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說:“不是,怎么下流了?”
“這個姿勢,跟……跟要干什么似的。”蕭景妤紅著臉,惡狠狠地瞪著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呀!私房照就是這么拍的呀!”我解釋說,“你沒拍過私房照嗎?”
蕭景妤沉默了片刻,說:“換個姿勢,這個姿勢太那啥了,跟性暗示一樣。”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既然你接受不了這種風(fēng)格的全身照,那咱們就拍半身吧,其實你還是蠻適合這個風(fēng)格的。”
蕭景妤不語,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兩只腳的腳趾緊緊地抓著床單,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別的啥。
我跟蕭景妤解釋說:“這個風(fēng)格的半身照的話,主要是靠模特的面部表情來傳達性感的信息,再就是適當(dāng)?shù)闹w語言。
“相比起全身照,這個風(fēng)格的照片對姿勢的要求沒那么高,但對面部表情的要求比較高。”
蕭景妤思考了一會,說:“那就拍半身照吧。”
我說:“行,但半身照得貼近拍,給人一種第一視角的身臨其境感。”
“嗯。”蕭景妤點頭,躺在了床上,“那你來吧。”
看著蕭景妤乖乖躺下的樣子,我的腦海里再次想起了那一晚的場景。
蕭景妤平時在公司穿得那么騷,沒想到,私底下居然這么保守,連稍稍擦邊一點的拍照姿勢都接受不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只是面對我的時候接受不了,面對江總的時候,她估計什么姿勢都用過了。
想到這,我便對蕭景妤又厭惡了幾分。
嫌貧愛富,拜金,雙標(biāo),這是我此時對她的印象。
“躺好,胳膊舉起來,對,舉過頭頂。”
我爬上床,跨坐在蕭景妤的腰上,拿著相機俯拍蕭景妤。
蕭景妤的肩膀很白,腋下更白,一根腋毛也沒有,腋下管理做得相當(dāng)好,拍出來也特別美。
“注意表情,眼睛瞇起來,迷離一點,給人一種淡淡的微醺感。”
我一邊拍攝一邊指導(dǎo)蕭景妤。
蕭景妤按我說的做,把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但是卻并沒有那種微醺感和迷離感,反而讓人覺得她沒睡醒。
這說明蕭景妤根本就沒進狀態(tài)。
或許她只是把這次私房照的拍攝當(dāng)成了過流程,但對我而言,不管是不是過流程,這都是我的工作,我不允許任何一個模特敷衍玷污我所熱愛的行業(yè)!
“你好好配合行不行!”我生氣地吼了蕭景妤一聲。
蕭景妤身體一顫,瞬間瞪大了眼,一副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
估計她根本沒料到我會突然吼她。
“你以為這是在玩嗎?認(rèn)真一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惡狠狠地說。
蕭景妤撇了撇嘴,說:“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想怎么樣?算了算了,不拍了!”
她作勢要起來,結(jié)果卻被我粗暴地推倒。
“你干嘛呀!”蕭景妤尖叫。
“躺好!今天拍不出片,你就別想結(jié)束!”我生氣地說。
這女人,根本不明白攝影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
當(dāng)年我為了追尋攝影的夢想,放棄了太多太多了。
大概是我的氣勢震懾住蕭景妤了,蕭景妤沒有再鬧,而是癟了癟嘴,乖乖地躺好。
“換個姿勢,你把胳膊抱在一起,臉側(cè)向鏡頭,輕咬嘴唇,做出一副可憐的姿態(tài)來。”
我對蕭景妤說。
蕭景妤依言照做。
出乎意料,這次拍攝出的效果意外的好。
照片里的蕭景妤躺在床上,臉側(cè)著看向別處,輕咬的嘴唇訴說著她的委屈,微皺的眉頭勾勒出她可憐的神情。
這個照片,給人一種女孩子被男孩子欺負(fù)了,但是卻又不忍心責(zé)備自己心愛的男孩子的感覺。
所以,她把委屈咽進了肚子里,露出了那種梨花帶雨的眼神。
雖然她沒有流淚,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仿佛已經(jīng)淚水盈眶。
僅僅只是一張照片,就把少女在感情中受傷的那種破碎感表達了出來。
如果是影片的話,她下一步一定會可憐兮兮地對男孩子說:“跟你說了不可以,你為什么還要欺負(fù)我?我討厭你……”
我看著相機里的照片,激動不已,說:“就是這種感覺,給人一種事后的凄美感,女孩子被辜負(fù)了躺在床上,任憑男孩子離去,自己獨自承受這份委屈,讓眼淚孤獨地流過臉頰!”
蕭景妤咬著嘴唇看我,那眼神,依然委屈。
我再次拍下,抓住了這個鏡頭,說:“這一張更有一種凄美感和破碎感!太棒了!”
然而,當(dāng)我放下相機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蕭景妤依然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似我做了什么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我開始意識到,或許蕭景妤的感情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的。
而讓她委屈的人,好像就是我。
一股愧疚感和負(fù)罪感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我小心翼翼地詢問她:“你怎么了?”
蕭景妤不語,把臉轉(zhuǎn)到一邊去,那神態(tài),與第一張照片里的樣子一模一樣。
就好像,辜負(fù)她的男孩子是我一樣。
“你生氣了?”我問她。
蕭景妤還是不說話,也沒有看我,但是眼圈卻紅了。
這是很凄美的場面,很適合抓拍。
但我也知道,如果我現(xiàn)在還想著抓拍的話,肯定會更加的傷害蕭景妤。
但是美景是稍縱即逝的,如果我這個時候不趕緊抓拍下來,那以后想再拍就難了。
攝影也是一種藝術(shù),對于藝術(shù)而言,靈感往往總是稍縱即逝的。
我不能讓它就此溜走。
于是,我雖深知這么做會傷害蕭景妤,但依然拿起了相機抓拍。
隨著“咔嚓”一聲快門,我拍下了第三張照片。
蕭景妤推了我一把,把我從她身上推下去,哽咽著說:“在你心目中,沒有什么比攝影還重要,對吧?”
我愣住,然后說:“你說這些干嘛?”
蕭景妤紅著眼眶看我,說:“王銘,我討厭你!”
“不是,我只是在認(rèn)真工作而已,我做錯了什么?”
我不解地看著蕭景妤,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生氣,又為什么突然說這些話。
然而,正當(dāng)我以為我們兩個會大吵一架的時候,蕭景妤居然捂著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