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揮揮手,讓弟子放開女人,
“吳女士,飛機不是出租車,只給你五分鐘時間。”
這回吳淑萍的嘴皮子比說相聲的還利索,聽完事情原委之后陳衛東冷冷的吩咐道,
“吳女士需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終點。”
吳淑萍再次起飛,陳衛東來到尹國維面前,
“尹先生,你要不是艾青的生父,今天一定會很慘。我就不明白,你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為什么老天爺不收了你?”
尹國維的身子靠著院墻慢慢的坐到地上,似乎陷入到回憶之中,
“尹楠她媽是城里人,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她不得不來到了農村。為了能活下去,她媽嫁給了我這個泥腿子。
你們可能不理解,在農村人的眼里,家里沒有男孩那就是絕戶。我娘看她生的是個賠錢的丫頭,就開始戳磨她,
尹楠他媽性子剛烈,忍受不了折磨,扔下孩子就跑了。吳淑萍是我后娶的,好在他肚子爭氣,第一胎就生了個男孩。
我那時候有正經工作,在縣里的鋁制品廠供銷科上班。吳淑萍生完孩子后,本應由我娘照顧,但我娘年前崴斷了腳無法行動,
只好雇了本村外來戶黃春菊來家里伺候月子。當時說好的是來家里照顧吳淑萍母子兩個,但是黃春菊來了之后看見家里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女孩。
黃春菊說照顧兩個孩子需要加錢。吳淑萍心疼錢,她告訴黃春菊,只要尹楠餓不死就行,不用管她。
黃春菊是個心眼不好使的,經常虐待我的大女兒取樂,這也是吳淑萍當笑話說給我聽的。我申斥了她幾句,她越發憎恨尹楠了。
后來吳淑萍和黃春菊商量好,把尹楠找個人販子給賣了,賣的錢就抵雇傭黃春菊的工錢了。黃春菊貪財,一口就答應了。
自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見過我的大女兒,百般逼問吳淑萍她也不說。孩子還小,日子還得過,在那個特殊年代,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尋去找女兒。”
“然后你就像狗似的活了這么多年?”
陳衛東極具羞辱性的言語讓尹國維無地自容,尹國維用衣服擦了一把渾濁的淚水,
“行了,該交代的我也都交代了,吳淑萍罪該萬死,但是她不應該死在你們手里。你們還是把她放下來吧。”
陳衛東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喊了一聲,
“行了,放他下來。”
弟子很頑皮,
“師叔,沒到地方呢,不具備降落條件。”
最后還是另外兩個弟子上前才把吳淑萍給解救下來。院墻外面看熱鬧的村民朝尹家院子里指指點點,
“好家伙,雙缸洗衣機都沒她轉的快。”
“就是,這回尹強他媽可讓人玩飛邊子了。”
吳淑萍這回不打滾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在此之后她經歷了三年的眩暈,只要睜開眼睛就感覺天旋地轉。
陳衛東看著院子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他怕節外生枝,趕緊催促尹國維,
“艾青嫁去了哪里?說明白,快點。”
尹國維沒有因為陳衛東的催促而加快語速,他有自己的節奏,
“唉,要不說這都是該著。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孫滿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我兒子尹強結婚之后被確診為無精癥。
我那親家是縣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工作方面能替我兒子張羅張羅。他們家人好面子,不肯答自家女兒因為這種事離婚。
后來我這親家不知道在哪打聽著我還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大女兒,他們就和吳淑萍一起商量了一個計劃,
我親家姓柴,我兒媳婦是兄妹二人。他大哥是個瘸子,一直也沒娶著媳婦。知道我還有個女兒之后他們有了打算,
找到我大女兒,讓尹楠嫁給我親家的瘸腿兒子,然后生下來的第一個兒子給我兒子撫養。這樣的好處就是雖不親生,但孩子也算是擁有兩家的血緣。
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吳淑萍已經進城了。自從知道兒子不能生育后給我的打擊很大,他們的計劃我琢磨來琢磨去也算是說得過去,反正都是我的骨肉。”
陳衛東掌握好力度,一巴掌打在尹國維臉上,
“啪。”
疼痛似乎喚醒了這個男人的部分良知,他掙扎著站起身,
“跟你說這些也是沒用,孩子已經嫁人了。昨晚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長的像她生母,水靈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
一切都是我造的孽,迷藥是我下的。你那兩個朋友我怕蘇醒后我難以對付,所以連帶著尹楠讓我一起送到我親家那邊,
我也是沒辦法。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尹家不能在我這斷了香火。你們就成全我吧!”
說完尹國維就跪在地上。陳衛東抬起腳要踹他,但是斟酌了一下又把腳放下了。弄不好攤上人命官司可不得了。
陳衛東拿出了電話報了警,把尹家人綁架的事和市局那邊說的很明白。可這次市局的接警電話卻很敷衍,陳衛東也沒有報出身份的想法,
一朝天子一朝臣,犯不著讓曾經尊敬過自己的人為難。陳衛東掌握了所有的情況后就開車前往下一個目標地,鄰水縣。
鄰水縣離項家店村非常近,十多公里的路程。一個弟子有點擔心,
“師叔,用不用做點準備?聽那個尹國維說,那個柴家在鄰水縣是土皇帝,咱們這么貿貿然的過去,恐怕吃虧。”
陳衛東盤算了一下,裝逼要不得,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加快了速度回到白巖市,集結了十個弟子三輛車后才殺向鄰水縣。
這一來一回就耽誤了小半天的時間。來到鄰水縣城時,天邊的晚霞血紅血紅的。陳衛東正往前開呢,前方的車輛忽然緩慢了起來。
因為不知道情況,陳衛東只能跟在后面,直至前方的車輛徹底把路堵死。陳衛東心里著急,他吩咐弟子,
“上前面看看咋回事?”
弟子下車之后沒用多長時間就返回來了,
“師叔,他們是查車牌的,所有非鄰水縣的外地司機都不允許進城。”
這就是說外地車輛和外地人都不能進鄰水縣。不知道是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如果是的話,那這個柴家的能量可是當真不小。
陳衛東看了一眼時間后吩咐弟子,
“把車牌子都摘下來,把臉都蒙上,不是不讓咱們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