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放下電話,恰好就見到葉晏安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爺爺,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啊?”
葉晏安十分好奇的問道。
葉淵的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沒事,打錯了。”
“哦。”
葉晏安不疑有他,隨后來到了葉淵的身邊,期待地看著葉淵,“爺爺,昨天晚上孫婷姐跟我說,今天要帶我出去逛街,可以嗎?”
逛街。
這樣的一個詞,對于自小在屯子里面長大,并且一直都跟爺爺相依為命的葉晏安而言,充滿了新奇,因此她很期待。
看著葉晏安充滿了期待,亮晶晶的眼睛,葉淵緩緩點頭,“去吧。”
葉晏安的臉上帶著笑容,就朝著門外走去,卻被葉淵叫住。
葉晏安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葉淵。
葉淵從兜里摸出來了一個小布包,將布包打開,然后從里面拿出來了五十塊錢,遞給了葉晏安,“拿著吧,只花你孫婷姐的錢不好。”
葉晏安咬著嘴唇,看著那皺巴巴的五十塊錢,她沉默地伸手接過。
她和爺爺的房子被人一把火給燒掉了,很多東西都被燒光了。
爺爺這個小布包里面不到一百塊的零錢,就是祖孫兩人全部的積蓄了。
“去吧,玩得開心點,注意安全。”
葉淵對著葉晏安輕笑著說道。
“知道啦。”
葉晏安點頭,然后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孫婷的聲音,“晏安,你好了沒?咱們該走了。”
“來啦。”
葉晏安答應了一聲,又跟葉淵道了聲別,就推開門離開了這里。
葉淵則是坐在了椅子上,表情有些嚴肅。
看來趙銘在龍**界也算是混出了名堂。
這個剛剛安上的電話,竟然就被他給搞到了電話號碼。
不過他的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趙銘到底做過什么事情,會讓他不惜如此鋌而走險呢?
正在思考之際,有敲門聲音響起。
葉淵站起身打開了房門,就見到了興沖沖站在門外的叢貴。
“叢首長,你怎么來了?”
葉淵疑惑的出聲問道。
如今的事情幾乎已經告一段落,叢貴不是應該坐鎮駐地防洪防汛嗎?怎么總是往他這里跑?
叢貴走進屋里,然后激動地看著葉淵,“老英雄,天大的好事,上頭知道了您的事情,也決定要給您重新授勛,到時候少說也得是一個少將軍銜啊!”
“您一旦成了少將,您和晏安就不用再過這些苦日子了!”
葉淵聞言,臉上卻并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如果他真的在乎這些虛名的話,當初他也不會選擇離開。
要知道。
以他當時的彪悍戰績,別說是中將,就算是上將,乃至大將也不是沒可能啊!
叢貴也察覺到了不對,疑惑地看著葉淵,“老英雄,您看起來怎么一點都不激動呢?”
“為什么要激動?”
葉淵反問出聲。
叢貴啞口無言。
這就是老一輩生活態度嗎?
他何時才能夠做到如此寵辱不驚?
隨后叢貴轉移話題問道:“老英雄,怎么不見晏安呢?”
“被孫婷那丫頭給叫走了。”
葉淵笑瞇瞇地解釋道:“剛走不大一會。”
“行,小女孩嘛,還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溜達溜達散散心也挺好的。”
叢貴說著話,在屋子里面隨意地轉了轉。
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猛地轉頭,看向了葉淵,“老英雄,我怎么感覺您的家里好像缺了點什么東西呢?”
葉淵疑惑開口,“缺什么?三大件,電風扇,煤氣灶,甚至就連電腦都有,還缺什么東西?”
叢貴則是面帶苦惱,思考了半天,忽然開口,“全家福!對!全家福!怎么能沒有您跟晏安的照片呢?”
說著話,叢貴又出聲問道:“說起來,我之前在屯子里面走訪的時候,聽屯子里面的鄉親們說,您那個被火燒了的房子里面,也始終沒擺全家福,為什么啊?”
“認識您這么久了,從來都沒聽說過您兒子的事情啊,甚至晏安出了這么大的事,而不見回來看看。”
聽到了這話,葉淵的身體卻沒來由的微微一顫。
他渾濁又威嚴的雙眼之中,浮現出了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來。
叢貴心頭一顫。
自己該不會是不小心提到了葉老英雄的傷心處了吧!
叢貴無比自責。
自己這個嘴怎么就這么欠?
好端端的非要提起這件事做什么?
葉淵顯然也不想要跟叢貴繼續討論這件事,而是輕聲問道:“渴不渴,我去給你倒點水。”
聽到這話,叢貴忙不迭地點頭,“正好有點渴了,我自己倒就行。”
說著話,他站起身,拿起暖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葉淵則是坐在了叢貴的對面,看著叢貴有些無措的喝水。
客廳內陷入了有些詭異的寂靜。
過了會,葉淵終于是率先打破僵局,“我之前扔進墳坑里面的那個鬼子的勛章,找到了嗎?”
“正在找。”
叢貴當即放下杯子回答道:“畢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想要找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找到了。”
“戰士們聽說這是鬼子一個大官的勛章,全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呢。”
聽到這話,葉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出,當時把那個勛章給留著好了,也不至于讓這些小戰士們遭這個罪。
忽然。
叢貴兜里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拿出手機,頓時抬起頭對著葉淵咧嘴一笑,“老英雄,是肖首長打來的電話,肯定是看了昨天的節目!”
他接聽了電話。
但是很快,叢貴的臉色開始發白,甚至額頭上都有冷汗浮現。
過了會他放下手機,表情有些難看的看著葉淵,“老英雄,剛剛得到消息,本來上頭已經審批通過,可以調閱您的資料,但是當肖首長的人去了以后,卻說您的資料被別人取走了。”
“取走了您的資料的人,是東部戰區首長趙銘。”
葉淵聞言,并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喃喃出聲,“動作還真是麻利,難怪敢給我打來電話,原來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