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的吻再次落下來時,許言有些扛不住了。
完全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分。
直到周京延要跟她來真的時,許言忽然把他推開,一臉無辜看著他說:“周京延,我餓了。”
屋里很暖味,周京延捏著她下巴,一笑道:“我這不是在喂么?”
一時之間,許言滿臉通紅。
他在想什么呢?
她的意思是肚子餓了。
她晚上沒吃飯,肚子餓了。
頂著紅透的臉,許言解釋:“我說我肚子餓了,我晚上沒吃飯。”
怕周京延誤解,她還特意解釋晚上沒吃飯。
一動不動地對視,周京延覺得許言是在找借口,她只是不想懷孕,不想生孩子而已。
然而,許言的肚子卻很配合的叫了幾聲。
“……”周京延。
看周京延眼神有變,許言掙扎了一下,輕聲說:“我是真餓了。”
話音落下,肚子又咕咕叫了幾聲。
許言這一折騰,周京延也沒興趣了。
系上她睡衣的扣子,就從她身上起開了。
許言見狀,松了一口氣。
兩手撐在床上坐起來,她說:“我去樓下找點吃的,你先休息。”
周京延淡淡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臉輕松,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就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煙霧裊裊升起,許言打開房門就逃走了。
她心想,得找個借口讓他媽回老宅了,不然兩人真發生什么,以后只會更麻煩。
來到廚房,許言打開冰箱翻找東西的時候,周京延一身懶勁的也下來了。
看他過來,許言問:“你也餓了?”
周京延沒理她,自顧自走到冰箱跟前,從里面找出鹵牛肉和雞蛋,然后把燃氣打開。
周京延一系列的操作,許言站在旁邊看他忙。
一身灰色睡衣,周京延身材很好。
他動作熟練把牛肉切成片狀,又往鍋里放了面條,最后放了牛肉雞蛋和青菜。
許言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周京延會做飯。
十多分鐘后,周京延把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看許言還站在廚房門口,他轉過身,淡聲問她:“不餓了?”
許言:“給我煮的?”
周京延隨意把筷子往面上一戳,眼神依然在看她。
許言看著這陣勢,邁腿走到餐桌跟前就坐了下去。
等她拿起筷子吃了兩口面,正準備夸周京延手藝不錯時,周京延先開口了。
他語氣淡淡地說:“面吃完了,去把孩子生了。”
許言猛地抬頭。
盯著周京延看了好一會兒,她默默放下筷子,“我不餓了。”
吃他一碗面,就得給他生一個孩子,這筆賬太不劃算。
懶散翹著二郎腿,周京延被逗笑了,他說:“趕緊吃吧,逗你玩的。”
許言看著他,還是沒敢拿筷子。
周京延緩緩收起笑,“我的話不管用了?”
許言這才拿起筷子,接著吃面。
餐桌對面,周京延風輕云淡看著許言,看她悶不做聲,他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最后,又淡淡看回了許言。
……
第二天中午,許言和周京棋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她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周京棋說。
周京棋聽后,嫌棄說:“看來我媽給我二哥的壓力不小,不僅天天回家,都開始哄你了。”
又問:“言言,那你現在怎么想的?”
