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萊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見裴京硯正坐在陽臺,吃她打包回來的晚餐。
微風拂動他額前的發絲,露出硬朗的側臉,線條流暢的脖頸下隱約顯露出鎖骨,明明穿著松松垮垮的浴袍,舉手投足間卻透出一股優雅和慵懶。
聽見有腳步聲停在身旁,裴京硯停下動作,抬頭看見沈萊站在面前。
沈萊面色復雜,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裴京硯挑眉,放下手里的筷子,“怎么了?”
沈萊抿了抿唇,把剛才在浴室里看見的紙條放在裴京硯面前,“是你換了紙條吧?”
順著沈萊的視線望去,裴京硯看見面前的紙條,眉心動了動。
見沈萊直勾勾望著他,裴京硯靠向身后的椅子,散漫開腔:“是我。”
沈萊咬了下唇。
果然,是裴京硯偷偷換掉了紙條才讓她避免暴露身份。
難怪他知道自己是狼外婆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原來他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為什么?”沈萊忍不住問:“你當時要是把這條紙巾直接交給別的嘉賓,你們就贏了。”
她想不通裴京硯要幫自己的理由。
裴京硯面不改色,“當然是為了在節目上維護我們虛假的夫妻關系。”
沈萊頓了頓,“就這樣?”
“不然呢?”裴京硯抬眼看向她,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當老公的揭自己老公的底,直播間的觀眾會怎么想?”
沈萊說不上心里一閃而過的異樣是什么,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裴京硯這樣做的理由。
總不能是裴京硯喜歡她所以才這么好心幫她吧?
沈萊沒再繼續追問,她低頭看了眼裴京硯面前的晚餐,吃得干干凈凈,連一粒米都沒剩下。
沈萊怔了下,看向裴京硯,“你這么餓?”
裴京硯優雅地用紙巾擦拭了下嘴角,“我只是不想浪費糧食。”
沈萊以前怎么沒看出來裴京硯這么珍惜糧食。
不過這至少說明,裴京硯應該還挺喜歡她帶回來的菜吧?
吃完飯后兩人上床休息,有了昨晚的教訓,沈萊特意拿了兩個枕頭擋在兩人中間。
這樣她半夜總不會再鉆到裴京硯懷里了吧?
做好防護措施之后,沈萊安心地裹上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裴京硯看著橫在兩人中間的障礙物,舌尖抵住犬齒嗤笑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忙碌了一天,沈萊很快進入夢鄉,她夢見自己被一條大型犬給叼走,壓在身下動也動不了,渾身都是熱的。也許是知道裴京硯不會對她做什么,所以潛意識里根本沒當回事。
然而第二天醒來,沈萊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因為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在裴京硯懷里,本來擋在兩人中間的枕頭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對方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顯得無比親密。
沈萊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她立刻伸手推開裴京硯,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裴京硯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沈萊滿臉嗔怪地瞪著她。
裴京硯懶洋洋地抬著眼皮,右手支著臉,慵懶的嗓音里帶著沒睡意的困意,“怎么了?”
“你還問我怎么了。”沈萊漲紅了臉,她下意識先看了眼四周,見沒有攝像機在這里,這才控訴道:“我怎么又到你懷里了!”
裴京硯坐起來往床頭上一靠,隨著他的動作,被子下滑到腰間,被蹭亂的浴袍露出性感的人魚線。
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減少了幾分鋒利和冷漠,讓他看起來不再那么生人勿近,慢悠悠地說:“某人睡覺不安分,半夜偷偷鉆到我懷里,現在還來反問我?”
沈萊臉頰發熱,“不可能,我都拿枕頭擋住了。”
裴京硯挑眉,目光看向某處,“你是說那兩個被你踢到床底下的可憐東西?”
沈萊順著他的方向望去,看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兩個枕頭。
一看就是被人踢下去的。
沈萊喉嚨一噎,雖然她有抱東西的習慣,但她睡覺還算安分,怎么都不可能連著兩天晚上都主動往裴京硯懷里鉆吧?
沈萊不由得起了疑心,她半信半疑看向裴京硯,“該不會是你偷抱我,又來誣賴我吧?”
裴京硯像是聽見什么笑話,“我為什么要抱你?難不成我喜歡你?”
雖然這個理由很荒謬,但沈萊也不覺得自己會往裴京硯懷里鉆,她明明那么討厭對方。
見沈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裴京硯忽然話鋒一轉,“沈大小姐,該不會是你喜歡我,故意裝出討厭我的樣子,趁機占我便宜吧?”
沈萊瞪大雙眼,想也不想反駁道:“誰喜歡你了!我就是喜歡任何人,也絕對不會喜歡你!”
裴京硯眸底閃爍一抹晦暗的黑,他冷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樣最好。”
不知道是不是沈萊的錯覺,她總覺得裴京硯心情有點不好,不過她沒想太多,裴京硯巴不得兩人別扯上關系,怎么可能會不高興。
兩人來到樓下的時候,其他嘉賓都已經醒了,兩人是最后一對下來的,自然而然吸引了在場的注意力。
霍馳霖看著兩人并肩同行從樓上下來,眼里立刻籠罩一層暗色。
尤其是裴京硯那副慵懶的樣子,猶如一只饜足的獅子。
一想到兩人昨晚也許做了些什么,霍馳霖不由得咬緊牙關,連身旁的白含穗跟他說話都沒聽見。
【你們這么晚下來,昨晚干什么去了?】
【節目組今天怎么不搞突襲啊,我想看小情侶在床上膩歪!】
【沈萊昨晚估計忙著哄霸總呢,選美女嘉賓不選老公,老公肯定生氣了。】
【該不會大做特做了吧?(奸笑)】
沈萊主動跟鄔琪打了個招呼,經過昨晚的“燭光晚餐”之后,兩人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鄔琪回應了個笑容。
她來到沈萊身邊,看了眼旁邊的裴京硯,壓低聲音說:“這么晚下來,該不會昨晚做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