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盛榮這種還沒站住腳的公司在港島有很多,本來是沒有資格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可是倪剛拋出的噱頭非常吸引人,事關李文凱之子失蹤案。
陳衛東把面前的咖啡往前推了一下,他不喜歡這股味道。呂正澤說話也是很客氣,
“陳先生,能解釋一下你跟隨洪振泰董事長參加李府晚宴的動機嗎?”
陳衛東現在是體面人,自然不能像在白巖市那么任性妄為,
“我剛來港島,急于拓展人脈。有李家擺酒這種好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李家孩子丟了我也很遺憾,但這件事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呂正澤看著手中關于陳衛東的資料,
“陳先生,資料上顯示您是一位現職的華國政府官員,而且級別非常高。請問您是出于什么目的來到港島的呢?”
陳衛東聳聳肩膀,
“為了我老婆。內地醫療水平有限,我妻子因病成為了植物人,所以我選擇了到港島這邊治療。
對不起呂局長,我是通過投資形式取得的港島合法身份。早些年我是以新坡國投資商的身份進行的投資,請問這有什么問題嗎?”
呂正澤擺擺手,
“陳先生別誤會,我對你的合法身份沒有任何質疑,只是對你的過往有些好奇。
大陸不承認雙重國籍,可能你日后還要就此問題向移民署那邊做一個說明。”
陳衛東的表情管理不是很到位,
“那是我的事,我在港島是合法的,以后港島回歸后我自然就不是雙重國籍了。”
呂正澤和陳衛東說這么多廢話純屬于為另一組審問邢斌的人爭取時間。然而審問邢斌的那一組卻出了大亂子,警員用對講機呼叫著同事,
“五號審訊室需要支援,請收到的同事立刻支援五號審訊室。”
幾十名警察拔出槍對準了五號審訊室,一名督察坐鎮現場,
“冷靜,嫌疑人,請你坐在座位上,不要有多余的動作。”
邢斌無奈的搖搖頭,他真是高看港島警察了。
剛才他被帶到五號審訊室,對方的問題單刀直入,
“請問你出于什么目的混進了李府的晚宴?”
邢斌打了個哈欠,
“你們帶我來這...不會不知道我是陳衛東先生的保鏢吧?保鏢當然要貼身了。”
警察的問題當然不止于此,
“那你后來為什么會消失?所有監控錄像上都沒有你離開的影像。那一天李文凱的幼子丟失,這件事是否與你有關?”
邢斌顯得很無辜,
“咋說呢?我要說和我沒有關系你們信嗎?”
港島警察的素質還是有的,
“請你認真回答問題,你怎么證明此事與你無關?現場只有你一人的行蹤不明。”
邢斌一攤手,
“那你怎么證明孩子丟了與我有關呢?你們不得有證據才能指控我嗎?沒人看見我離開...這孩子就是我偷的?”
幾名警察對視了一下,
“請你注意我們的用詞,我們并未指控你盜竊孩子,我們只是排查現場任何可疑的環節。”
邢斌坐直了身子,
“你們是覺得沒看見我離開很可疑是嗎?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沒走門。我是李先生的保鏢,只要我的雇主在我的視線內就可以。
我那天吃壞了肚子。哎,對了,我還想和你們說呢,你們這邊的飲食真夠喪心病狂的,啥他媽玩意都敢往鍋里放。
早上出門我看見路邊有什么酸菜炒牛歡喜。我是北方人,就喜歡吃酸菜,沒成想你們這邊的酸菜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那個玩意,
這也就罷了,一盤菜快吃完了我才知道啥叫牛歡喜。媽的,牛逼也能讓你們拿來炒菜,你們這邊人有沒有點底線...?
我告訴你們,這家飯店就在西營盤,你們可得好好管管!”
警員剛想拍桌子又忍住了,西營盤賣酸菜炒牛歡喜的那不是他媽開的鋪子嗎,
“邢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如果你再使用不文明用語進行敘述,我們有權控告你藐視警方。”
邢斌把身體靠在椅背上,
“后來我吃完了那個牛逼...,啊,對不起,牛歡喜哈,我就開始竄稀,一直竄到晚上。”
警員寫不下去了,
“請你解釋什么叫竄稀?是和心情有關系的用語嗎?”
邢斌解釋完后警員差點當場嘎了,
“行了,請你解釋竄稀與你消失有什么關聯。”
邢斌的字典里是沒有羞臊二字,
“我這個不是竄稀嗎,當天晚上在李府我找不到廁所。你說我也不能當著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婦開炮呀,所以我就翻墻出去竄稀,這不犯法吧?”
警員不信,
“那么高的墻你是怎么翻出去的?”
邢斌笑的很得意,
“我沒有兩下子敢當保鏢嗎?”
警員已經煩透了眼前這個大陸人,
“如果你無法證明你所敘述的真實性,警方有權懷疑你在撒謊,我們會暫時拘押你。”
邢斌一拍手,
“要真實性是不是?來了!”
邢斌身影一閃,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屋內幾個警員一怔,用了四五秒鐘才一起跑到窗前查看。有人馬上用對講機呼救,
“林Sir,林Sir,十三樓有個嫌疑人跳樓自盡了,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然而讓人目瞪口呆的事就發生在幾十秒之后,邢斌身子一閃,又從窗戶跳了進來。
屋里的人都麻了,這可是十三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人跳下去的。
所有警員都在后撤,呼叫支援的仍在繼續。邢斌從后腰掏出來一個相框扔在桌子上,
“這個是你們隔壁那屋里的,我也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就為了做個見證。十幾層的樓我都能來去自如,翻李府的圍墻不算個事吧?”
高級督察林棟哲推開了五號審訊室門前一幫舉著槍的警員,
“別緊張,我進去看看。”
審訊室里的警員都以為邢斌是什么異能人士,都在試圖安撫,
“冷靜,請你坐在椅子上。”
林棟哲看了一眼桌子上自己和家人的合照,
“這是他...從窗戶跳到我的辦公室拿的?”
還沒等警員回答,就有人進來告訴林棟哲,總督察找他有事。電話里總督察語氣嚴厲,
“誰讓你管閑事的?你抓捕那個陳衛東通過了正常的流程嗎?”
林棟哲不卑不亢,
“Sir,我只是按照職責審訊嫌疑人,抓人的是高級警司呂正澤。此時他也在審訊嫌疑人。”
高級督察怒拍桌子,
“他審訊個屁,廉政公署的人正在去請他喝茶的路上,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