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聞聲更是劇烈的掙扎，她是要臉面的人，要是被全京城的百姓唾棄，那簡直是在挖她的心窩子，至于她的后人。

他們已經在茍延殘喘，她的事要是傳出去，他們以后還怎么活？

突然，她目光含恨的朝姜云曦看去。

她是大師，一定是她！

否則她做的一切絕對不會輕易暴露，那樣的話，她跟自己的后人至少能好好活著到死那刻，現在一切提前了。

“恨我沒用，要怪就怪你自己。”姜云曦冷冷道。

楚家的人很快將蘇氏帶去京兆尹府報官，勇國公府的人也去，姜云曦決定當證人，自然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

京兆尹府。

曲新文在聽了楚家和勇國公府的報案后，雙眸瞪得大大的，一樁三十幾年前的案子，他看了看姜云曦，嘴角微微抽搐。

她竟然又參與了。

她才回京城短短一段時間，上次是文信侯府十年前的案子，這次是勇國公府三十幾年前的案子，下次是什么時候的？

呸呸呸——

他不能烏鴉嘴，騰龍國京城好好的，才沒有案子。

不過他真的很好奇，為什么時間那么久遠的案子，她都能弄清楚，她不來辦案真的是可惜了，他都想跟皇上推薦她。

因為有姜云曦和姜景硯當證人，曲新文沒有再查，直接定了蘇氏的罪，她做下那么惡毒的事，自然是死罪。

“曲大人，我提議將蘇氏的罪行張貼宣告，再當眾行死刑，算是給惡人一種警告。”姜云曦說了自己的想法。

偌大的京城，誰又能保證沒有陰暗狠毒的人，應該讓他們知道作惡的下場。

“你這個提議不錯，我會安排下去。”曲新文覺得她說得也沒錯，蘇氏的心思真的很可怕，警告一下那些有壞心的也好。

免得總是出案子，到時候費心的還是他。

……

勇國公府。

顧老夫人執意留他們在家里吃晚飯，姜云曦想到晚上還有事就沒有拒絕。

“姜姑娘，這次的事多虧了你，讓我們知道了真相，也讓蘇氏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杯酒我敬你。”顧謙端起酒杯鄭重的說道。

如果不是她，他們還都被蒙在鼓里。

顧老夫人瞪著他，訓斥道：“她一個姑娘家，你讓她喝什么酒，真是一點也不懂。”

顧謙嘴角微抽，好像也是。

“不礙事，太久沒喝酒了，我嘗嘗。”姜云曦說完端起面前的酒豪爽的一飲而盡。

姜景硯：“……”

妹妹，你真能喝！

其他人：“……”

還是第一次見喝酒這么爽快的姑娘。

姜云曦喝了兩杯，要不是等會還有事，她還想再喝一杯，放下筷子的時候，她看著顧老夫人道：“你母親很快會走，不如現在去陪陪她。”

“好。”顧老夫人雖然希望母親繼續活著，但也知道不能強求。

姜云曦陪著顧老夫人一起去了楚家。

他們到的時候，秦氏屋子里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火。

“母親，母親……”顧老夫人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叫喚著，看著她一副失去生氣的樣子，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已經不怪她，也不怪自己的妹妹。

她們母女三人都是被算計的苦命人。

秦氏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模糊的看著她，“玉錦，你來了，能看到你真好，母親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黃泉路上碰到你妹妹。”

其實當初發現女兒不對勁，她差不多猜到是小女兒回來了。

玉錦能被冒充，說明她很有可能遇害了。

她痛苦，矛盾，糾結，最后還是選擇沒有戳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此來彌補她。

對于兩個女兒，她都是虧欠的。

顧老夫人聽著這話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會，會的，一定會的。”

她知道是母親不想活了。

如今真相大白，她應該是最自責愧疚的。

“唉，不知道她會不會理我，是不是還在怨恨我，當年就算決定將她送出去養，也不是拋棄她，更不是覺得她是災星。”秦氏無奈道。

難產時是真的把她嚇壞了，她怕那個大師說得成真，才會選擇將一個孩子送走。

“她要是知道真相，不會恨你的……”顧老夫人哭著哽咽道，她們都是母親的女兒，是明事理的。

“好，好……”秦氏說完閉上了眼睛。

顧老夫人眼淚止住，急聲喊道：“母親，你醒醒，你醒醒，先別睡，母親……”

屋子里其他人都神色緊張。

姜云曦朝窗口看去，“不打算進來嗎？”

她的話落，大家紛紛朝窗口看去。

突然。

一陣陰風刮過。

大家均是驚了下，但他們什么都看不到，又莫名能感覺到有人進來了。

姜云曦快速布了個陣法，頓時在場的人都看到了一道魂魄，跟顧老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楚玉婷緩緩走上前，然后在顧老夫人面前跪下，痛聲愧疚道：“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死后，沒有立刻去投胎。

在得知楚玉錦占了她的身份后，她是怨恨的，但她一個新生陰魂哪里有能力搶回來，打算等自己強大后再來找她算賬。

之后她來了楚家。

雖然她十二歲混進了楚家，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但她從來沒有享受過家人的溫暖，死后還是想來看看秦氏。

她對她又恨又渴望。

因為她從來沒享受過母愛。

只是沒想到她會聽到一個令她晴天霹靂的真相，她不是被母親當災星拋棄的，得知一切后，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她從小恨錯了人。

母親沒有錯，姐姐更沒錯，而她卻在三十幾年前親手殘忍的殺死了自己的姐姐。

顧老夫人聽著那聲對不起，淚如雨下，隨即上前抱住她痛聲大哭。

秦氏緩緩睜開眼睛，朝她們伸手，“玉錦，玉婷，是母親對不起你們啊……”

玉婷是她給她取的名字。

“母親，我錯了，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那樣的……”楚玉婷胸口是抽搐般的疼，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當初完全被仇恨蒙蔽。

也就沒想找秦氏問問，但凡她問問，她們姐妹的命運都會不一樣。

“當初幫你用陣法困住你姐姐魂魄的大師，你見過沒？”姜云曦問著她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