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的建議,讓趙工眼前一亮。
他一拍大腿,“夜鶯隊長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安全第一!林先生住的地方,必須是整個新城最安全的核心!”
林墨看著兩人,最終點了頭。
“就按夜鶯說的辦。”
他指著小賣部周圍劃出一片區域。
“建一圈圍墻,不用太高,兩米就行。”
至于市政委員會的辦公樓,則被規劃到了營地的另一側,與兵工廠和生活區相鄰。
這道看似簡單的圍墻,無形中將林墨的住所,與未來的權力中心,做了一次物理上的切割。
敲定完方案,趙工興沖沖地帶著圖紙去安排人手了。
夜鶯留在原地,向林墨匯報最新的情報。
“老板,蜂巢和燈塔的人,今天早上都派了信使過來。”
“他們想和您面談,商討合并的事宜。”
林墨對此并不意外,“意料之中,船長那邊樹立了榜樣,他們只要不傻,就知道該怎么選。”
“不過……”夜鶯話鋒一轉,“磐石據點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她調出平板電腦上的地圖,指著磐石據點的位置。
“他們既沒有派人來,也沒有加強戒備,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這很不正常。”
林墨看著地圖上的那個紅點,手指在上面輕輕點了點。
“巖王這個人,我聽船長提過,剛愎自用,而且野心不小。”
“他不會輕易低頭,現在沒動靜,是在等。”
“等我們和方舟合并的時候,出亂子。”
夜鶯立刻領會了林墨的意思。
“沒錯。”林墨的視線從地圖上移開,“巖王無法正面拒絕合并,因為這是人心所向,我手里有用不完的物資,巖王敢拒絕,就會和手下離心離德。”
“所以他只能等。”
“等到我們跟方舟的合并出現差池,比如說轉移過程中,平民大量傷亡。”
“又或者,原有的士兵和覺醒者被當成炮灰,亦或是高層在加入委員會之后受到排擠打壓。”
“這些都是巖王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林墨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
“不止是磐石,蜂巢和燈塔,甚至是方舟內部,有很多人在觀望,在猶豫。”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證明給他們看。”
“只有跟著我們走,才是唯一機會!”
夜鶯安靜地聽著,等待林墨的命令。
林墨的視線,落向了不遠處那座剛剛合攏,正在持續增建的城墻。
“想要合并之后鎮得住場子,光靠食物是不夠的,我們自己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戰力。”
林墨的聲音很平淡。
“衛隊名額招滿了吧,沒時間讓他們慢慢訓練了。”
他轉頭看向夜鶯。
“你親自帶幾個夜刃的覺醒者,去外面引一小波喪尸過來。”
夜鶯的身體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但她的氣息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主動引來喪尸。
這種事,在任何一個據點,都是足以讓人心動蕩的瘋狂舉動。
“數量不用太多,五百只左右,控制好方向,引到北邊的城墻下。”林墨繼續吩咐。
“我明白了。”夜鶯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干脆地應下。
“清空城墻附近所有的工人,讓鐵山他們把新兵都帶上去。”
“告訴他們,這是第一次實彈考核。”
“子彈管夠,讓他們依托城墻上的射擊孔,自由射擊。”
“什么時候把喪尸都殺完了,這次考核就算結束。”
“是!”夜鶯領命,轉身便要去安排。
“等等。”林墨叫住了她,“注意安全,你們的任務是引怪,不是清怪,別跟它們硬碰。”
夜鶯的腳步頓了一下,低聲回應。
“老板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完,夜鶯快步離開,找到了正在訓練的鐵山等人。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
正在城墻上打灰的工人被緊急疏散,不過沒有直接解散,而是轉移到其他區域繼續作業。
訓練場上,鐵山和猴子剛剛結束一輪殘酷的體能訓練,正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一名夜刃隊員出現在他們面前,傳達了夜鶯的命令。
“實彈考核?”猴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疲憊被亢奮取代,“打喪尸?”
鐵山也站了起來,他比猴子要沉穩許多,但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所有人!緊急集合!”鐵山用盡力氣吼道。
三百名新兵迅速集結,他們的臉上混合著緊張、疑惑和一絲絲的恐懼。
“都聽好了!”鐵山站在隊伍前,扯著喉嚨大聲吆喝,“林先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向所有人證明我們不是廢物的機會!”
“等一下,會有喪尸過來!”
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怕個鳥!”鐵山吼了回去,“我們有槍!有堅固的城墻!還有用不完的子彈!”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敢在墻上尿褲子,老子第一個把他踹下去!”
他一揮手。
“目標,北段城墻!上!”
隊伍在士官們的帶領下,奔向那道鋼鐵防線。
新兵們順著樓梯爬上五米高的墻體,第一次以一個防守者的姿態,俯瞰這片荒蕪的土地。
城墻內部有預留的通道,每隔三米就有一個射擊孔。
堅固的混凝土和鋼板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猴子給手下的新兵分發著彈匣,一邊壓低聲音叮囑。
“都別慌!記住訓練時教的!三點一線!聽我命令才能開火!誰他媽敢亂放槍,小心老子的腳!”
新兵們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將冰冷的槍托抵在自己肩膀上,透過小小的射擊孔,望向空無一人的曠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壓抑的沉默籠罩著城墻。
除了風聲,什么也聽不見。
這種等待,比直接面對喪尸更折磨人。
就在一個新兵的神經快要繃斷時,曠野的地平線上,出現幾個飛速移動的黑點。
是夜鶯和她的夜刃小隊。
在他們身后,一片灰蒙蒙的塵土揚起,匯聚成一股污濁的潮流,正朝著城墻的方向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