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沒認出自己,男人一笑的自我介紹:“陸硯舟。”
對方自報家門,許言恍然大悟,連忙伸手和他打招呼:“陸總,你好。”
之后,又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陸總,還沒正式去你公司面試,所以剛剛沒認識出來。”
以前在學校,她聽過陸硯舟的大名,但陸硯舟不帶本科生,只帶博士生和研究生,然后鉆研他的課題研究。
有過兩次公開課,但等到她得到消息去聽課時,連門口擠的都是人。
所以,一直沒有機會正式見過陸硯舟。
陸硯舟若無其事輕輕回握她的手,笑著說:“沒事。”
收回手,陸硯舟看了一下許言周圍,問她:“一個人?”
許言一笑:“助理在忙其他的。”
陸硯舟則是說:“那一起去餐廳。”
“行。”
難得碰到陸硯舟,難得能夠和專業方面的大神聊聊,許言就和他一塊兒去餐廳了。
而且從京州集團離職之后,她會去星辰科技入職。
午餐是中式餐飲,大家三五成群,坐一桌的都是熟人。
許言沒什么熟人,陸硯舟認識的人也不多,但認識他的多,只是別人過來打招呼,陸硯舟都沒搭理,直接把人轟走了。
陸硯舟搞科研的不喜歡熱鬧,能和他聊得來,能讓他想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的公司都是別人求著問他要技術,求著跟他合作。
于是,偌大的餐桌只有他和許言兩人。
接過陸硯舟給她盛的佛跳墻,許言道了一聲“謝謝”,又說:“陸總,我在京州集可能還需要半個月離職,所以去星辰的時間可能要往后推一下。”
陸硯舟笑著回應:“沒事,等忙完了再過來。”
許言也跟著笑了:“謝謝陸總。”
喝了口湯,許言又問他:“前兩年好像沒看到陸總參加會議,今年怎么過來了?”
陸硯舟又給許言夾了一塊排骨,“上頭給的任務,只好耽誤幾天過來。”
有些人參加交流會是被邀請,有些是想方設法地弄邀請函,陸硯舟卻是政府給壓力,讓他給個面子,給這些企業見見面,可以談談的機會。
陸硯舟一般是和軍工企業合作,比如巡航導彈中的制導系統,比如建設通信中心,預警系統等等。
他們公司的研發項目有些是和研究所合作,有些是獨立項目。
其中很復雜,所以他幾乎不和民企合作。
聽著陸硯舟的話,許言笑說:“對陸總而言,確實是耽誤時間了。”
一邊吃飯,許言一邊又聊道:“陸總,聽說星辰最近在攻克無線電力方面的問題。”
陸硯舟點了下頭,不緊不慢說:“嗯,是在研究無線電力。”
“目前市場雖然已有無線電力,但使用還不廣泛,之所以不廣泛是因為使用無線充電過程中,浪費成本過記,過多的電量會在自然環境中被消耗。”
“所以星辰近兩年有這方面的研究,想看看怎樣減當電源被浪費,甚至可以把自然環境的電流吸收利用起來。”
談論起工作上的事情,陸硯舟整個人閃閃發光,一點都不像三十多的男人,他還很朝氣。
陸硯舟講的認真,許言聽的也聚精會神。
不遠處的主餐位那邊,溫蕎已經盯著許言和陸硯舟看了很久,看許言和陸硯舟相聊甚歡,偌大的餐桌只有他們兩人,溫蕎拍了拍周京延,指著兩人說:“京延,你看那是言言嗎?”
“和言言一起吃飯的是星辰科技陸硯舟嗎?他也來參加交流會了嗎?言言怎么和他認識的?”
