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淮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止住了蕭百合不停搖晃自己的手臂,
“百合,剛才大院總醫院接到了白巖市醫大一院的電話,說有一個帶著大院總醫院病例的車禍傷者被送到了醫大一院。
不知道為什么,送她來的人不見了。所以醫大一院只能聯系大院總醫院,人家一聽病例上的名字就找到了我。蕭司令臥床的事我知道呀,他不可能出門。
我趕緊就和醫大一院聯系,人家形容傷者的外貌我就猜到,十有**是你母親。”
蕭百合眼淚奪眶而出,
“李叔,你咋這么墨跡?說重點行嗎?我媽在醫大一院什么地方?”
李淮中咽了口唾沫,
“按道理來說...”
還沒等李忠淮說完,蕭百合就跑了。倪輕羽全程都在邊上聽著。她有心跟上蕭百合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但是轉念又搖搖頭。上桿子不是買賣。
蕭百合此時心里亂的很,他恨自己為什么前些天拒絕了陳衛東說要送給她一輛代步小轎車的想法。她畢竟是國家公務員,太特殊化了不好。
這年頭剛開始有出租車行業,無論是打車的還是開出租的都很少。蕭百合跺著腳等了七八分鐘才迎來一輛小夏利。
到了醫大一院她就蒙了,上哪找母親?剛才太著急了也沒問明白,她只能上門診里面去問。無頭蒼蠅一般,撞了好半天也沒打聽出來人在吶。
正著急間蕭百合迎面撞上一個高大的身軀,
“衛東,衛東...”
哭著扎進陳衛東懷里的蕭百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陳衛東異常冷靜,
“沒事,我都知道了,倪輕羽給我打的電話。咱們去急診那邊。”
蕭百合也顧不得為啥倪輕羽能隨時隨地的聯系到陳衛東,她現在心里像著火了一般。來到急診后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上午送來的傷者在CT室外面的走廊。
陳衛東帶著蕭百合急忙趕往CT室,這個年代的醫院多少有點亂,上哪都得打聽。來到CT室走廊,一張孤零零的擔架床靠著墻邊,周圍一個人沒有,
“媽,蕭百合崩潰了,哭喊著撲了過去。”
陳衛東左右看了一眼,走廊里并沒有其他人,為什么牧寧被單獨的放在這里。蕭百合的哭喊把護士招來了,
“你們干什么呢?這里是醫院不知道嗎?大喊大叫的影響其他人休息...哎哎哎,你干什么?耍流氓我叫人了...”
護士被陳衛東薅著衣服領子就給提起來了,她雙腳離地,三分膽怯七分羞惱。陳衛東的臉比鞋底子還黑,
“你也知道這是醫院?為什么傷者來了你們不搶救?怕影響別人休息?你們就不怕出人命?”
護士看了一眼躺在擔架床上的牧寧,她右臉腫的和饅頭一般,已經看不見眼睛了。護士也委屈,
“家屬,你能不能先松開手?我們也沒辦法,醫院有醫院的規矩,剛才送這位女同志來的人忽然就跑了。沒人交押金,誰也不敢承擔責任,就...”
陳衛東把護士放下,
“你們這誰負責,找個人出來,我要問問他,誰定的規矩。”
護士捂住狂跳的心臟。好家伙,自己好歹也有一百二十多斤,讓人家像抓小雞崽子一樣給拎起來,
“你別鬧,你越鬧越耽誤時間,我去給你找主任。”
護士匆忙的逃離了這里,陳衛東有心跟過去,但是被蕭百合叫住了,
“衛東,你看看我媽是不是沒氣了,你快來看看。”
陳衛東走到近前查看牧寧,看不出身體有骨折的現象,但是頭部整個都腫了起來。陳衛東制止了蕭百合趴在母親身上的行為,弄不好這會加重她的傷勢。
不多時一個細高微駝背的醫生跟著護士走過來,
“哎,你這個人怎么如此野蠻,這里是醫院,文明場所,你怎么能威脅護士呢?”
陳衛東指著牧寧的擔架床,
“知道這里是醫院為什么把傷者放在這里不聞不問?你們這不是人民醫院嗎?傷者不是人民嗎?”
“哎你這個小伙子說得好,”
醫生打斷了陳衛東的話,
“這里的確是人民醫院,你要是覺得人民醫院辦事有欠妥當那你就去找人民政府,讓他們把先交錢后治病的規矩改一改,我們是無所謂的。”
陳衛東一愣,他竟然,此時此刻的陳大流氓竟然無言以對,
“要怎么樣你們才能救人?趕緊的,交什么費用,趕緊開單子。”
醫生一撇嘴,
“年輕人,鋒芒太盛對你沒好處。開單子可以,但是天底下沒有把褲衩子套棉褲外面的道理。你威脅了醫務人員的人身安全,我們已經報警,
警方有了結論之后我們才能對傷者進行救治。”
“噗通”
陳衛東跪在地上了,
“大夫,我錯了,我年輕不懂事。能不能先給我丈母娘看病?凡事都好說,剛才這位護士姐姐受了驚嚇,我愿意賠償一萬元作為補償,對不起...”
醫生和護士都愣在當場,連身后的蕭百合都止住了哭聲。陳衛東是什么人?裝了一輩子逼的人,啥時候服過軟?
醫生眼珠一轉,看著地上的青年,他轉身和身后的護士比劃了一個五的手勢。護士還在即將得到一萬元補償的欣喜中,沒想到這么快就有要分贓的。
醫生也沒理會護士的臭臉,轉過身“哼”了一聲,
“希望你記住這個教訓,做人不要太狂。去和這位方護士交費用吧,我會安排患者做CT的。對了,別忘了兌現你的一萬元補償。”
此時的現場已經有不少的圍觀者,陳衛東的臉上不紅不白,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他。蕭百合過來用力的拉陳衛東的胳膊,
“快起來,為啥要跪他。”
陳衛東擦了一下蕭百合臉上的淚水,
“沒事,救咱媽要緊。”
陳衛東跟著方護士去交各種費用,牧寧也被推進了CT室。蕭百合趁這個空當往大院總醫院打了個電話,一聽說是蕭司令的女兒,接電話的人還算熱情,
但是給出的意見卻是原地治療,腦外傷的患者最怕折騰。再說大院總醫院在腦外科這方面并不出眾,反倒是醫大一院是這個領域的權威。
陳衛東拿著片子又回到了大夫的辦公室,大夫用手指著CT片子,
“看見沒,大范圍彌漫性的腦出血,已經壓破了腦干。兇多吉少啊,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手術,不過費用嗎可是不小,你們家條件怎么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