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帶著物資滿載而歸,把所有反對的聲音都壓下去。
另外三大勢力,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蜂巢和燈塔緊急召開內部會議,商議是否要派人去跟林墨面談,商量合并的事。
這是大勢所趨,哪怕首領和高層再反對,也擋不住底下的人。
一個是缺衣少食的據點,一個是平民都能吃肉的新城。
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哪怕是覺醒者,都不會拒絕過更好的生活。
蜂巢和燈塔的會議上,高層們的意見都很一致。
可以合并。
至于磐石據點,巖王雖然滿心不忿,但也無能為力。
對于手下的議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林墨并不知道蜂巢等勢力的反應,但也能猜到。
在船長返回方舟之后,他給船長發去聯絡,讓船長先穩定人心,同時統計名單,準備第一批轉移的平民,他會派人協作。
為了確保轉移順利,林墨提出,由新城和方舟聯合行動,清剿轉移路徑。
對此,船長自然是不會反對。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后,林墨掛斷通訊。
走到小賣部門口,夜鶯帶著鐵山等人走了過來。
“老板,這次去接應船長,路上遇到三波喪尸,總計三百七十二只,全部清除。”
林墨點點頭,隨口問道:“他們表現怎么樣?”
“很差。”夜鶯的評價不帶任何感情,“第一次接敵,亂成一鍋粥,浪費了大量彈藥。”
鐵山和他手下的弟兄們,身體瞬間繃緊,垂著頭不敢去看林墨的臉。
他們覺得自己搞砸了,辜負了林先生的期望,把新城衛隊的臉都丟盡了。
或許,他們真的只配回工地去搬磚。
林墨安靜地看著鐵山等人。
沉默,比任何訓斥都讓人難熬。
猴子的腿肚子又開始抽筋,他死死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發抖。
“抬起頭來。”
林墨的聲音很平淡。
二十個人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他們的臉上,有羞愧,有沮喪,還有一絲不甘。
“夜鶯說,你們打得很爛。”
林墨的話很直接,像刀子一樣扎進每個人的心里。
鐵山的拳頭握緊了。
“但是,”林墨話鋒一轉,“你們活下來了。”
“你們打退了三百多只喪尸,沒有一個人死,甚至沒有一個人重傷。”
“第一次上戰場,能做到這一點,不算丟人。”
鐵山等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預想過無數種可能,被痛罵,被懲罰,被趕出衛隊。
唯獨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番話。
“我問你們。”林墨的視線從他們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你們手里的槍,好用嗎?”
“好用!”猴子下意識地喊了出來,聲音因為激動而破了音。
其他人也跟著反應過來。
“好用!”
“太他媽好用了!”
“有了這槍,再多喪尸老子也不怕!”
喊聲此起彼伏,壓抑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那就記住今天的感覺。”林墨抬手,壓下了他們的聲音,“記住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記住你們犯過的所有錯誤。”
“夜鶯跟你們說過,能活著回來,你們就是衛隊的第一批士官。”
“現在,我來兌現承諾。”
“夜鶯。”
“在。”
“把東西拿過來。”
夜鶯一揮手,幾個夜刃隊員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箱子打開,里面是一疊疊嶄新的深灰色作訓服,和二十枚用黃銅打造的,刻著交叉步槍圖案的簡易肩章。
士官。
他們真的成了士官!
鐵山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一種更復雜的情緒。
他們打得那么爛,幾乎成了笑話,跟方舟士兵相比簡直是一攤爛泥,可林先生依舊承認了他們的功勞。
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比任何獎勵都更讓他動容。
“鐵山!”夜鶯喊道。
“到!”鐵山猛地挺直胸膛,用盡全身力氣回應。
“出列!”
鐵山邁著還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到隊伍前面。
林墨親自從箱子里拿起一套作訓服,遞到他面前。
“換上。”
鐵山的手有些抖,他接過那套衣服,感覺它有千斤重。
他脫下身上滿是硝煙和血污的舊衣服,笨拙地換上新的。
最后,林墨將那枚黃銅肩章,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鐵山的身體微微一震。
“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普通士兵。”林墨看著他,“你是一名士官,是他們的榜樣,也是他們的依靠。”
“你手下兄弟的命,有一半握在你的手里。”
“是!”鐵山的聲音沙啞,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火。
“回去吧。”
鐵山敬了一個還不太標準的軍禮,轉身回到了隊列里。
他身后那十九個兄弟,全都用一種混雜著羨慕和敬畏的眼神看著他。
“下一個,猴子!”
“到!”
猴子幾乎是跳出隊列的。
當那枚沉甸甸的肩章按在他肩膀上時,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了。
恐懼和怯懦,似乎隨著那身舊衣服一起被脫掉了。
二十個人,一個個上前,領取了屬于他們的榮耀和責任。
當最后一個人歸隊,二十名新晉士官,穿著嶄新的作訓服,佩戴著黃銅肩章,整齊地站成兩排。
正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鐵山等人的氣質,眨眼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林墨看著他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衛隊的名額滿是要滿了,接下來會是艱苦訓練。”
“而你們作為首批士官,訓練量加倍!”
“你們不僅要學怎么開槍,還要學怎么指揮,怎么配合,怎么在戰場上用腦子。”
“夜鶯會親自帶你們。”
“你們每個人,都要帶十五個新兵。我不會給你們太多時間,最多三天,你們會進行第一次任務。”
“能不能做到?”
“能!”
二十個人齊聲怒吼,聲音匯成一股,在工地上空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