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棠還在一旁看熱鬧不嫌棄事大,他道:“江江你放心,我就只認你這一個乖乖師妹。”
言外之意讓宋今也忍不住傳過去一個冰冷的眼神,她掩蓋住眼底對沈長棠的厭惡,只是看著眼淚汪汪的江攸,無聲嘆息。
“沒有很多別的師妹”,想起單云淡那句清脆的師姐,再對上江攸清澈的眼眸,她微頓,耐心解釋道:“單云淡的母族與我有些關系,僅此而已。”
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心虛,又往江攸的懷里塞了很多各種作用的符咒,想起江攸的意思,她又覺得有些暖心。
“如今師姐畫再多符咒都沒事,你要什么盡管跟師姐要。”
江攸看著宋今也塞過來一大把的符咒,絲毫沒有意識到其中任何一張都可以在外界引起巨大的轟動,她全部收入囊中,沒有一絲不好意思。
我知道師姐最心疼我了,我也希望師姐好好的。
一旁的沈長棠略有所思。
宋今也則是神情放松,她摸了摸江攸的頭發,到底是忍不住發問:“既是如此,這些年去哪里了?”
江攸眼神飄忽,將目光放在沈長棠身上。
沈長棠一頓,師尊同他跟顧箐深交代過,江江的事當年多有蹊蹺,沒有完全解決之前先不要暴露江江的身份。
宋今也不是外人,但畢竟他們也多年未曾來往,有的事情早已經物是人非。
他認真的看著宋今也:“此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左右你如今也留在極門了,今晚去雎長殿見見師尊?”
宋今也沉默。
她自然清楚沈長棠的意思,只怕江江身上發生的事大有來頭,畢竟一個人怎么能無聲無息的消失六百多年。
江攸自然看出宋今也的猶豫,她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拉住宋今也,有些緊張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師姐,今晚跟師尊師兄們一起聚聚嗎?
宋今也不語,她有些不自在的錯開江攸的眼神。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師尊那邊,你們去就”好。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江攸可憐兮兮的拽住宋今也的衣袖,她也不接著用手比劃自己的意思,就眼巴巴的望著宋今也。
沈長棠挑眉,他倒是知道宋今也在顧忌些什么,他不想見到江攸這幅模樣,在他看來,江攸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了,如今也早就不是幾百年前的人微言輕,江攸要什么,他都能給江攸弄過來,自當想著萬事都順著江攸。
宋今也也有這個意思,兩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
“江江,你先自己到處去玩會,師兄跟你師姐說點事情。”
沈長棠說罷,又不放心的將白日劍放在江攸身上,“自己要小心一點,如今弟子試選尚未結束,難免有些雜七雜八的人,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江攸點點頭,她有些不舍的目光落在宋今也身上。
宋今也被看的心軟得一塌糊涂,清冷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臉頰邊的酒窩一晃而過。
“去玩會吧,師姐晚上來陪你。”
直到確認江攸已經離開,宋今也臉上的笑淡去,沈長棠也換了一副表情,四目相對,都有著對對方微不可微的厭惡。
—
單云淡被關在水牢里,寒冷刺骨的水漫過她的胸口,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
不急不慢的腳步聲響起,單云淡艱難的抬起頭,是顧箐深。
顧箐深此刻換了一身衣物,深色的長袍將他整個人襯得有幾分陰郁。
“長老知道我將你關在這里只怕是要責我濫用私刑了。”
顯然,單云淡本不該被關押在水牢里,她還尚未是極門弟子,用不著這么嚴厲的懲治。
顧箐深蹲下身體,從上而下俯瞰著單云淡,他看出來單云淡想說些什么,他抬起單云淡的下巴,動作說不上溫柔的將一顆丹藥塞下去。
單云淡眼神慌張,她喉嚨好像被火燒了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箐深起身,有些嫌惡的擦了擦手指,他的眼底滿是輕蔑。
“我記得你。”
在單云淡逐漸驚恐的眼神下,顧箐深反而露出一個笑,“我給過你們兄妹兩次機會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去動江江。”
他并沒有想要審問單云淡的意思,反而是朝單云淡攤開手,一只赤色的蟲子順著他的手腕爬出,慢慢的攀上單云淡。
顧箐深:“我若是給你開口的機會,只怕你會提及江江吧,我實在不想從你這張口中聽到任何關于江江的話。”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柔軟,近乎低語:“好不容易回來的小師妹,自當千般萬般的寵著,若是犯了錯,師兄理應給她擋著,更何況”
帶著殺意的眼神落在單云淡身上,他不帶感情的笑道:“找死想來欺負她的人。”
“......”
顧箐深的眼神猛的落在暈死過去的單云淡上,不,是她身上那只開始冒黑氣的蟲子。
單云淡身上豈止是不對勁!還跟魔族有牽扯!
—
江攸有些發愁,她幾乎將新弟子這邊全轉了一圈,都沒發現宿休野的蹤影。
她正思索著,身后突然有人喊住她。
“道友!”
江攸回眸,來人有些眼熟,不久前才見過。
闕俟看著江攸,滿是汗水的臉上掛著熱烈的笑。
“我們不久前見過的,在下闕俟,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江攸抿著唇笑了笑,她的臉上有些病弱的白,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搖了搖頭。
闕俟有些失望,既然是啞巴,那看來就不是老大要找的人了。
但那抹失望只是稍縱即逝,他又換上得體的笑。
“說到底,今日試選臺上還是感謝道友了,我看道友的穿搭,似乎不是極門的弟子,也是前來拜師的新弟子嗎?”
江攸沒搖頭也沒點頭,她確定闕俟的眼神好奇怪,看他就好像在看什么香饃饃一樣。
她隱晦的表達出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的意思,可闕俟卻只當不知道,他不動聲色的擋住江攸想要離開的腳步。
“說來,還不知道道友跟破浪劍君是什么關系,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十分崇拜劍君,但沒聽劍君有要收徒的意思,看你跟劍君關系似乎很好的模樣,我就想問問。”
江攸:“?”
她不耐想推開闕俟,身后響起一道古怪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