溫蕎一連串疑問,周京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許言一臉認真在聽陸硯舟說話,眼睛都在放光。
這一頭,周京延的臉色陰沉了。
沒想到她和陸硯舟認識,更沒想到她和陸硯舟這么聊得來。
冷清清盯著許言和陸硯舟看了一會兒,周京延淡淡把眼神收了回來,繼續和沈聿說話。
那一邊,陸硯舟和許言仍然相聊甚歡,下午的會議,陸硯舟和許言一起坐在后面。
陸硯舟對商業交流會不感興趣,所以那些大佬在發表演講,談論計劃的時候,他在打瞌睡。
一旁,許言看別人都是過來搞社交,都在聊掙錢的事情,陸硯舟卻在睡覺,她不禁笑了一下。
搞研究的人,果然比較有個性。
等到會議結束,陸硯舟沒去參加主辦方的晚宴,他覺得這樣的場合過于商業化,過于利益,這些人也不懂科技,就喊許言去外面吃飯了。
兩人一直在聊專業方面的問題,陸硯舟說許言當年的專利含金量很高,可以進入深度研究,許言說她也有這方面的打算。
對于陸硯舟而言,世界上沒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懂科技和不懂科技的人,只有能共事和不能共事的人。
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研究。
……
與此同時,度假村那邊。
宴會廳的晚宴還沒結束,溫蕎陪在周京延身邊,跟著認識了很多人。
說是商業交流會,其實都是在談生意,在談合作。
“京延,回去了也多聯系。”
“沒問題的,顧叔。”
應酬完眼前的人,周京延手里端著半杯紅酒,一晚上也沒喝兩口。
左手習慣性抄在褲兜,周京延把宴會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許言的身影。
她晚上沒來吃飯。
陸硯舟也沒來。
“周總。”
直到又有人過來打招呼,周京延這才把眼神收回來,漫不經心和對方碰了碰杯子,但還是沒喝。
后來,干脆找個借口就先走了。
忽然之間,覺得這樣的熱鬧挺沒意思的,所以就先走了。
回到房間,他打開房門,屋子里空蕩蕩,絲毫不見許言的身影。
她還沒回來。
前兩天這個時候,她都已經睡了。
淡漠走到落地窗跟前,從柜子拿起遙控器打開窗簾,他又從兜里摸出香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狠狠抽了第一口,煙圈渾然天成從他口中吐出,周京延從兜里拿出手機,翻了好一會,終于翻到許言的電話號碼。
低著頭,蹙著眉心,他緩緩吐著煙圈。
最后,號碼沒撥出去。
扔開手機,彎下腰,把沒抽完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他轉身就去洗手間沖澡了。
……
那一頭,和陸硯舟吃完晚飯后,兩人在酒店的后沙灘走了一會兒,許言這才打道回房間。
電梯到達樓層的時候,許言看了一眼腕表。
十點半,周京延應該還沒回。
然而,拿著房卡打開房門的時候,卻一眼看到周京延下身裹著一條白色浴巾從洗手間出來。
上身沒穿衣服,又帥又性感。
一時之間,許言看怔住了。
同時,臉也紅了。
隨后,發現周京延在看自己,許言恍然回神,連忙挪開眼神,故作淡定問他:“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周京延用毛巾搓著頭發,不緊不慢說:“我是回來得早,你去哪瀟灑了?”
放下包包,許言再次看向周京延的時候,看到他結實的胸膛,她不好意思了,眼神閃躲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周京延被逗笑。
笑過之后,他當著許言解開浴巾,拿起床上的灰色睡衣,若無其事地換上。
換衣服的時候,他眼神半刻沒從許言身上挪開。
只不過,陸硯舟脾氣怪,基本不和圈里打交道,許言倒是能耐。
系好睡衣的腰帶,周京延劈著雙腿霸氣坐回沙發,繼而又伸手把旁邊的椅子拉到自己跟前,用下巴點了點跟前的椅子,看著許言說:“坐。”
周京延的陣勢,許言看著他,以為他要談離婚的事情。
也是該談了,畢竟他前幾天都答應請大家喝喜酒。
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看了周京延半晌,許言走了過去坐下。
眼神淡淡看著許言,她沒化什么妝,但依然很漂亮。
許言以為周京延要跟她談離婚的事情,結果周京延卻問:“回來這么晚,去哪了?”
周京延直勾勾的眼神,許言看著他,淡聲說:“沒去哪,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吃完在酒店后沙灘散了一會步。”
“還散了步?”周京延聽笑了。
冷聲一笑。
笑過之后,他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香煙和打火機。
許言順眼看過去,看他要抽煙,沒忍住眉眼一沉。
許言的神情變化,周京延把剛拿起的香煙和打火機又扔了回去,沒抽。
抬頭直視許言,他似笑非笑地問:“你朋友是陸硯舟?”
