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又挑釁。
溫長瑛沉默片刻,“我也賭他不會,且,三日內回不來。”
前半句,梅嬪還變了臉色。
聽到后面,她就興致闌珊起來。
“他跟你說過什么?”
溫長瑛面無表情:“沒有。”
她現在出不去東宮,消息也遞不進來。
要不是宮里這些人‘好心’跟她說說話,其實溫長瑛什么都不知道。
梅嬪嘖了兩聲,“溫長瑛啊溫長瑛,你說你,那么深愛你的太子,怎么就被你作成這個樣子?”
溫長瑛垂眸。
她作的么?
那她可真是該死。
最好是烈火亨油,鞭笞入無間地獄才好。
見溫長瑛不說話,梅嬪也自找沒趣。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么等著。
溫長瑛索性無聊,起身欲走。
“站住。”
梅嬪挑釁道:“本宮今晚就要個答案,咱們一起等。”
溫長瑛皺眉:“這么無聊的游戲,要等你自己等。”
她困了,想睡。
只有睡著才不會被這些煩心事左右。
溫長瑛再度邁開步子,卻被桃紅關了殿門。
梅嬪在昏暗中,笑得像是張揚舞爪的瘋子。
“本宮說了,就在這等!”
溫長瑛步子一頓,“我賭的是三日,難道你要在這坐三天?”
梅嬪挑眉:“有何不可?”
“我倒是沒意見,就是不知道你這內殿的床給誰睡。”
她可不會去打地鋪。
也絕不跟桃紅擠別的房間。
梅嬪喜潔,最不愿意跟別人共用東西。
她咬了咬牙:“那你就回去等!三天之后,我倒要看看誰輸誰贏。”
溫長瑛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殿門,梅嬪再度道:“總要有個賭注吧?”
“就你一直想要的那個秀坊苑吧。”
當初,太子給她準備的衣裙,驚艷了不少宮中嬪妃。
大多都想找秀坊苑做一件衣服。
但謝庚鶴全部拒了。
他說,秀坊苑只做阿瑛一個人的衣服。
但后來,就變了。
所以溫長瑛不會再守著過去的約定了。
既然秀坊苑一開始是記在她名下的作坊,她想轉贈給誰,就給誰吧。
“你瘋了?那秀坊苑你不是寶貝的不行嗎?”
梅嬪在后面叫嚷,“溫長瑛,你真的放棄了?”
已經走出未央宮的溫長瑛沒有回答她。
其實她說一百次一千次要和離,那些人也只當是她在拿捏謝庚鶴而已。
只有溫長瑛自己知道。
這次是真的。
她不能再將自己困在謝庚鶴過去的愛里了。
她快要溺死了。
東宮。
頭一個沒有喜鵲在旁的夜晚,溫長瑛睡得不算很安穩。
一夜都渾渾噩噩,總害怕喜鵲出什么事。
好在第二天一早,就看見了揉著腦袋的喜鵲。
她先是茫然,隨后在看見溫長瑛后,小步跑過來。
“娘娘,是奴婢沒用,居然睡過去了。”
原本是想給娘娘盯緊了程瑜,不曾想自己這么不爭氣。
“昨天奴婢跟著太子殿下去程府,但因為是要務,奴婢不能聽。所以就一直隔了屏風,里面有程大人在,奴婢也一直能看到人影。”
“只是后來奴婢就……睡過去了,再醒來沒看到太子殿下了。”
喜鵲滿臉的懊惱。
溫長瑛捋著她凌亂的頭頂,“不重要,他遲早會破戒的。”
她們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
只程瑜一個人,就能讓謝庚鶴把和離書送上手來。
喜鵲抿了抿唇,“娘娘,那太子殿下回來了嗎?”
溫長瑛靜靜望向東宮外面的侍衛,心沉了些許。
沒有。
如果謝庚鶴回來,第一個迫不及待跑來并討要戰利品的,一定是祝湄湄。
“不等他,去御膳房拿早膳吧。”
喜鵲點點頭,忙去收拾好自己,傳膳了。
只是回來時,不是很順利。
她遮掩了嘴角。
溫長瑛還是發現,喜鵲被人打了巴掌。
她翻找到金瘡藥,眉眼發寒:“誰動的手?”
喜鵲垂眸,“娘娘,奴婢沒事的。”
“誰動的?”溫長瑛執著于一個答案。
良久,喜鵲才道:“是御膳房專司太后的一個大廚,他故意耽誤娘娘的膳食,稱要給太后做甜食,奴婢催了兩句,就挨打了。”
溫長瑛垂眸,細細地給喜鵲上藥。
“你日后,少同他們起爭執,若是吃虧了,就打回去,麻煩自有我來解決。”
“喜鵲,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一個人了。”
喜鵲喃喃:“奴婢知道了。”
上好藥,主仆兩人先吃了東西。
吃完,溫長瑛將殘羹冷炙丟在了侍衛面前。
“御膳房一個叫杜寶福的,教訓一頓。”
侍衛長猶豫:“娘娘,太子吩咐過,在他回來之前,不能讓您惹是生非。”
溫長瑛斜睨著他:“你若做不到,我就親自拿鞭子打過去。”
“……是!”
大概是宮里的敵意有些大,喜鵲最近也很少往外跑了。
主仆倆就關起門來,每日吃睡,倒真有養冬膘的意思。
謝庚鶴過了三日也沒回來。
梅嬪倒是來了,一臉同情。
“看起來,你在太子殿下心里越來越不重要了。”
溫長瑛剪著花枝,“我倒是覺得挺好。”
如果不是弟弟的事著急,她就這樣一直平靜度日也你什么不好。
梅嬪面上越發不爽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溫長瑛,等太子真把別的女人帶回來,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喜鵲忍不住道:“我們娘娘才不會哭呢!現在是太子殿下不放手。”
梅嬪:“是,現在不放手,說不定再養幾天外室,就該咱們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痛哭流涕,求著太子寵愛了!”
喜鵲:“娘娘才不會呢!”
兩人像是沒吵過架一樣。
一個鐵了心落井下石,一個鐵了心為娘娘辯護。
吵到最后口干舌燥,梅嬪突然反應過來。
“本宮跟你家娘娘說話,你一個賤婢插什么嘴?桃紅,給本宮掌嘴,好好讓她記住規矩!”
桃紅挽著袖子就要上前。
卻被飛來的剪刀扎到了身前。
“祝湄湄,別蹬鼻子上臉。”
溫長瑛臉色不太好看,“你怎么針對我都行,別動喜鵲。”
梅嬪愣神了很久。
她突然冷笑:“溫長瑛,你以為自己還有囂張的本事呢?本宮今天非要治她個不敬之罪!”
說著,梅嬪就要親自上來打人。
溫長瑛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凌厲。
“我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死之前大可以拉個墊背的。梅嬪要試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