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回頭看過去,只見溫蕎也往前走了兩步,過來拉住她的手:“言言,已經(jīng)九點多了,你們應(yīng)該不會再回公司加班了,你坐我和京延的車一起回去吧,省得等會還要繞一圈。”
許言正準備找借口拒絕時,陸硯舟聽著溫蕎這話,他想不明白看了溫蕎一會,然后看向許言說:“許言,公司這邊沒事,你和周總一起回去。”
她坐周京延的車?
那不是許言家的車?不是他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
雖然他沒結(jié)婚,沒什么感情經(jīng)歷,不太懂兩性關(guān)系,但錢是誰的,財產(chǎn)是誰的,他還是知道。
陸硯舟都發(fā)話了,許言便朝他點了下頭:“行的陸總,那明天公司見。”
她其實不喜歡和溫蕎走近,一是因為她和周京延的關(guān)系,二還是因為她和周京延的關(guān)系,而且她又不是傻,溫蕎跟對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用意,她都很清楚。
只是陸硯舟都讓她跟周京延走,她也不好意思再讓陸硯舟送她回去,所以就答應(yīng)了。
周京延見狀,他說:“我去開車?!?/p>
武放剛剛被他安排去辦其他事情,眼下他只能自己開車。
片刻。
黑色的邁巴赫開過來,賈一明也過來把陸硯舟接上了,陸硯舟再次和許言打過招呼,就上車先走了。
看周京延的車緩緩停住,溫蕎踩著高跟鞋,春風滿面走過去,白色的裙衫隨晚風飄揚,她打開車輛后車門,一臉笑看著許言:“言言,上車吧?!?/p>
溫蕎的主動,全然是女主人的態(tài)度。
許言淡聲道:“謝謝溫蕎姐。”
許言彎腰上了車,溫蕎哐當一聲關(guān)上車門,然后打開副駕駛車門,大氣凜凜坐進去了。
車輛后座,許言淡淡看了溫蕎一眼,然后把眼神收回來了。
她應(yīng)該很習慣坐周京延副駕的座位。
周京延的副駕也是給她留的,他對她還鎖過門。
想到這些,許言默不做聲從包里拿出手機,便打開APP低頭看新聞。
駕駛室,周京延從內(nèi)視鏡看了許言一眼,看她毫不關(guān)心周圍,自顧自看手機,好像在搭乘出租車。
等溫蕎系好安全帶,周京延啟動車輛了。
這時,溫蕎則是轉(zhuǎn)過身,笑臉盈盈喊了她一聲:“言言?!?/p>
聽著溫蕎喊她,許言不動聲色抬頭,氣定神閑看向她:“你說。”
溫蕎問:“言言,你說陸硯舟跟我們合作的機會大嗎?我看他今天和京延挺聊得來?!?/p>
許言淡聲道:“我剛來星辰不久,對星辰和陸硯舟都不是太了解,我分析不了這個問題?!?/p>
溫蕎聽著許言的話,卻說道:“我感覺陸硯舟他挺喜歡你的,雖然你才去星辰不久,學歷也……”
話到這里,好像意識到自己會戳到許言的軟肋,溫蕎又話鋒一轉(zhuǎn):“反正今天這一天下來,我看陸硯舟是很喜歡你的,你以后在星辰肯定前途無量?!?/p>
句句陸硯舟喜歡她,許言拿著手機,就這么直勾勾看著溫蕎了。
許言神情嚴肅,溫蕎心里一虛,馬上又笑著解釋:“言言你別誤會,我說陸硯舟喜歡你,是那種老師對學生欣賞的喜歡,是老板對員工的那種喜愛。”
駕駛室那邊,周京延兩手握著方向盤,淡然瞥了溫蕎一眼,臉色不是很好。
溫蕎雖然解釋了,但許言仍然平靜的對她說道:“雖然我學歷沒夠上星辰的標準,但我讀書時拿的專利到現(xiàn)在也很有開發(fā)價值,而且學歷學位對我而言不是難事?!?/p>
“我來星辰,肯定會給他們創(chuàng)造更多的價值,陸總欣賞我是應(yīng)該的,我也會讓他的欣賞值得。”
溫蕎聽著這話,連忙笑著附和:“那是那是,言言你聰明,用不了幾年就會趕上大家,還會超越大家,我很看好言言你的?!?/p>
兩手握著方向盤,許言的較真,周京延呵一笑,從內(nèi)視鏡里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挺自豪?”
