想讓我給你舉行追悼會,那以后騎車就安分點!”
項尚無奈去停車了。
「我這不是剛買車興奮嘛!」
陳淼聽著項尚的心聲,對心有靈犀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從大伯和項尚兩人的情況來看,心有靈犀并不能得到太多的信息,往往可能心里想了很多,但陳淼只能聽到其中一兩句感情波動激烈時的話。
不過陳淼想到了一件事,如果配合同心符的話,心有靈犀能做到什么地步?
很快,停好車的項尚走了過來了。
陳淼看了一眼他的車,伸手指了指車上的兩個頭盔。
“你不把頭盔帶著?”
“不用,帶著麻煩。”
陳淼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反正項尚錢多,丟了再買唄。
“對了,你來步行街干什么?”
項尚手指上掛著車鑰匙隨意轉動著問道。
“買點東西。”
“什么東西?”
“最近在學畫符,準備買點符紙、朱砂,你有門路嗎?”
陳淼并沒有隱瞞自己要做的事情。
“畫符?你們殯儀館現在還有這個業務?”
項尚一臉驚訝。
“我自己的興趣愛好,問你話呢,有沒有門路?”
“你說的門路是指什么?”
“我想買一些比較好的手工木漿黃裱紙和高品質朱砂。”
陳淼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朱砂好辦,我一個朋友家在市里開中藥店,應該有這方面的門路,至于黃裱紙,我沒了解過,我找朋友給你問問,看他們知道不知道。”
陳淼點頭,走入了一家賣香燭供具的店鋪。
因為城北景山老母祠的緣故,天門縣中這類店鋪也不少,老母祠不限制香客自帶供品,所以山下的店鋪很多時候比山上的銷量還好。
當然,只是銷量好,但賺的不一定比山上多。
進了店鋪,陳淼就走到了放置線香的柜臺,玻璃柜里各種線香都有。
粗的、細的,長的、短的,檀香、沉香、柏香、降真香等等。
“小哥要買什么?”
陳淼指了指降真香。
“這個多少錢一捆?”
“五十一捆。”
“有沒有更貴的。”
“沒有便宜的了……呃,你說什么?”
店員愕然問道。
“我說有沒有品質更好的。”
陳淼笑道。
“哦,有的,有的。”
店員有點尷尬的去里面找。
他實在是沒想到陳淼會往上問,別說降真香,其他的那幾類香,來買的人也只會問有沒有更便宜一點的,沒見過有人問有沒有更貴的。
真要是想買品質好的,那也不該來這里。
好在,老板壓箱底的貨還有一些。
沒多久,店員就重新拿出了一捆線香。
陳淼上手看了看,確實比柜子里放的那些品質好了不少。
“這多少錢?”
“五百一捆。”
“有沒有更貴的?”
“沒了,沉香和檀香有貴的,你要的話我給你去拿。”
陳淼搖了搖頭。
“那就這捆吧,能送我一捆紅繩嗎?”
店員見陳淼這么爽快,也沒有多說,直接拿了一小捆紅繩出來。
“項尚,付錢。”
一旁正在把玩店鋪手串的項尚聞言滿臉愕然。
“你買東西,讓我付錢?”
“你就說付不付吧!”
陳淼笑呵呵的看著項尚,這種姿態,讓項尚有些琢磨不定。
「難不成這小子一會要請客吃飯?我要是不付,一會他就不請了?」
帶著這種想法,項尚決定賭一賭,于是掏出手機掃了碼。
可等陳淼拿著香走出鋪子,項尚也沒有聽到任何請客的話。
“臥槽!”
項尚邁起步子就追了上去。
可還不等他開口,就看到陳淼手中多了一個系著紅繩桃符。
“給你。”
項尚接過桃符。
“這是什么?”
“桃符。”
“這玩意值五百塊?”
項尚看著做工粗糙的桃符,一臉你騙傻子的表情。
“我親手做的,你就說值不值吧!”
“三水,你特么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要臉了。”
項尚揣起桃符,走上去箍住了陳淼的脖頸,卻再也沒有提錢的事情。
之后的時間,陳淼和項尚在步行街逛了一會。
項尚的突然出現,讓陳淼打消了去斷陰陽鋪子的想法。
若是被注意到,怕是會牽扯到項尚的身上。
可讓陳淼沒想到的是,項尚和他只逛了十分鐘不到就急匆匆的走了。
陳淼問他,他還神神秘秘,殊不知他的內心早就暴露了他的想法……去當舔狗了!
不過對陳淼來說,走了也好。
當即,他從包里拿出帽子、墨鏡戴上,朝著步行街深巷中走了過去。
一路朝著里面走去,人就越來越少。
步行街深處的這些巷子里,大都還是居民自住的房子,偶有店鋪,也都是煙酒超市這種必需品。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陳淼終于看到了那個掛著‘斷陰陽’木牌子的鋪子。
在斷陰陽三個字下方,還刻著一個八卦的圖案。
此時才下午三點,鋪子的門卻是緊閉著的。
陳淼左右看了看,走向了一個配鑰匙的小鋪子前面,將自己辦公室和宿舍的鑰匙拿了出來。
“配個鑰匙,多少錢。”
“一把五塊。”
“配兩把。”
配鑰匙的老師傅拿著陳淼的鑰匙在自己的工具欄里翻找,很快,兩個沒有齒槽的模板鑰匙被找了出來。
對比了一下鑰匙的齒槽之后,老師傅開始肉眼開槽。
趁著這個功夫,陳淼正準備問話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了有人朝著斷陰陽的鋪子走了過去,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敲了幾下門,沒人回應后又拍了幾下。
隨后,那人竟然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陳淼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帶著厚厚的圓框眼鏡,有點酒槽鼻,但不大。
短發,頭發黑白參差。
穿著有點松松垮垮,看著有點邋遢。
“老哥,問個事。”
眼鏡中年男走過來后,給配鑰匙的老師傅遞了一根煙。
待老師傅接了后,他才問道:“那個鋪子的人你知道去哪了嗎?”
老師傅抬頭看了一眼。
“不清楚,這兩天都關著門,不過晚上我看燈亮著,應該晚上才回來。”
“這樣啊,謝謝老哥。”
眼鏡中年男笑著說完,轉身時和陳淼對視了一眼就離開了。
眼鏡男的眼神平和,與三角眼中年人的眼神不同。
“給,做好了。”
陳淼正思索那個眼鏡中年男人是什么人的時候,老師傅打斷了他。
陳淼接過鑰匙,掃碼支付了十塊。
準備走的時候,他問了一句:“老師傅,剛才那個鋪子是干什么的?”
老師傅頭也沒抬就說了一句:“看事的,老板有些本事的。”
“哦,這樣啊,那老板叫什么名字,我回頭可以介紹人來看看。”
“鐘發。”
陳淼念叨了幾句之后,轉身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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