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只是激動的看著葉淵,不知道葉淵接下來要說些什么。
“葉淵是我的真名,而在部隊的時候,我所登記的名字叫做葉恒之。”
葉淵輕聲開口,說出了這個隱藏在他心中幾十年的秘密,“我本想將這個名字帶進棺材,但是……如今已經沒有必要了?!?/p>
葉恒之。
姓葉,名淵,字恒之。
首長肖波猛地轉頭,看向了劉平,“老劉,快點打電話到軍區,讓軍區核對一下這個名字?!?/p>
劉平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當即就轉身朝著一邊走去。
眼見事態出現了反轉,劉德海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當兵時登記的名字都是一個假的名字,你還敢說自己心里沒鬼?說不定你一早的時候,想的就是上了戰場之后當逃兵,然后用回自己的真名吧!”
“老叢,這個人是誰?”
肖波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劉德海。
叢貴低聲的對肖波說道:“首長,這個人就是懷疑劫持了老英雄孫女的那個人。”
“就是他?”
肖波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我說他怎么一直都在詆毀葉老英雄,想要往葉老英雄的身上潑臟水?!?/p>
“不過看他這個模樣,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劫持了葉老英雄孫女的人,之所以這樣,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時間。”
“首長,您可不能這么說??!”
劉德海當即大聲地開口,“我是一個良民啊,這么大的罪責,我可擔不起!”
“你是不是良民,可不是你自己說的。”
肖波一聲冷哼,眼神銳利如鷹,“這個,得是老百姓說的!”
劉德海身體一顫,沒有說話,心中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在早晨前去駐地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他帶著縣志上沒有葉淵這個名字的消息來到駐地,如果能夠憑此就扳倒葉淵抗戰老兵的身份自然是極好的。
如果這個做不到了,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在他發跡之前,他曾經跟過一位大人物。
正是因為那位大人物的幫助,他才一步一步成為了合河縣的土皇帝。
在早晨動身之前,他就已經給那位大人物打電話了,讓對方幫他運作這件事情。
畢竟這些年他也沒少給那位大人物送錢,二人屬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現在等的就是對方的答復。
只要對方成功了,就算是肖波也別想治他的罪!
過了會。
劉平回到了這邊,眼中帶著驚喜的看著肖波,“老肖,查到了,名冊上果然有葉恒之這個名字,只不過這個名字有些不一般,需要層層報備,咱們才能知道老英雄都做過什么?!?/p>
“好!”
肖波激動地一拍巴掌,“這樣一來,就足以證明葉老英雄的身份了!”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葉淵洗清了冤屈這件事上,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劉平話中的另一個重點。
一個就連名字都被嚴格保密的抗戰老兵……
豈是一個易于之輩?
叢貴也是激動的轉身,看向了劉德海,“如今老英雄的身份已經被正式確定存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劉德海耷拉著腦袋,沒有說話。
“好耶!”
孫婷也是激動地叫喊了起來,然后得意地看著劉德海,“你現在還不趕緊把晏安給交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劉德海咬著牙,死不認賬。
“你裝糊涂沒有用?!?/p>
肖波淡淡開口,“我已經派人去公安局交涉了,此事涉及到了老英雄的名譽,還有英雄家屬的安全,一切法律法規,都得給這件事讓步!”
過了會。
肖波的手機響了起來。
肖波接聽電話,幾秒鐘之后,他對著劉德?;瘟嘶问謾C,聲音如同驚雷,振聾發聵,“知道這是誰打來的電話嗎!”
“我們的人與公安局的人帶著搜查令,果然在你的家中找到了被你們囚禁的葉晏安,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叢貴和孫婷的臉上全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孫婷更是激動地抓著葉淵的手臂,“葉爺爺,您聽到了嗎?晏安被救出來了!您孫女沒事了!”
葉淵也是面帶感慨,渾濁的雙眼有些濕潤。
“把他控制起來,帶回到縣里。”
肖波吩咐出聲,然后又面帶恭敬地轉身看著葉淵,“葉老英雄,咱們走,去縣里接您的孫女回家?!?/p>
“好?!?/p>
葉淵點頭,聲音中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
他只有葉晏安這一個孫女。
如果葉晏安發生了什么意外,那自己就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他們這一脈,也將徹底絕戶!
一行人來到了屯口,坐上了軍車,朝著合河縣趕去。
軍車直接就停在了劉德海的小別墅之前。
葉晏安被幾個小戰士周密的保護在中間,但是她那張小臉仍舊是無比的憔悴,眼中仍舊帶著恐懼。
一直到她見到葉淵的那一刻,她的嬌軀一顫。
“爺爺?。 ?/p>
她呼喊著爺爺,乳燕歸巢一般地撲到了葉淵的懷里。
這一刻。
她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恥辱,全都伴隨著眼淚和那一聲聲爺爺被發泄了出來。
葉淵面帶慈祥的笑容,抱著懷中消瘦的身體,手掌輕輕拍打著孫女的后背,口中只是不斷地輕聲說著‘沒事了’。
“劉!德!海!”
叢貴死死地咬著牙,目光陰沉無比地看著劉德海,“你不是說,你沒有綁架葉晏安嗎!”
“為什么葉晏安是從你的家里救出來的!還有這些手術器材和設備,又是做什么用的!”
劉德海如今怎么可能承認這一切?
“這小姑娘是跟我兒子處對象,才留在我家的!”
劉德海抬起手一指葉晏安,“也是她央求我,不讓我說她住在我家里的!還有那些器材,我兒子將來想要學醫,所以我幫他準備了一些,首長,這有什么問題嗎?”
眼下他只想要和稀泥,最好把這潭水給徹底攪渾。
只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徹底脫離危險。
“你!!”
叢貴從未想過,有人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
忽然。
肖波兜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