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許動。”
這聲暴喝震住了所有官兵,眾人循聲望去,副艦長楊鳴掏出一張文件,
“這是剛收到的電令,解除艦長邵廣平的職務,暫由副艦長楊鳴代理。”
隨后楊鳴把電令交給了政委確認,政委確認后向全體官兵點點頭。楊鳴即刻下令,
“解除導彈發射狀態,把邵廣平羈押起來。”
邵廣平不服氣,他剛想摸向自己的腰間,士兵上前就繳了他的械。楊鳴失望的搖搖頭,
“帶走。”
基輔號上,武器專家在甲板上一陣歡呼,因為預警雷達解除了警報。陳衛東也松了一口氣,
“老人家,謝謝您。”
電話那邊的老者語氣中仍然是不帶情緒,
“我給你一條路走,跟著艦隊返回華國,到津門碼頭后把貨輪交給軍方,然后你一個人進京來見我。
你要是不想走這條路也行,那你就愿意去哪就去哪吧。聽說你有好幾個國家的國籍?我不強迫你,你自己決定,掛了。”
陳衛東掛斷電話之后原地蹦了一下,也說不好祖國有什么魅力,自從離開華國那一刻他就開始思念故土。
明確了目標后陳衛東命令調轉航向,開向津門港。對面倭國艦隊發現基輔號的意圖馬上追了上來,可惜被華國艦隊阻擋。
從所在海域到津門港可是不短的距離,好在一船人的心情都好極了。陳衛東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剛走出船艙倪剛就找到了他,
“衛東,不知道我這話該不該說。你就那么信任京城那位嗎?”
陳衛東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原本我也是有些遲疑,但是通訊員在監聽倭國海上通訊的時候聽到一個消息,華國的那位三朝元老于幾日前去世了。”
倪剛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說,國內不會再有人因為袁明成的事而針對你了?”
陳衛東笑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苦主都沒了,別人犯得上嗎?再說我這兩船東西那可是貨真價實。”
第三天的晚上,基輔號和十月革命號兩艘貨輪終于到達了津門港。陳衛東用力的吸了兩口祖國的空氣,感覺很是香甜。
陳衛東已經放下了全部的戒心,因為老人家是不會欺騙他這種小人物的。他毫無保留的把兩艘貨輪交給了軍方。
陳衛東在碼頭上和來交接的人探討著如何安置這幫武器專家,對方滿臉堆笑,
“陳先生就不用為這幫專家操心了,上面早有安排。對了,一會有一個你的老熟人來接你,我們這邊的事請你放心。”
“老熟人?”
陳衛東納悶,他第一次來津門,不認識什么人。他還想和來人交代一下倪剛和屠壯還有蔡志勇他們的情況,這時有人在遠處喊了一聲,
“老五,還認得我嗎?”
陳衛東向聲音來源望去,
“二師兄。”
栗匡老遠就伸出了雙手,陳衛東總算是見到了故人...。
有人說時間是一個悖論,摸不見看不著,但是每個人都能感到它的流逝。陳衛東的腦中冒出十多個想法,
首先他懷疑自己中毒了,要不然為什么他睜開眼睛卻什么也看不見?此時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又懷疑自己死了,他掐了自己一下,疼,老疼了,為啥剛才要使那么大勁?沒死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
陳衛東摸索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身下是一張鐵床,四周是墻壁。他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是被人關起來了嗎?
難不成老人家真是騙他的?此時陳衛東什么想法都冒出來了,說不定收到的三朝元老去世的消息也是假的,就連二師兄都在騙他?
他最后的記憶是和二師兄栗匡握手。說了幾句話后就轉身往港口外面走,剛一轉身后頸處一疼,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陳衛東在黑暗中緊咬牙關,難不成真是二師兄出賣了自己?不應該呀,內隱門所有人都非常團結友愛...
胡思亂想時黑暗中哐當一聲,一個方向出現了一道狹小的光亮,有一個裝著飯食的鐵盆被人從開口處塞了進來。
陳衛東猛撲過去大喊道,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把我關在這?你們是不是老人家的人?我要見栗匡...”
“哐當”
小鐵門又關上了。這個房間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一點光線也沒有。借著剛才短暫的照明,陳衛東粗略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個小屋是那種類似外國的單間牢房。一張床,四面墻,外加角落的一個蹲便。倒也算是齊全。
陳衛東剛才撲到鐵門處砸了半天,外面根本沒人回應。這倒也罷了,腳下的飯食也被他踩翻。
經過艱難的摸索,陳大坑終于摸回了自己的小床。忍受黑暗遠比忍受饑餓要難的多,給他送飯的人倒也精心,從不晚點。
起初陳衛東想和送飯的人交流幾句,可惜人家送完飯走就走,一句話也不說。幾天后陳衛東也放棄了,他懷疑自己是落入了蒲家人的手中。
時間在無比煎熬中一分一秒地過去,陳衛東也從當初的驚慌,氣憤,悔恨中慢慢解脫出來。他認命了,等待著最后一天的到來。
但是預想中的折磨,審判,凌辱,一個沒有,而他要面對的只有這無盡的黑暗。他倒也難得有時間反省一下自己這兩輩子。
陳衛東算不算好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睚眥必報,氣量狹小,膽大包天,暴虐殘忍。
可是造就陳衛東的不正是這個世界嗎?他也想傻白甜,他也想人畜無害,他也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是條件不允許呀。
無盡的折磨中陳衛東放棄了,他不愿意如此沒有尊嚴的活著。他準備找點東西割開動脈,反正結果都是死,倒不如少遭點罪。
他好不容易在鐵床的一角找到一處尖銳的地方,他用手腕在上面劃了一下。
“我操,咋這么疼呢?”
“哐當”
沉重的鐵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光線立刻充斥了整個房間。陳衛東馬上閉緊了眼睛,他太久沒看見光明了。
他是被人抬出牢房的,用了五分鐘他才敢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但還是感覺不適應。身下的輪椅被人推行著,不知道去往哪里。
陳衛東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干掉自己,這回可能才是折磨的開始。當陳衛東終于適應了周圍的強光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洗洗吧,你都臭了。”
陳衛東艱難的抬起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