托著臉,看著坐在對面的周京棋,許言無力地說:“這天遲早會來,還是快刀斬亂麻吧。而且我現在都有點怕你二哥了,以前是盼著他回來,現在看到他就想躲。”
聊起周京延,許言又想起了他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和溫蕎一樣的戒指。
算了。
他們還是算了。
于是后來的幾天,許言有些刻意躲避周京延,連續幾天晚上都是趁他洗澡的時候先睡了。
周京延也沒在意,自顧自忙他的事情。
這天中午,許言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金敏把一份邀請函交給了她:“許總,這是今年商業交流峰會的邀請函,24號至2號,臨海度假村。”
接過金敏遞過來的邀請函,許言溫聲說:“行,你幫我訂機票。”
“好的,許總。”
下午,周京延也收到了邀請函,但他沒和許言提這事,沒約許言一起去。
老宅那邊,周京律回來休假,陸瑾云在御臨灣待了兩天,就收拾行李回去了。
陸瑾云走后的第二天,周京延就沒回家。
許言回去時,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好笑又無奈。
不過,好在前幾天沒動搖。
……
夜深人靜。
許言剛睡著沒多久,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隨后,大燈的開關被打開,屋里一片清亮。
周京延瞥了一眼床上的許言,然后抬手解開襯衣的扣子,去衣櫥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洗手間了。
片刻。
他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只見許言翻了一下身子,把他平時睡覺的位置霸占了。
習慣睡在右邊,周京延搓干頭發,把毛巾扔在一旁,走到床邊就彎腰把許言抱了起來。
他抱她的動作很輕,放下去也很輕。
盡管如此,許言還是被驚醒。
睜開眼睛,燈光太刺眼,許言連忙又把眼睛閉上。
眉心也皺成了一團。
過了一會,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到周京延近在咫尺,許言半睡半醒,揚起嘴角就沖他笑了一下,“你回來了啊。”
她以為陸瑾云走了,周京延就不會再回來了。
許言半睡半醒的笑意,周京延莫名一陣溫馨。
沒有馬上站起身,他彎腰看著許言,淡淡應了她一聲:“嗯。”
燈光刺眼。
許言沒把完眼睛完全睜開,她迷糊看著周京延,聲音慵懶對他說:“我困了,我先睡覺了,周京延,晚安。”
許言話音落下,周京延一笑,溫聲回了她一句:“晚安。”
說完,他抬手關掉屋子里的大燈,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后來的兩天,周京延雖然回來得晚,但好歹每天晚上都在回家。
只是,他回不回來,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照常工作,照常回老宅陪爺爺吃飯,等忙完這些,許言晚上會研究一下自己所學的專業,在為新的工作做準備。
等到了周二這天中午,商業交流會的前一天,金敏安排好所有行程,許言就帶著金敏一塊去度假村了。
動身開會之前的這幾天,許言和周京延見過幾次,但周京延仍然沒問她開會的事情,沒打算和她一起出發。
許言便也沒和他提起。
周京棋這次沒去,她在家陪周京律。
下午四點,航班按時到達機場,許言和金敏乘坐商務車剛到酒店,在前臺領取房卡的時候,只見酒店大廳右邊簇擁著一群人,正在熱鬧地聊天。
酒店很安靜,所以那群人的熱鬧,有些引人注目。
接過前臺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房卡,許言聽著那邊的談笑風生,下意識轉臉看了過去。
“溫蕎姐,你這次回來太低調了,除了周二少誰都不見,誰都約不到你。”
“溫蕎姐,幾年不見,你越來越好看,氣質越來越好了。”
“蕎蕎,這次回來要和京延修成正果了吧,希望早日喝到你們的喜酒。”
“蕎蕎,回來就別走了,你爸的公司也需要你幫忙。”
人群中,溫蕎被男男女女眾星捧月在中間,大家關切地問候她,歡迎她,祝福她和周京延的感情,向她討要喜歡酒,卻沒有一人提到許言。
好像……她從來就沒有存在。
她不是周京延的妻子。
一旁,周京延今天穿的是白色襯衣,黑色西裝,很有氣質。
他兩手抄在西裝褲的褲兜,垂眸看著溫蕎,眼里都是從容不迫的溫柔。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眼神看過許言,就算是讓許言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
聽著大家的問話,溫蕎笑著說:“回來事情多,今天晚上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好不好?而且我次回來不走了,以后有我們常聚。”
話到這里,溫蕎又轉臉看向周京延,笑著說道:“至于我和京延的喜酒,那得看京延了。”
溫蕎說完,大伙又看向周京延,催他說:“周少,盡快啊,我們可都等著在。”
“京延,你和蕎蕎這么多年的感情,也該有個結果了,我們紅包可是都準備好了。”
周京延兩手仍然抄在褲兜,鼻子挺翹,側臉特別好看。
聽著大家的催促,他笑笑沒說話。
這時,周圍的人則是起哄道:“周少,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啊。”
“周少,那我們當你答應這事了,爭取年底喝喜酒。”
手里拿著房卡,許言一聲不響看著不遠處,周京延和溫蕎的喜氣揚揚好登對。
許言旁邊,金敏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許言。
看許言兩眼直勾勾看那邊看得入神,金敏直勾勾看她,心生同情了。
盯著許言看了好一會兒,看她還一直望著那邊,金敏輕輕喊了一聲:“許總。”
金敏聲音落下,許言猛地回神,連忙轉回頭,連忙把眼神收回來,看向金敏一笑說:“房卡,我是哪間房來的?”