周京延這話,許言輕描淡寫看向他,云淡風輕道:“還行,畢竟陸硯舟不是誰都瞧得上。”
……溫蕎。
她感覺被許言內(nèi)涵了,內(nèi)涵陸硯舟瞧不上她。
話到這里,許言又淡然看著周京延,淡聲問:“周京延,難道有我這樣的老婆,難道陸總夸我的時候,你不自豪嗎?”
兩手仍然握著方向盤,周京延再次從內(nèi)視鏡看許言,看她一臉不以為然,一副要杠到底的態(tài)度,周京延不禁笑了一下。
笑過之后,他說:“自豪?!?/p>
周京延的配合,溫蕎尷尬了。
但又不得不笑著附和:“有言言這樣的朋友,我也挺自豪的?!?/p>
沒搭理兩人,許言低下頭,一聲不吭繼續(xù)刷手機。
她沒想嗆溫蕎的,但溫蕎字字句句不懷好意,想潑她和陸硯舟臟水,那她肯定不給她留面子了。
沒一會兒,車子停在溫家別墅門口,溫蕎和兩人打完招呼進院之后,周京延從內(nèi)視鏡看著許言說:“到前面來坐?!?/p>
許言看著手機,沒抬頭的淡聲說:“不去了,燙屁股?!?/p>
“……”周京延。
許言不愿意,周京延沒強迫她,開著車子就回御臨灣了。
回去的路上,許言一直在刷手機,沒看周京延,更沒向以前那樣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天。
兩人回到家里的時候,江嬸他們已經(jīng)都睡了。
進了臥室,周京延有電話打進來,許言就拿著衣服去洗手間了。
他剛回來那段日子,兩人被迫住一間房的時候,她每次洗澡完還會把洗手間消毒。
現(xiàn)在,懶得消了,他要用就用,嫌棄就別用,就去其他洗手間。
她不慣著他了。
即便他冒著大火把她抱了出來,這恩情能還就還,還不了她也沒辦法。
方方面面,都已經(jīng)躺平。
沒一會,許言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周京延已經(jīng)在其他房間洗過澡,已經(jīng)換上睡衣。
看許言面無表情,甚至不拿正眼看他,他問:“你今天吃了火藥?”
平時,其他人就算有讓她不高興的地方,她也是悶不做聲,自己消化,不太會反擊。
但她今天反擊了。
周京延的問話,許言若無其事打開電腦,面不改色的說:“她可以挑釁任何事情,但不能拿我的工作開玩笑,不能拿我和其他男人說事,她是這樣靠你的,但我不是這樣進的星辰?!?/p>
上午在她辦公室炫耀和周京延的關(guān)系,她沒理她。
但拿她和陸硯舟說事,她肯定不答應(yīng),不會讓自己莫名其妙被她潑臟水。
許言的一本正經(jīng),周京延走近她身后,他彎下腰,兩手撐在書桌上,把她困在懷里,近乎貼在她耳邊,曖昧地問:“吃醋了?”
“那倒不至于?!痹S言打開文件,繼而回頭看著周京延提醒:“我接下來的工作有點機密,你回避一下?!?/p>
“……”周京延:“許言,這都幾點鐘了?你還搞工作?”
許言回過頭,打開了文件平,從容不迫的說:“正常程序進的星辰都快被扭曲事實,如果再不努力干點成績出來,萬一被說成和陸硯舟關(guān)系不單純,周京延你的面子掛不住?!?/p>
捏著許言的下巴,周京延讓她看向了自己:“許言,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伶牙俐齒?”
許言拿開他的手:“你回避一下,我要忙了。”
周京延沒起身離開,只是好笑地看著她說:“家里的網(wǎng),家里的電腦,我有什么好回避的?我要是想盜星辰的技術(shù),你們實驗室都防不住?!?/p>
周京延這么說,許言看著他不說話了。
四目相望了片刻,許言轉(zhuǎn)過身,默默開始工作。
其實……工作不機密,她只是不想周京延和她曖昧,不想他靠她太近。
雖然沒說他和溫蕎什么,但不代表她能接受這樣的周京延,不可能他忙前忙后給溫蕎幫忙,他和溫蕎在外像夫妻,他和溫蕎并肩坐在車輛前座,把她獨自落在后座,她還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不會接受這樣的周京延,不會配合他給老太太許的諾,不會和他懷孕生孩子。
她做不到。
許言身后,周京延沒離開。
他呼出的氣息撲在她臉上時,許言擦了一下自己的臉,淡聲道:“周京延,你去忙你的,不用盯著我?!?/p>
許言話音剛落下,周京延打橫就把她從椅子抱起來了。
許言一驚,兩手抓住他衣服:“周京延,你干嘛?”