周京延提起陸硯舟,許言抬頭看他眼睛,頓時警惕。
周京延不是跟她談離婚的事情,他是在找茬。
不動聲色看著周京延,許言氣定道:“是的,是陸硯舟。”
許言承認了這事,周京延臉上那抹笑意很快收了起來,直視許言,呵聲一笑:“他大你十來歲吧,你還真不挑。”
許言臉色驟然陰沉。
盯著周京延看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周京延,你心臟,所以你看什么都臟,你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覺得別人也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里,許言懶得繼續和他糾纏,便起身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去洗澡了。”
她和陸硯舟?
他們今天才認識見面,周京延他在想什么?
許言起身離開,周京延眼神一暗,抓住她手腕,一下又把她拽回來了。
一個踉蹌往后跌,許言掙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皺眉說:“周京延,你別太過分了。”
這時,周京延也站起來了。
他兩手抄在褲兜,垂眸看著許言,冷聲問她:“許言,是我過分,還是你不懂分寸,越界了?”
周京延反咬一口,許言仰頭看著他,只覺得不可理喻。
看了他一會,許言好笑地說道:“我不懂分寸,我越界了?我不過是和陸硯舟吃了兩頓飯,不過是和他聊了一點專業上的事情,你就覺得沒面子,覺得不得舒服了嗎?”
不等周京延開口,許言又據理力爭道:“周京延,那這三年你懂過分寸嗎?你在界內待過嗎?每次讓我去處理你的風流后事時,你又考慮過我的面子?考慮過我會不舒服嗎?”
“你帶著溫蕎進進出出,你把溫蕎當成妻子,你又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目不轉睛看著周京延,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許言白皙的臉龐通紅。
終究還是動了情緒。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分寸確實是個好東西,但周京延你沒有這個東西,你就沒有資格來要求我有。”
退讓了三年,眼睜睜看他在外面風流快活了三年,她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打擾。
包括他這幾天和溫蕎同進同出,她也沒說。
可周京延倒打她一耙,許言沒法忍了。
她只是喜歡他,只是好說話,而不是傻。
許言突然的暴怒和反擊,周京延看愣了。
認識許言這么多年,兩人結婚三年,她是第一次跟他大小聲,第一次這么差的態度。
沒想到她也會有脾氣。
周京延看著她不說話,許言情緒慢慢平靜。
她垂下眼眸,吞了口唾沫,聲音淡了許多說:“周京延,要不是因為你當……”要不是因為他當年救過她,要不是因為當初太喜歡他,她是不會嫁給他,也不會一直包容他的。
只是這話,許言沒說完,她話鋒一轉道:“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你要是怕我丟你面子,你回去就把字簽了。”
說完,許言轉身離開,周京延卻再次拉住她手臂,又把她拽了回來。
許言神色一緊,抬頭看過去,“周京延,我已經跟你解釋了,我和陸……”
許言話還沒有說完,周京延捏著她的臉,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剛剛理直氣壯跟他算賬的時候,他就想堵她的嘴了。
原來……她會跟他兇。
原來他的賬,她都記在心里。
兩手抵在周京延胸前,許言卻緊緊擰著眉,推著他說:“周京延,你干嘛?你不是懷疑我跟其他人有什么嗎?難道你就不嫌我臟?”
剛剛才吵架,她沒有閑情逸致跟他玩曖昧。
她也不想跟他過了,她要離婚。
許言的抗拒,周京延彎腰把她扛在肩上,繼而走到床邊,就把她扔在床上。
酒店的床很軟,后背不輕不重被摔下去之后,許言兩手撐在床上,很快又坐了起來。
這時,周京延單膝跪在床上,傾身把她困懷里,笑說:“陸硯舟嗎?他再過幾年都該有老人味了,你想好了確定要跟他?”
“……”
一動不動看著周京延,許言覺得他嘴巴真毒。
陸硯舟是比他大一點,但今年也就34而已。
直視著周京延,許言想說他嘴毒的時候,周京延卻抓著她的兩手腕,身子稍稍往下傾,就把她困在懷里了。
隨后,不等她反應過來,周京延再次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