雖然在笑,但她的慌張到底還是把她出賣了。
許言的反應,金敏更同情她了。
看了一眼許言手中的房卡,金敏溫聲提醒:“許總,房卡我們已經拿了。”
聽著金敏這話,許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只見房卡已經在她手中。
一時之間,許言尷尬了。
拿著房卡的右手,手指輕輕摸了一下房卡,許言笑著說:“你看我這記性,現在真忘事。”
笑著說話,許言故意沒看人群那邊,故意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結婚三年,這都是小場面了。
許言越是若無其事,越是笑,金敏看她的眼神就越同情。
后來,兩人拿著房卡沒往右邊走,而是去了左邊的電梯間。
人群那邊,許言和金敏轉身離開的時候,周京延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看著遠處那道纖細的背影,周京延忽然有些走神。
那背影,好像……有點熟悉。
“京延。”
直到溫蕎拉了他一把,喊了他一聲京延,周京延這才回神,這才迅速把眼神收回去,又看向了人群。
這時,溫蕎則是仰頭看著他說:“京延,大家說找個地方坐著聊天,你看行嗎?”
周京延面無表情,“行。”
然而,被大家簇擁離開酒店的時候,周京延不禁回頭看了服務臺一眼。
許言,她差不多應該到度假村了。
……
與此同時,電梯間。
金敏按了電梯按鈕,和許言一塊兒等電梯時,她忍不住又轉臉看向了許言。
看許言風輕云淡,似乎并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好像并沒有聽剛才那些話,金敏有些分不清她情緒的真假。
就算對方是周京延,是年輕女孩爭得頭破血流都想嫁的男人,但她可受不了這個氣。
三年了,許總不知道幫他善后過多少次,不知道被別人嘲笑過多少次,周總卻一點都不心疼。
盡管沒有感情,他們好歹是也夫妻,許總也為他和公司付出了那么多。
周總就不能給許總一點點面子嗎?就不能讓許總別那么難堪?
想到這些,金敏委屈地喊了一聲:“許總。”
許言正在想事情,聽到金敏喊她,她連忙回神轉臉看過去。
看金敏滿臉都是委屈,都要掉眼淚了,許言一下就笑了。
她知道金敏在想什么,她笑著說:“我沒事的。”
許言的安慰,金敏只更委屈了,替許言委屈。
這時,電梯門開了,許言笑笑提醒:“電梯來了,走吧。”
金敏這才恢復平日的工作狀態:“好的許總。”
兩人上了電梯,金敏站在許言稍后的位置,她一直在看許言。
看了許言好一會,金敏問她:“許總,你為什么總在忍?為什么不管管周總呢?”
金敏的問話,許言看向了她,笑著說:“不在意你的人,你管他只會讓矛盾更深的,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這個問題,她花了三年想明白。
停頓了一下,許言又接著說:“人的包容和耐心也都是有限的,忍不下去就不會再忍了。”
許言的風輕云淡,金敏說:“許總你這么好,周總以后肯定會后悔的。”
許言笑笑沒有說話。
沒一會兒,電梯門開了。
金敏先下電梯的,她在許言樓下的房間。
目送金敏離開,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許言只是勾起嘴角,溫笑了一下。
管?
這是給被喜歡的人的權力,這是溫蕎的權力,不是她。
……
電梯到了樓上,許言拿著房卡打開房門時,工作人員已經幫她行李送過來。
可以看到海景的VIP房間。
許言打開窗簾,看著酒店外面的大海和沙灘,她忽然又想起剛才樓下的一幕,周京延答應了盡快請大家喝他和溫蕎的喜酒。
兩手輕輕環在胸前,許言不禁笑了笑。
努力過了,她沒有遺憾了。
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許言拿著手機和房卡就下樓了。
難得輕松,難得這么好的美景,她可不能辜負。
于是,離開酒店之后,她去看了大海,去踩了沙灘,還去外面吃了很多東西。
在這里,沒人認識她,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旅客。
另一頭,周京延則是和其他人熱鬧地在一起。
晚上的時候,秦湛和沈聿也到了。
秦湛問他:“許許呢?”
周京延淡聲說:“應該到了。”
秦湛好笑,“什么叫應該到了?你都沒聯系許許嗎?就算是要離了,兩人在一個地方出差,好歹知會一聲吧。”
秦湛提起離婚,周京延一個冷眼掃過去。
秦湛見狀,做了個閉嘴的動作,懶得說他了。
溫蕎這次也來了,他又怎會記得許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