不輕不重把許言扔在床上,周京延把她困在懷里,好笑的問:“大晚上的,你說我要干嘛?”
白天在星辰,星辰幾個老員工問他,問許言是不是他妻子,說小姑娘年紀輕輕特別厲害,他那時就想和她獨處,就想把她占為己有。
只是當時要工作,忍住了。
兩手撐在床上要起來,周京延抓著她的兩手,頓時又把她壓了下去。
許言掙扎了幾下,卻還是沒能掙開他。
周京延俯身吻她的時候,許言沉著眉眼,把臉別開了。
許言不愿意,周京延沒繼續(xù),只是這么看著許言了。
盯著許言看了半晌,周京延從她身上起來了。
隨后,悶不做聲走到落地窗前,從旁邊的柜子上拿起香煙和打火機,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煙圈伴隨著呼氣聲從他口中吐出,周京延轉(zhuǎn)過身,在邊柜的煙灰缸上撣了撣煙灰,然后看著許言,淡聲解釋:“溫蕎影響不了你周太太的位置?!?/p>
雖然許言什么都沒說,周京延也不傻,自己干的事情,他心里都有數(shù)。
周太太的位置?
從床上起來,許言懶得跟他解釋太多,直接道:“我現(xiàn)在不想當這周太太了,我還是堅持離婚?!?/p>
許言的態(tài)度,周京延就這么看著她了。
周京延直視她的眼神,許言沒有退縮,接著說道:“辭職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再有影響,等過段時間這事情淡了,我們辦手續(xù)之前,提前發(fā)個公告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只是想要公司股票穩(wěn)定,你和溫蕎緩個一年半載再結(jié)婚會更好,那時候應(yīng)該就沒事了?!?/p>
連他和溫蕎結(jié)婚的事情都想到,周京延走近茶幾,把大半支沒抽完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就這樣看著許言沒說話了。
以為經(jīng)歷過股票的事情,他們關(guān)系算緩和,以為她不會再提離婚。
盯著許言看了好一會兒,看她不聲不響又坐回書桌跟前,周京延說:“我出去了,你早點休息?!?/p>
許言沒看他,看著電腦,淡聲回他:“好?!?/p>
直到聽見房門被不輕不重的關(guān)上,許言這才轉(zhuǎn)臉看向門口處,看了好久好久。
……
開著車子離開御臨灣。
周京延沒找溫蕎,而是把秦湛喊出來喝酒。
酒吧里。
秦湛過來時,周京延已經(jīng)到了。
走近座位看著周京延,秦湛嫌棄地說:“又和許許鬧吵架了吧,我壓根就不想出來陪你?!?/p>
三年了,勸過他多少回。
他過聽過嗎?
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掉半杯,周京延漫不經(jīng)心道:“誰和她吵了?”
秦湛在旁邊沙發(fā)坐下去,懶聲說:“也對,你壓根都不回家,你都不給許許機會發(fā)泄,你玩的都冷暴力。”
說完,秦湛叫來服務(wù)生,讓他給自己來杯鮮榨果汁。
周京延抬頭看他,他說:“最近養(yǎng)生,不喝酒?!?/p>
周京延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服務(wù)生把果汁送來,秦湛接過嘗了一口,看向周京延問:“今天帶溫蕎去星辰了?”
周京延插手這事的時候,秦湛就覺得不太妙。
關(guān)鍵,周京延做的很多事情,確實不太尊重許言,沒給許言臉面,他們當兄弟的都看不下去。
秦湛的問話,周京延喝著酒,不緊不慢說:“溫蕎拿不下星辰的項目,我去星辰也不全是為了溫家,陸硯舟的項目確實有前景?!?/p>
秦湛說:“但你做的事不讓人這么覺得。再說陸硯舟如果真選擇跟你合作,你到時候會不帶溫家嗎?”
秦湛話落,周京延不說話了。
沉默了會,他才直奔主題說:“堅持要離,碰都不讓我碰。”
哈哈哈哈!
聽著周京延這話,秦湛直接笑了,還笑得特高興,他說:“看來許許這回真是和你杠上了,不過,你也不冤枉?!?/p>
作天作地作了三年,活該唄。
秦湛爽朗的笑意,周京延冷清清看著他問:“我喊你出來,就為了聽你笑?”
秦湛若無其事:“你跟我說也不管用,你得回去哄許許?!?/p>
周京延問:“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