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
什么玩意?
他才看到他爹。
這分開才多久?
有兩個時辰嗎?
人就死了?
“不會是傳錯了吧?”李青云開口:“我剛剛才和我爹在一起,他……”
官差有點不耐煩了,打斷他,開口道:“你爹是不是個瘸子!”
李青云剛想搖頭,又想起了什么,點了點頭:“我爹的腿前段時間確實受了傷,但還不至于致命吧?”
“那就對了!”
官差懶得和李青云廢話:“就是個腿受傷的,年過半百,穿著一身破舊長衫。”
“剛在翠花樓,興奮過度,死在女人身上了!”
“仵作已經(jīng)驗尸了,確定他是因為自己興奮過度沒的。”
李青云懵了,人都差點厥過去!
老子頭沒了?
這個消息對于李青云來說,和天崩了沒什么區(qū)別。
那可是關(guān)乎他前途的事情啊!
不敢再耽擱,他趕緊跟著官差去了衙門。
想要眼見為實。
等到了衙門大堂。
里面已經(jīng)有人擺了一張木板,上面蓋了一張白布,微微隆起,看著像個人形。
“去看看吧!”官差在李青云背后說了一聲。
看到里面的尸體,李青云的腿都跟著軟了,不是因為老頭子死了,而是因為他要完蛋了!
早死不死,為什么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去死?
他馬上就要府試了,現(xiàn)在老頭子死了,按照大梁律,他是人子,是要守孝的,還要為期三年!
三年啊!
等孝期過了,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jī)會嗎?
沒有了吧!
今年是他把握最大的一次,書院的夫子也說了,他的根基本來就不扎實,想得秀才,只能投機(jī)取巧。
他派人打聽過了。
也知道縣令大人的一些喜好。
尤其是今年的!
他打聽的清清楚楚,已經(jīng)確定萬無一失了,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銀子花了。
時間也荒廢了。
準(zhǔn)備了這么多,一夜成空。
眼看高樓坍塌,李青云跟著恍惚了一下。
這可如何是好?
他爹真死了?
還能不能活過來?
就堅持幾天,幾天就好啊!
等他過了府試再死不行嗎?
然而。
面前的尸體正在無聲告訴他。
人沒了。
而且已經(jīng)被驗尸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或許之前還能遮掩一二,現(xiàn)在,都開膛破肚了,希望全沒了!
有那么一瞬間,李青云覺的自己的人生了無希望了。
“噗通!”
腳下一軟,李青云再也繃不住了,直接癱軟在地,沖著白布下的尸體哀嚎:“爹啊,您怎么就沒了呢!”
他痛苦萬分。
神情悲憤!
引得外面的人都開始同情了。
“哎,這書生也太慘了吧!”
“看樣子,好像是要參加科考的,這下爹沒了,希望就沒了,考不成了哦!”
“可惜了,孝期三年,等出了孝期,還能趕得上其他人嗎?”
眾人唏噓不已。
李青云也悲從中來,他抬頭,看著面前的官差,開口問道:“我爹身子向來康健,且沒有什么不良嗜好,為何會死在翠花樓?”
官差:“……”
沒有不良嗜好?
那他咋去的青樓?
被人綁著抬進(jìn)去的?
誰啊,這么好心,花錢讓別人享受去了,哪有這種人,他們也想要。
再說,他就是個辦差的,這種事,自然是由頭說了算的,關(guān)他什么事。
現(xiàn)在被李青云抓著問,官差面色沉了下來,冷聲說道:“讓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把你爹帶回去安葬。”
“人死不能復(fù)生,還是讓他早點入土為安吧,這是翠花樓給你的一點安葬費,拿了錢趕緊走,聽到?jīng)]!”
李青云聽出來了,就是讓他拿錢了事唄,他哪里肯。
對方的三言兩語,已經(jīng)讓他腦子轉(zhuǎn)動起來了。
既然人死了,那就不能白死。
這可是關(guān)乎他以后青云之路的,這些人壞了自己的青云之路,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李青云不傻,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身份。
不是童生,也不是秀才,充其量就是一個讀書人而已,要是事情鬧大了,也可能對他不利,可他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老頭子沒了,他要守孝,守孝期間,他啥也干不了,還會白白錯過這次的科考。
三年時間,他或許都能去參加鄉(xiāng)試了!
呵!
想要息事寧人,想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沒給他足夠的好處之前,誰都別想。
“我要見翠花樓的人。”李青云聲音低沉,好似一頭蟄伏的野獸。
讀了這么多年書,別的不會,可見風(fēng)使舵,他還是會的。
被他這么一說,旁邊的官差有點拿不定主意了,掃了眼身旁的人,讓他盯著李青云,而他則去后面找了王頭。
“頭,那家伙不肯帶人回去,我們怎么辦?要讓范小吏出面嗎?”
王捕頭盯著面前的一株花,問來的人:“你看看,這花有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縣令大人讓我來鎮(zhèn)上,就是為了培植這株牡丹,可我總覺得哪兒不對,你快幫我瞧瞧,是不是那個地方出問題了?”
王捕頭沒有穿官服,他二月就過來了,租了個院子,就在這養(yǎng)花,順便幫著處理附近的疑難雜事。
今兒花開了,但是又有些不對。
縣令大人說了,這株牡丹是有大用的,聽說他們府城來了一位尊貴的主,尤愛牡丹,非讓他們幫著培植。
要是傷了毀了,他們可就都完了!
“頭!”
旁邊的官差都急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牡丹啊。
“外面那人不肯走,說是要見翠花樓的人,我們該怎么處理?”
他們以前也處理過這種事情,可那些人都是無關(guān)緊要之人,出言威脅一番,對方就不敢再多言了,最后只能乖乖把人給帶回去了。
但這次卻是個書生,看著年齡還大了,應(yīng)該不好處理,要是把事情鬧大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捕頭停了一下,看了看牡丹,皺著眉:“一把年紀(jì)了,還學(xué)別人逛青樓,這種事,主打一個你情我愿,死了就死了,要是他敢鬧,直接把人打出去就是!”
“打不得,打不得啊!”
這時,巡檢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
他是這座鎮(zhèn)上負(fù)責(zé)人,和一村里正差不多,負(fù)責(zé)鎮(zhèn)上一應(yīng)事宜。
今兒他也在翠花樓聽曲,聽到有命案發(fā)生,腿都快要嚇軟了,趕緊從翠花樓后門溜了。
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換了一身衣服,去了一身酒味,來到衙門,才發(fā)現(xiàn),死人已經(jīng)被開膛破肚了,這尸檢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難道不應(yīng)該停尸三日,再行尸檢嗎?
這不,看到事情大發(fā)了,再加上衙門外哭的不成樣子的人他認(rèn)識,那可是個混不吝的,很是難纏。
單單他一人,倒是不用害怕,可他背后還有一個童生老頭,還有一個大家族啊。
那可是外面那人的岳丈。
那位童生老頭,年齡大了,孫兒又頗有幾分才學(xué),已經(jīng)考取了童生,就等今年的的院試了,要是拿到秀才功名,那家子人在鎮(zhèn)上肯定名聲大噪。
那威望可比他大多了。
人家見縣令可以不跪,可他不行啊!
這就是讀書人的殊榮,也是他不敢怠慢的原因。
“為何打不得?”王捕頭看著巡檢,問道。