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十了?!?/p>
商郁眼眸微垂,狹長眼尾透出一抹駭人的戾氣。
當年,商老太太雖說掌權商家,卻不容易調(diào)動那么大的黑勢力。
最后,他所有的懷疑都落在了石梟身上。
石梟入獄后,手中的勢力應該是給商老太太接管了,而商老太太就是仗著這個,才有恃無恐。
但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場槍戰(zhàn)后,這股勢力又消失了,很好地隱蔽了起來。
這么些年,都沒有再在國內(nèi)掀起過任何波瀾。
“來者不善,你要多注意一下溫頌的安危?!?/p>
霍讓忍不住提醒,“實在不行,你和她保持點距離?,F(xiàn)在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先觀望觀望他弄出這么大動靜到底是什么意圖?!?/p>
“他要是又去和你奶奶搭上線,那怕是沖著幫你奶奶奪權來的。到時候,以你和溫頌的關系,只怕會先拿她開刀。”
“你放心?!?/p>
商郁眼眸浮起些許漣漪,語氣有些自嘲,“這次,她自己跑得比兔子都快?!?/p>
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真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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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聽了周聿川給出的消息后,一連幾天都有些心事重重。
那個人的手段,遠比她一開始想的要復雜。
門診里患者來來往往,她剛給上一個患者看完,下一個患者還沒進來,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瞥了眼來電顯示,還是接通了,“喂?”
“你家密碼多少?”
男人的語氣很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問一個單身女性這個有什么不好,嗓音倒是低沉好聽,“你那天拿有有的東西時,漏了個保健品,她幾天沒吃了,我進去喂一下?!?/p>
“……”
有有上了年紀,需要額外補充很多營養(yǎng)。
溫頌沒辦法,語氣自然也沒什么耐心,“我微信發(fā)你?!?/p>
話落,就掛斷了電話,手指飛快地發(fā)了串數(shù)字出去。
發(fā)出去后,她才反應過來不對。
剛要撤回,對面秒回了:【不算沒良心?!?/p>
這個密碼,是他當年把她從老太太院子里接走的日子。
是他們開始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日子。
其實,也不是溫頌刻意設置的,只是那九年下來,她后來設置的密碼,都或多或少會與他相關了。
以后,要刻意改掉這個毛病才行。
邵元慈一進來,就看見她有些惱了的模樣,笑吟吟地在就診椅子上坐下:“誰惹我們小溫大夫生氣了?男朋友?”
溫頌對著患者,總能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
她笑了下,“算不上。”
連前任都算不上。
不過,小姑娘的心事往往藏不住,邵元慈又是過來人,還是多少看出了點蹊蹺,發(fā)愁道:“你和我孫子這是怎么回事?兩個人都感情不順得很?!?/p>
溫頌一邊給她把脈,一邊笑問:“你孫子怎么了,還沒轉(zhuǎn)正呢?”
溫頌記得,過年那會兒,邵元慈和她說過,孫子女朋友還沒完全適應。
“哪兒呀?”
邵元慈恨鐵不成鋼,“他不知道哪兒惹到人家了,我前幾天打電話問才知道,人家現(xiàn)在都不搭理他了?!?/p>
她本來是想問問那小子,還要不要和溫頌見面來著。
結果那小子一聽這事,更沒個好氣了,拒絕得干脆利落。
不見就不見吧,她自己來見。
溫頌收回手,笑笑,“年輕人的事兒,您別跟著瞎操心。我這把脈,您最近身體不如去年了,得學會放寬心才是?!?/p>
說著,她開起方子。
“行行行?!?/p>
邵元慈愛聽她說話,笑瞇瞇地就答應了,“什么時候有空了,來家里玩兒?”
“好呀。”
溫頌答應得快,“不過,可能要等一等了,我最近工作有點多?!?/p>
醫(yī)館、實驗室、公益項目。
夠她忙得不可開交了。
不過,等藥物上市了,她就能暫時松一口氣了。
邵元慈看她下巴都尖了,“那這周末你在家嗎?我包點餃子給你送過去?!?/p>
“行?!?/p>
溫頌喜歡吃她老人家做的餃子,也沒扭捏,笑盈盈地就應下了。
邵元慈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后,才拿著藥方出去了。
中午時分,溫頌看了眼時間,又讓護士給不少患者加了號。
三點出頭她才下班,就近吃了碗面后,驅(qū)車前往清風墅。
今天早上霍家大小姐來了景城,所以她和姜南舒就把治療時間約在了下午,免得打擾她們母女閑談的興致。
溫頌已經(jīng)和霍家的傭人熟悉了。
她的車剛停到門口,就有傭人來給她開門,“溫醫(yī)生,您來了?!?/p>
“嗯,謝謝。”
溫頌笑著走進去,經(jīng)過客廳時,和霍家大小姐碰了個正著。
還是她第一次在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性身上,看見這樣強大的氣場,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整個人渾身都透著利落與嚴肅。
難怪,在霍家能有那么大的話語權。
溫頌剛想和她打個招呼,才發(fā)現(xiàn)她正望著客廳的那副全家福在走神,不由收回了念頭,安安靜靜地準備上樓施針。
未料,她剛要走,霍令宜就回過神來,朝她看過來,“是溫醫(yī)生吧?我是霍令宜,京澤他們的大姐。”
溫頌微微一笑,禮貌地點點頭,“霍大小姐?!?/p>
霍令宜看得出她有些局促,“上去吧,我母親在等你?!?/p>
“好。”
溫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霍令宜剛才看向她的眼神,和姜南舒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很像。
施針這么多次后,姜南舒已經(jīng)習慣了。
溫頌扎針的時候,她也一點都不害怕了,還會找話題和溫頌聊天:“剛才,你在樓下碰見令宜了吧?”
“碰見了?!?/p>
溫頌彎唇笑笑,“我之前給您開的食療方子,快吃膩了吧?膩了我就重新開一些?!?/p>
姜南舒笑得和藹,“不膩!我還在換著吃呢,今天令宜一來,就說我精氣神明顯比以前好多了?!?/p>
她如今看著溫頌,是越看越喜歡。
不是自己的女兒,那就當半個女兒看待,也不影響什么。
溫頌忍俊不禁,玩笑道:“要是治療到現(xiàn)在,您的身體一點好轉(zhuǎn)都沒有,我不成庸醫(yī)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起針后,溫頌和傭人一起將她抱到輪椅上,輕聲問:“是想回臥室休息會兒,還是下樓?”
姜南舒:“和你一起下樓吧?!?/p>
看見二人下來,霍令宜快速結束了一通工作來電,朝溫頌點點頭,“辛苦了。”
“應該的?!?/p>
溫頌剛要告辭,就聽姜南舒吩咐傭人:“給小頌燉的燕窩呢?快端過來。”
霍令宜看著自家母親待溫頌如此熱絡,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些許笑容。
“溫醫(yī)生,差不多到晚飯的點了,一起吃個晚餐吧?”
這回,換成姜南舒有些意外了。
霍令宜性子隨了她爺爺,性子從小就冷,從政后,為了避開些心懷不軌的人,更是冷淡。
今天,居然主動留人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